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2月15日,平靜的一天慢慢進入尾聲,太陽西沉已久,九龍城寨城墻式的住宅亮起閃閃爍爍的燈光,外面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燈火闌珊,五彩光芒照射著高樓大廈,不少兒童趴在陽臺上,望著眼前么美景。
一塊場地上,上千名警察等待行動,警車全部沒有像往常那樣發出讓人心顫的聲音,王子川卻很不舒服,身上套著一件指揮官警服,配合他年輕的樣子,不倫不類,走到哪里都吸引一片目光。
“小芝,干嘛讓我穿這個?”
許麗芝笑道:“你不穿警服,怎么進來?你以為這里是我爸爸的天下?好多看熱鬧的人呢,讓他們發現你的身份,補單我爸爸說不清,你也要進赤柱的!”
王子川驚訝道:“那么嚴重。”
“怎么不嚴重!”
許麗芝為了不讓王子川胡來,只有把情況描述的很嚴重。
“你是洪興社大佬,香港警務處有一個反三合會調查科,洪興社屬于三和會組織,以參加組織三合會的名義,就可以抓捕,甚至不用審判,直接判刑,這個罪名,最少也是關十年。”
王子川道:“我還以為香港是法制社會呢!”
許麗芝笑道:“這是專門對付你們這些老狐貍。”
兩人穿過警局大隊人馬,來到最后方,這里停了幾輛指揮車,周圍有十幾個警員巡邏。
“你爸爸也真是的,把指揮部設置在最后面,不怕影響士氣嗎?”
許麗芝吃笑道:“你以為這是社團火并呢,還要沖鋒陷陣?喂,是這一輛!這是我爸爸特意為你安排的,警司以下警員無權進入,只有幾個高級警司、總警司可以進來。”
王子川無語,竟然是最后一輛。
“你來了!”許其安一身‘戎裝’。白色警服很有氣勢,上面警銜王子川也看不懂,與許麗芝的警銜圖案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許其安交給王子川一個對講機,道:“你自己設置無線電密碼,警方不會監聽。”
王子川道:“333243。”
這個王子川很放心,警方監聽這里,第一個倒霉的就是許其安。
“喂,我是王子川,聽到請回答!”
“喂,我是王子川。聽到請回答!”
“喂,我是王子川,聽到請回答!”
“收到,川哥,我是劉再行,那個……小姐在我身邊。”
王子川看了眼許其安,含糊道:“準備的怎么樣了?”
“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做好,現在就等著魚兒上鉤。”
“我命令,現在開始行動!”
“明白!”
許麗芝見王子川講完。急忙:“阿川,怎么樣了?”
王子川笑道:“放心吧,里面現在正在確定交易時間,不出兩個小時。你們就可以出動了,對了這是九龍城寨的地圖……”
許其安拿起幾份平面地圖,得意道:“我們警方早就準備好了,這是直升機拍攝的地圖。準確無比,地上一塊磚頭都照得清清楚楚。”
王子川笑道:“那地下工廠位置能照出來嗎?”
“地下工廠?”許其安急忙站起來,車子空間不就狹小。不顧身份把許麗芝擠開,惹來許大警方一個白眼。
“這幫王八蛋,地下都被他們掏空了!”
王子川指著地圖幾處標注紅心的地方,解釋道:“你看看,這幾個位置就是地下工廠,這是通道,沒個地下工廠都是獨立的,沒有相互連接的通道。”
許其安指著地圖上綠點標注的位置,問道:“這些綠點密密麻麻,是什么重要東西嗎?”
王子川道:“這些都是通緝犯所處位置,現在都快12點了,我想這些人也要睡覺,你派人到這些地方抓人,一定行!”
許其安贊道:“太好了,有了這些情報,今晚上的行動就有把握了!”
王子川神色譏誚,打擊道:“你也太小看九龍城寨的力量了,前年你們警方出動五千警力,不也是無功而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城寨內居民有組織的抵抗。”
許麗芝問道:“阿川,你有什么辦法?”
王子川笑道:“只要先一步把這些頭目控制住,居民自然聽話。”
許其安緩緩點頭,他們警方沒有這個能耐,如果出動警察,還沒進入九龍城寨,就打草驚蛇。
“咚咚咚!”
王子川看向許麗芝,不是說只要總警司能進來嗎?
許麗芝小聲道:“等會有人問起來,我們說你是新加坡聯絡員,我爸爸外甥。”
王子川調笑道:“怎么不是女婿?”
“你正經一點!”
許麗芝打開車門,敬禮。
“周總警司,您有什么事?”
周總警司笑道:“我找許處長。”
“什么事?”
