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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考完試凌旭就連夜收拾了東西,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起程回去。
本來凌旭是住在客棧的,后來還是被韓恩舉給找到了,二話不說帶到了自家的宅子,就跟韓恩舉東西屋。
凌旭的動作自然瞞不過韓恩舉,看到他收拾東西就打趣道:“這么著急回去啊,好不容易來府城一趟,之前為了考試都沒好好逛逛,不如買點兒東西再回去吧。”親戚朋友的,總要帶些見面禮。
凌旭的手頓了頓,“不用,我得回去。”
“昨兒靈山縣史家的公子還約我去游湖呢,說好了讓我請你一起過去,我都答應人家了,你這怎么還急吼吼的往回趕呢?”韓恩舉挺不解的。按理說他還有一家醫館要坐堂呢,都沒巴巴的回去,凌旭這一個人也沒什么事兒,這么著急干嘛。
“我去不了了,跟大家說聲抱歉,我必須回去。”他的本意也是晚兩天走,不是為了跟大家聚聚,而是想給小丫頭陶登點兒好東西。
可惜……自從出了考場,那股莫名的不安始終圍繞著他。凌旭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可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經歷的生死大劫太多了,隱隱中的預感竟然直指小嬌妻。
小嬌妻有事兒了,他幾乎可以肯定。
這股心悸來的太突然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事兒。
凌旭再也坐不住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韓恩舉雖然為人有些木訥,卻不傻。一看凌旭這樣魂不守舍的就知道有事兒。
凌旭頓了頓。“我也說不好,就是直覺要出事兒。”他一定的回去的,哪怕只是他瞎想呢。
“是田田?”韓恩舉疑惑道。凌旭這家伙對梁家那幾個孩子有多緊張他也看在眼里,此時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梁田田。
凌旭沒有否認。“但愿是我多想了。”
韓恩舉一聽馬上道:“你別著急,明兒我跟你一起回去。”要是那邊真有事兒,他還能幫幫忙。
凌旭一愣,“可是你的聚會?”
“哎呀,聚會什么時候不能聚啊,萬一田田他們那邊真有事兒,我是大夫,也能幫上忙。”說完又覺得這話很不吉利,“呸,呸呸。我胡說的,但愿沒事兒,但愿沒事兒……”
兩個大男孩對視一眼,都有點兒心事重重的。
“謝謝。”凌旭輕聲道。雖然有時候防備韓恩舉,其實在凌旭心里。也是把他當朋友的,不然之前那種猜測的話他就不會輕易說。
“謝什么?”韓恩舉不高興的道:“你叫我一聲韓大哥,難道有事兒我還不幫忙啊。”想到當初這家伙居然沒來找自己,韓恩舉還記著呢,“你啊,什么都好,就是看著挺和善的。其實跟誰都生分,我都讓田田捎信說讓你跟我一起住了,你可別說田田沒告訴你。”韓恩舉又不傻,一看凌旭一臉尷尬就被自己說中了。
無奈的搖搖頭,“你這人啊……”
凌旭抱拳,“不是怕打擾韓大哥嗎。”其實就是小心眼作祟。不過這事兒他當然不會承認。
“你叫我一聲韓大哥,以后可別那么生分。”韓恩舉突然嘆了口氣,“我本來兄弟姐妹也很多的,奈何漸漸的也都生分了。”想到家族那些人,他有些落寞。在利益面前。有時候什么親情都淡泊了。“也就是看到田田他們兄妹的感情讓我羨慕,所以我也愛去他們家,在他們家,即使是吃著咸菜就著糙米粥,你也能感受到那種別人家沒有的濃濃親情,我很羨慕,很努力的融入進去……”幸好,他被接受了。那幾個孩子,真的都是很好很善良的孩子。
京城太醫世家韓家,凌旭當然是知道的。
韓家的事兒當年在京都鬧的也挺厲害,前世他們跟韓家沒有結實,不過因為都是郭家鎮出去的,也有注意過。聽說當年韓恩舉成為了韓家新一代的太醫,治好了太后的頑疾,皇帝要賞賜,他卻在封賞之日一身重孝只為母親討回公道,結果硬生生的掀開了韓家那些齷齪事兒……事情的結果可想而知,皇帝大怒,懲罰了當年作惡的人,可是同時,韓家元氣大傷,韓恩舉這個本應該是韓家下一代家主的人竟然事后被韓家所拋棄,以至于他飲恨之下竟然脫離韓家。
當年這件事兒成為京都一段時間的談資,對韓恩舉此人,大家褒貶不一。有說他不要高官厚祿只為母親報仇雪恨是至純至孝,可也有人罵他不顧大局只為一己私利為家族所不齒。
總之說法很多。
這個人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漸漸的成為一代醫學圣手,后期更是成為了太醫院之首。
