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天祿唇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認定盧青淵已經無路可退,所謂開棺只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不過開棺也好,當著眾弟兄的面,徹底揭穿盧青淵的陰謀,閻天祿停下腳步道:“開棺,我倒要看看你還要怎樣狡辯?”
盧青淵找來兩人將水晶棺打開,親自將尸體從里面抱了出來,眾人舉目望去,卻見那尸體的身材外貌和閻天祿幾乎一模一樣,別說是這些平時很少接觸到閻天祿的海盜,就算是蔣興權這樣的拜把兄弟都不敢輕易判斷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楊宗同道:“看看他的胸口有無蛟龍刺青!”
盧青淵點了點頭,他抽出短劍,將壽衣從外面劃破,用力一扯,死者的上半身完全,卻見他的胸膛之上果然有一條蛟龍刺青,蛟龍的一雙眼睛是血紅色。
眾人齊聲驚呼,原本都基本相信了楊宗同的話,,現在看到尸體胸前刺青之后,所有人又開始猶豫不決了。
蔣興權上前,想要檢查刺青的狀況,卻被盧青淵伸手將刺青捂住。
楊宗同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向閻天祿望去,閻天祿笑道:“盧青淵,果然我沒看錯你,你真是不簡單呢,找到這個替死鬼,想必花費了你不少的功夫!”
盧青淵道:“你們要開棺驗尸,我為了證明給你們看,寧愿對大哥不敬,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蟒蛟島主,又有何證明?你的胸前可有蛟龍刺青?”
閻天祿道:“好!好!好!”他緩緩脫去衣服,解開里面的護甲,最終露出胸前刺青,兩個刺青一模一樣,而且閻天祿胸前蛟龍刺青的左眼正是與生俱來的一顆紅痣。
楊宗同道:“盧青淵,你把手移開,讓我們驗證一下,那尸體胸前刺青是否有顆紅痣!”刺青可以偽裝,與生俱來的紅痣卻是不能作假。
盧青淵點了點頭。他忽然揚起匕首,狠狠向尸體的腹部刺了進去,眾人看到他如此舉動,不少人發出驚呼之聲,盧青淵惡狠狠望著閻天祿,表情猙獰道:“閻天祿,你以為抓得住我嗎?”握緊匕首的右手在尸體的腹部狠狠劃了下去。尸體的腹部劃出一道尺許長度的裂口,從裂口子中。轟!地飛出了一片金芒。
眾人不知那片金芒究竟是什么,距離近者率先看清,那一片金芒竟然是一只只的細小飛蟲所組成,頃刻之間,金色飛蟲布滿整個靈堂,有小蟲已經叮咬在眾人的肌膚之上。距離盧青淵最近的蔣興權不急閃避,已經有無數只小蟲飛到了他的臉上,先是感到一陣酥麻,然后就感到奇癢無比。蔣興權因為無法承受這種奇癢的感覺,而拼命抓撓面部,抓撓得血肉模糊,可是那奇癢的感覺非但沒有減弱半分,反而越發加重,蔣興權恨不能將一雙眼睛從眼眶中摳出來。
現場響起一片慘呼之聲,轉瞬之間已經有數十名海盜中招。閻天祿應變奇快。面對撲面而來的金色飛蟲他運起護體罡氣,手中衣袍揮舞,身軀向外急退,口中大叫道:“血影金蝥!快閃!快閃!”
混在人群中的胡小天也聽到了閻天祿的這聲狂呼,他對血影金蝥并不陌生,當初須彌天就是想用這種毒蟲把他害死。只可惜機關算盡太聰明,最后把她自個兒算了進去,胡小天因為誤服赤陽焚陰丹的緣故,血影金蝥非但傷不了他,反倒被他體內強勁的藥效所中和。
胡小天護住閻怒嬌向外就逃,閻怒嬌卻道:“不必管我,我有辦法收了這些毒蟲。”
胡小天此時方才想起閻怒嬌擅長解毒的事情。她讓胡小天找來火炬點燃一旁干枯的樹木,取出一個瓷瓶,將其中的藥粉灑在火焰之上,不一會兒功夫就看到有金色的小蟲不斷向火焰燃燒的地方撲來,漸漸越來越多,胡小天護住閻怒嬌,雖然他知道血影金蝥對自己造不成傷害,可是也擔心這些金色小蟲會誤傷閻怒嬌。還好血影金蝥明顯不敢靠近他,最多飛到他身邊三尺左右馬上繞行開來,一只只血影金蝥無畏撲向火焰,沒過多久的時間就已經消失殆盡。
現場約有近百人被血影金蝥叮咬,躺在地上翻滾抓撓,痛苦不已。
閻天祿舉目望去,發現聚義堂內已經失去了盧青淵的身影,這廝利用血影金蝥制造混亂而后趁亂逃走。他來到閻怒嬌的身邊,低聲道:“怒嬌,有沒有辦法救治他們?”因為看到她剛才收服血影金蝥的情景,他以為閻怒嬌應該懂得救治之法。
閻怒嬌搖了搖頭,她雖然有辦法將血影金蝥傷消滅,可是卻沒有醫治傷者的手段,如實回答道:“掌握控制這種毒蟲方法的只有寥寥幾個人,能夠解救中毒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天下間,可能只有兩個人能夠救治他們。”
閻天祿喟然嘆了一口氣,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卻是四當家蔣興權利用雙手硬生生將自己的雙目摳了出來,場面慘不忍睹,閻天祿走了過去。
蔣興權慘叫道:“大哥,我沒有背叛你,我是被……盧青淵蒙蔽了……”
閻天祿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相信你!”蔣興權素來忠厚,閻天祿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看到他落到如此境地,也不再與他計較。
蔣興權道:“謝謝!”忽然從腰間拔出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卻是無法承受血影金蝥帶給他的痛苦,選擇自我了斷。
閻天祿抿了抿嘴唇,心中充滿悲痛,繼而演化為對盧青淵的憤怒,他怒吼道:“來人,給我搜遍蟒蛟島每一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盧青淵那個混蛋找出來!”
