新的一年悄悄到來,香港九龍一間小型醫院迎來一位特殊的病人,劉徳華躺在病床上輸液,病床邊只有黃曰華、苗喬偉陪伴。
影片《讓子彈飛》殺青,劉徳華感覺很不自在,老是覺得自己是電影里面那個張麻子,擺脫不了心里幻想,深夜常常失眠,孤單的身影坐在床上,徹夜難眠,寒冷的冬天不免發燒感冒。
黃曰華見劉徳華又開始走神了,正色道:“華仔,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苗喬偉附和道:“是啊華仔,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你入戲太深,如果不及時根治,對身體、心里都有很深的影響,你看阿華他前兩年主演《射雕英雄傳》,是不是變了許多。”
劉徳華打趣道:“比以前更老實了,到現在都不敢和別的女人說話,是不是心里還想著蓉兒?”
“喂!我們在說你哎,不要轉移話題好不好!”黃曰華毫不留情拆穿劉徳華的用意,繼續勸道:“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張麻子這個角色印在你心里,以后還怎么演戲,無論接到什么角色,你下意識都會把張麻子的風格代入進去……”
劉徳華忍不住問道:“沒那么嚴重吧?”
苗喬偉笑道:“你看看阿華演完郭靖之后的遭遇就明白了,有時候演出一個經典也不盡是好事,觀眾把你定型不說,你也把自己給定型了,除非再遇到一個經典,否則很難走出陰影。”
劉徳華將信將疑,追問道:“那我該怎么辦?”
黃曰華道:“旁觀者清,你自己深陷其中當然不明白,依我的經驗。首先你要走出心理誤區,然后尋求改變,只要制片人、導演認可你的表現。還愁沒機會拍電影?這樣下去,遲早可以大紅大紫。”
劉徳華遲疑道:“這樣去看心理醫生。是不是很丟人,你們不要騙我,我現在的情況已經在朋友圈里傳開了吧!大家是不是都等著看我笑話?”
“你有什么笑話可看!”苗喬偉哭笑不得,原來劉徳華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想看心理醫生。
劉徳華沉默一會,嘆道:“我知道很多人不看好我接《讓子彈飛》這部電影,發哥在里面還是反派,我一個新人怎么可能成功!”
苗喬偉拍著額頭,嘆道:“我發現你的心里疾病不輕啊!”
“什么病得不輕?”
王子川一進來就聽見苗喬偉的感嘆。不由追問了一句。
苗喬偉急忙站起來,迎道:“阿川!”
“阿川,你也來了!”
黃曰華點了點頭,前幾天王子川去了《誅仙》劇組,兩人還攀談了一會。
劉徳華掙扎起來,意外道:“阿川,你怎么來了?”
王子川把水果放下,笑吟吟道:“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怎么樣。沒什么大礙吧?”
“沒事!”劉徳華用另一只手拍著胸脯,解釋道:“就是覺得在家里呆的太悶。”
黃曰華失笑道:“你是覺得在家里呆的悶,才住院的?”
“是啊。你以為呢?”
劉徳華笑了笑,影片《讓子彈飛》殺青,他一直無所事事,每天一個人呆在家里,無聊的很,連出門都覺得沒意思,悶了幾天,感覺到了極限,這才決定到醫院住幾天。
苗喬偉氣道:“華仔。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害得我們白擔心一場。我和阿華可是請了假來看你的,《誅仙》劇組很忙的。”
劉徳華擺手道:“那你們回去吧。有阿川在,我也不寂寞。”
王子川道:“阿華,阿偉,既然劇組忙著趕工,你們還是回去吧,張小凡、林驚羽兩個角色戲份很重,基本上每場戲都離不開你們。”
“那好吧,華仔、阿川我們走了!”
黃曰華與苗喬偉對視一眼,都覺得讓劉徳華和王子川單獨相處,對華仔很有好處。
王子川見輸液袋見底了,幫劉徳華取下。
“阿川,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劉徳華受//寵//若驚,自己先把針頭拔出來。
王子川笑道:“你是病人嘛,感覺如何,要不要把護士叫來瞧瞧?”
劉徳華道:“我隨時都可以出院,身體好得很。”
王子川找個凳子坐下,贊道:“聽說你在《讓子彈飛》劇組中很拼命,不少人都在我面前贊你,這證明我沒有看錯人,華仔,你還有提升的空間。”
劉徳華敞開笑容,王子川這句話比什么藥都管用,他現在覺得精神百倍,前兩天的陰霾徹底消散,頹喪的心情也消失得干干凈凈。
“阿川,謝謝你!”