許其安拿起地圖,上前兩步,神色不悅。
周總警司道:“處長,外面來了好多記者,他們想采訪您。”
許其安皺眉道:“這是秘密行動,怎么還有記者過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
幾千人一起行動,還有什么秘密。
許其安吩咐道:“你去應付一下,就說我們在演習。”
“是!”
“唉!”許其安嘆了口氣,問道:“阿川,你那邊好了沒有,我想現在城寨內差不多也收到消息了。”
王子川笑道:“放心好了,這里地形獨特,城寨里面看不見,看見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為什么?”許麗芝還以為今天的行動又泡湯了,本想建議來硬的,沒想到還有轉機。
王子川嗤笑道:“這要感謝你們政府太無能了,連里面犯罪分子都不相信警局可以拆除九龍城寨,況且前幾天你們數千人馬在城外站了一/夜,更不會相信了。”
許麗芝嗔道:“還不都是你害的!”
許其安擦了擦冷汗,慶幸道:“沒有影響就好。”
王子川安慰道:“我的人已經行動超過一小時,該控制的人也已經控制了。翻不起什么風浪。”
“咳咳!川哥,你在嗎?”
“喂,川哥你在嗎?”
許麗芝忍笑,把對講機遞給王子川。
“大飛,事情辦得如何了?”
“哈哈,川哥,一切順利,現在該睡覺的都睡了,剛才還有人用喇叭喊外面有警察,那幫笨蛋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要不是軍師機警,不知要出多大亂子!”
許麗芝氣鼓鼓看著王子川,搶過對講機,嬌聲斥道:“說話小心一點,否則我把你也抓起來!”
許其安也臉上無光,被一個阿飛嘲笑,偏偏他沒法反駁。
“姑奶奶,你消停一會吧,我還有正事呢!”
王子川把對講機拿過來。問道:“地點確定了嗎?”
“呵呵,你那邊有警察啊?”
王子川回頭笑了笑,故意道:“沒什么,都是自己人!”
許其安嘴角抽動。一臉黑線,這句話怎么聽怎么別扭,說他是王子川的人,太侮辱他了。說王子川是他的人,也太侮辱他了。
“川哥,該準備的已經準備好了。地點也探查清楚了,都如所言,這丫頭太厲害了,這么隱秘地點也查得到,發財了!”
“咳咳,傳我命令,進行第二步計劃,半小時后,警方飛虎隊出動!你們把人交給飛虎隊!”
“明白!”
許麗芝越聽越糊涂,疑惑道:“阿川,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們?什么地點,什么發財?”
王子川道:“我讓他們探查那幾個幫會頭目睡在哪里,抓到他們就交給飛虎隊!”
“那發財呢?”許麗芝眨了眨眼睛,遲疑道:“你不會打著地下工廠的主意吧?”
許其安補充道:“阿川,什么都可以動,唯獨這些贓物、贓款不能動一絲一毫!”
“是!是!我當然明白了!”
王子川暗笑,難道讓我白白給你們打工啊,人過留言雁過留聲,鐵公雞我也要拔出幾根毛來!
許其安問道:“先不說這些了,你們第二部計劃究竟是什么?”
王子川解釋道:“第二部計劃配合警方抓捕,應該說是警方配合我們抓捕,現在你可以命令飛虎隊進去了……地圖呢?”
許其安老臉一紅,從口袋里拿出地圖。
王子川打趣都:“你想要就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完事之后,地圖就送給你了,當做嫁妝,應該是聘禮才對!”
“你再說,我不理你呢,我就值一張地圖嗎?”許麗芝連嗔帶怒,如同撒嬌一樣。
許其安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想法,本來打算同意王子川和他女兒交往,可是今晚見識到王子川在洪興社的影響力,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王子川并沒有完全洗白,在洪興社還是說一不二,大飛、劉再行都是洪興社數一數二的龍頭,竟然對王子川言聽計從,這么危險的人物,成了他女婿,別說警務處處長,副處長的位置能保住就不錯了!
王子川指著地圖幾處地方,笑道:“許叔叔,你派飛虎隊進入這里,我會派人接應,他會帶領飛虎隊抓人,盡量不要開槍。”
“抓到都是什么人?”
“金爺、黃爺、龍爺,這三人許叔叔應該了解吧!”
“我知道了!”許其安難得對王子川擺了笑臉,按下紅色按鈕,拿起專用對講機。
“飛虎隊行動,進入城寨之后,在a區,e區,這里會有人接應,按照指令行動!”
“明白!”
許其安放下對講機,長長舒了口氣。
“阿川,下面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