執法長老楊宗同來到閻天祿身邊,低聲道:“島主,這些受傷的兄弟怎么辦?”
閻天祿沉吟片刻,黯然道:“把他們燒了,血影金蝥會在他們體內產卵,若是留下隱患,后果不堪設想。”
“是!”
就在閻天祿忙于發號施令的時候,一名海盜匆匆來到他的面前稟報道:“島主,剛剛有一艘船離港而去,他們留下了這封信。”
閻天祿接過那封信,看完之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楊宗同道“我馬上率人去追趕他們!”
閻天祿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必追趕,伯光在他們手里。”
閻怒嬌聽說哥哥被人帶走,慌忙來到閻天祿身邊乞求道:“叔叔,求您救我二哥一命。”
閻天祿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道:“怒嬌,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將伯光救出來。”
胡小天始終站在遠處觀望,有道是旁觀者清,他感覺閻天祿現在的表現明顯一反常態,按理說得知盧青淵逃離,第一時間就會派人追擊,他卻并沒有做,似乎于理不合,畢竟這里是在他所控制的海域范圍,只要他派出船只追趕,應該可以追的上,看來閻天祿似乎投鼠忌器,難道這其中還有內情?
胡小天悄然離開了現場,來到飛魚洞,看到夏長明仍然留在那里,正在幫助飛梟洗刷身上的羽毛,飛梟周身白色的如膠似漆,已經被他用藥水洗刷干凈,看到胡小天回來,夏長明抬頭笑道:“主公來了,還好羅千福在飛魚洞內留下了藥水,可以讓飛梟重獲自由。”
飛梟終于可站起身來,用力甩掉了身上的藥水,緩緩舒展開雙翼。
看到飛梟終于重新展開雙翅,胡小天和夏長明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飛梟抖落身上的藥水之后,振翅向空中飛去,胡小天望著飛梟越飛越遠,心中悵然若失,夏長明從他的目光中猜到了他的心思,輕聲道:“飛梟性情孤傲,很難屈從,除非是它甘心情愿,很少有人能夠將之馴服。”
胡小天道:“能夠重獲自由最好,不過天下間它的同伴只怕不多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艦隊:“長明,咱們的艦隊呢?”
夏長明嘆了口氣道:“這場突如其來的颶風讓我們損失慘重,有六艘戰船失蹤,剩下的十四艘戰船為了躲避風雨進入距離蟒蛟島東南八十里左右的潟湖,可是風雨過后,潟湖水位降低,所有戰船都暫時擱淺其中了。”說起這件事夏長明也是頗為無奈。
胡小天一臉苦笑,從東梁郡率領二十艘戰船出征之時也是雄心萬丈,畢竟他擁有五十門轟天雷,本帶著轟平蟒蛟島的念頭,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再厲害的武器也擋不住一場狂風暴雨。
夏長明道:“戰艦想要脫困必須要等到潟湖的水位重新上漲,可是當時為了躲避風雨進入潟湖,我們將船上所有的重要物資都已經拋入了海水之中,現在糧食和淡水都出現了不足。”
胡小天點了點頭,心中暗忖看來只能求助于閻天祿了,雖然此前他和閻天祿曾經同舟共濟,可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閻天祿被盧青淵謀奪了島主之位,如同喪家之犬四處躲藏逃竄,現在他反擊成功,又成為一方獨尊的蟒蛟島主,是敵是友還很難說。他向夏長明道:“長明,你暫且在這邊等我,我去找閻天祿好好談談。”
夏長明道:“主公務必要小心。歡迎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