那時候韓家追悔莫已,可惜韓恩舉跟京城韓家卻已經越走越遠了……
當年的事兒凌旭并不是很清楚,卻也知道韓恩舉一直背負著母親大仇未報。
或許,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韓恩舉于梁家兄妹,也許真的只是親情。
不管怎樣吧,凌旭,你該大度一些。就算是他喜歡小丫頭又能怎樣呢?重活了一次,難道你連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
這一刻凌旭前所未有的豪情萬丈。
第二天一大早,韓恩舉家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吃過了早飯,下人把東西搬上車,凌旭和韓恩舉就準備盡快啟程。
坐在馬車里,凌旭望著窗外的風景,歸心似箭。
馬車走了一個時辰剛剛走出沒多遠,凌旭有點兒坐不住了。
“韓大哥,給我一匹馬吧,我心里越來越難受。不行,我要回去。”那種感覺凌旭說不好,似乎他不回去,就要永遠失去小丫頭一樣。這樣的感覺讓他愈發的不安。
韓恩舉一路上也是眉頭緊鎖。竟是想都不想的道:“好,我跟你一起。”他隱隱也有一種不安,說不清道不明的。
“你……”凌旭一愣,重重的點頭,“好。”
因為要快速趕路,韓恩舉都沒帶下人,就留兩個下人輪流趕車。幸好為了速度今兒多套了兩匹馬。
韓恩舉和凌旭都是會騎馬的人,兩人隨身帶了一點兒銀子,其他東西都扔在馬車上,快馬加鞭往回趕。
一路上幾乎都沒怎么休息。快中午的時候才將將到了靈山縣城。
凌旭歸心似箭,離家越近那種不安就越強烈。可惜,他想要繼續趕路,人沒事兒馬也受不了了。
沒辦法,聽從了韓恩舉的建議。找了家酒樓吃飯,順便讓伙計把馬喂了。
休息了還不到半個時辰,飯菜剛上來凌旭就是狼吞虎咽的一頓猛塞。現在什么都顧不上,吃飽了再說。
韓恩舉一看他那樣像跟誰有仇似的,想勸又不知道從何開口。不知道是不是被凌旭傳染了,他這一路不安也愈發的強烈。
吃過了午飯,兩人再次上路。縣城里自然不能騎馬飛奔。出了縣城兩人就一路快馬加鞭。
韓恩舉想到在私塾讀書的梁滿倉兄弟,就道:“咱們要不要先去私塾看一眼?”如果他們兄弟沒事兒,或許只是他們多想了。
凌旭點點頭,卻道:“韓大哥幫忙去私塾看一眼,我先回老狼洞。”那種不安愈發的強烈。而且他相信,就算梁滿倉兄弟在私塾真有事兒。爹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所以他并不擔心那兄弟兩個。相反老狼洞那邊……凌旭也不知道這股不安來源于何處,就是沒來由的心悸。
半個時辰后凌旭出現在老狼洞,上去敲門,梁家果然沒人。甚至于元寶他們都不在。凌旭當時就慌了。不管什么時候,梁田田他們出門肯定會留下銅錢或者元寶中的一只看家,今天居然都不在。
難道真的出事兒了?
凌旭不敢想,他怕真有什么不好的結果。
翻墻而入,以凌旭的身手竟然翻了幾次都沒過去。
深吸口氣,凌旭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你不能慌,你亂了就更沒有人能幫助小丫頭他們了。
凌旭咬著牙踏入院子,滿院子的雞亂跑,不過對于凌旭他們似乎是認識的,并沒有出現雞飛狗跳的場景。
凌旭先進屋,沒有預料中的凌亂不堪,說明家里沒事兒。又去后院看了,也沒有問題。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凌旭想到小花,牽著馬去了菊花嬸子家。
小花看到凌旭一愣,隨即驚喜道:“凌旭大哥你回來了?田田昨兒還念叨你呢,說你昨兒考完估計得幾天才能回來,沒想到這么快,那丫頭看到你肯定高興。”
“小花誰來了?”菊花嬸子端著盆出來,看到凌旭也是一愣。“凌旭回來了?見到田田沒有呢?”
凌旭忙道:“嬸子,我就是來找田田的,他們沒在你家嗎?”不安越來越強烈。
小花一愣,“田田沒在家嗎?”隨即恍然,“哦對了,最近上午田田都帶球球去后山打獵,銅錢跟著去的,還是凌旭大哥說的,要訓練那幾只狼狗,我們家銀子也跟去了幾天……”小花這說了沒幾句,一抬頭發現人沒了,“唉,凌大哥…….”
“嬸子,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凌旭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菊花嬸子一愣,隨即搖頭失笑。
這年輕人啊,一時半刻見不到都心急。
卻哪里想到,此時梁田田兄妹已經被人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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