王子川鼓勵道:“這是你應得的,全香港像你這么拼命的演員沒有幾個。”
劉徳華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也是做好自己應該做的。”
王子川道:“我說的不是你敬業精神,而是奮發向上的意志,看看你這兩年都干了什么,學唱歌、學表演、還同時自學文化知識,現在我覺得你被雪藏的這兩年對你很有好處。”
劉徳華難為情道:“阿川,你就別在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好,那我們談談你的不足吧!”王子川拍了拍劉徳華肩膀,暗案一笑,現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等著自己夸贊一番,這個華仔還不好意思。
劉徳華表情認真,問道:“我也覺得自己有很多不足之處,越是學習,越是覺得自己以前所學……簡直不值一提。”
“你有這個精神就好!”王子川頗為意外,看來劉天王的成功也不是偶然,年輕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些,怪不得能成為華語電影的常青樹。
王子川組織語言,分析道:“先說說你的唱功吧,你入行不久,根基淺薄,比不上那些專業歌手,好在你天賦不錯,人又努力,現在紅星唱片不少導師對你另眼相看。”
劉徳華感激道:“我都聽阿梅說了,這都是阿川你讓他們教我的,以前我在紅星唱片只是墊底的存在,有了阿梅、十仔他們教導,我都能感到自己在進步。”
王子川笑了笑,當時只是隨意一提,張國容、梅艷方倒是盡心盡力。
“現在你的事業重心還在電影上面,唱片公司那邊我會安排,盡量照顧你。”
劉徳華欲言又止,猶豫不決的樣子。
王子川鼓勵道:“有什么就說什么,咱們兩還見外了!”
劉徳華一咬牙,問道:“阿川,你覺得我什么時候能出唱片……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剛剛入門就想這些。”
“我到不這么認為!”王子川沉吟一會,緩緩開口道:“現在是1986年,今年可以為你推出唱片,看看市場反應,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紅星唱片有張雪友、周惠敏兩個天才歌手,你的成績肯定會被他們壓制。”
劉徳華尷尬道:“阿川,我不是這個意思,沒必要為了我打亂公司安排,你說得對,我現在的事業重點在電影方面,發行唱片還太早了。”
王子川試探道:“你真這么想?”
“恩!”劉徳華鄭重的點頭,說句心里話,他也想發唱片,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唱片銷量是個問題,紅星唱片有梅艷方、山口百惠、張國容、張雪友這些天才歌手,還有張衛建、郭富成、周惠敏這些中堅歌手,他的光芒在耀眼,也抵擋不住這些人的沖擊。
王子川記得清清楚楚,劉徳華可是華語唱片四大天王之一,而且是發行唱片數量最多的一位歌手,憑借數量上的優勢碾壓其余三位天王。
“還是試試吧,你還年輕,就算失敗也能重新站起來!”
劉徳華遲疑道:“會不會讓唱片公司虧本?”
王子川笑了笑,還有這種顧慮?溫言安慰道:“有虧就有賺!能把你培養起來,虧點小錢算什么!”
“阿川,我都不知道怎么謝你才好!”劉徳華很難為情,自從王子川發跡以來,對他尤為照顧,當他還在無線打拼的時候,就數次主演騰飛娛樂的電影,片酬、分紅都很優厚,現在加入長城傳媒集團,在唱片公司開小灶不說,騰飛娛樂這邊片約接到手軟,數錢數到手抽筋……今年又要發行唱片。
王子川哈哈笑道:“咱們是哥們嘛!互相照顧還不是應該的。”
劉徳華尷尬道:“都是你在照顧我,什么時候我能照顧你就好了。”
王子川道:“你還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嗎?”
“什么年輕的時候?”劉徳華放松下來,笑道:“不就是三年前!”
王子川感嘆道:“是啊,那是我們在一起天天聊著怎么發達,埋怨上天怎么不給自己機會,又埋怨自己沒有貴人扶持。”
劉徳華訕笑道:“這些好像都是我們在抱怨,阿川,你一直在旁邊笑著。”
王子川道:“我那時候也是這么想的。”
劉徳華驚訝道:“不會吧……我還以為你胸有成竹呢!”
“我又不是神仙,哪來那么大自信!”王子川想起了第一部影片《開心鬼》,自己為資金愁的頭發都白了,都打算放棄了,楊盼把自己的房子給賣了……
劉徳華關心道:“阿川,你沒事吧?”
“沒什么!”王子川擦了擦眼角,“華仔,如果以后遇到像我們一樣的年輕人,我們一定要幫他們。”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