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往事,師利菩薩依然寧靜,手捏佛印,說道:“我入佛門,拜入靈山,所求,并非是長生,只求我心安寧。”
“我知道。”李七夜默默地點頭,說道:“戰爭,一直以來都是那么的殘酷,若是你夜不由寐,我心也有愧。在這葬佛高原,你能安寧,我替你高興。”
“我是逃脫,是我辜負你。”師利菩薩寧靜地說道。
李七夜搖頭,說道:“不,你本應該有一個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把你帶入大世,是我把你帶入了殺戮的世界。世間種種因果,種種的恩怨,種種的血債,應該是由我來背負,我雙手沾滿了鮮血。不管如何,能讓眾人心寧,我是應該背負一切。”“一切因果,都讓它去吧。”師利菩薩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含笑,說道:“讓它去吧,一切都讓我來吧,我會走到最后的,在那世界的盡頭,我會有一個答案的。”師利菩薩沉默不言,她坐于金蓮之上,寧靜而悠遠,她已經脫離紅塵。
“今日,見你最后一面,給你捎一個消息。”最終,師利菩薩緩緩地說道:“佛國已有了新的佛主。”
聽到師利菩薩這樣的話,李七夜都不由為之驚訝,說道:“這讓我意外,若是新的佛主,靈山只有兩個人選才對,一,乃是八面光明菩薩,另一個便是你。新的佛主竟究不是你們兩個,究竟是何人?”
“我已不回佛國,未見新的佛主,只是佛國傳下了誥令而己。”師利菩薩說道。
李七夜頓首,最終站了起來,緩緩地退出。他走得很緩慢,莊重而肅然,師利菩薩也是默默地看著李七夜一步步退出去。
“永別了。少爺。”最終,師利菩薩深深地看了李七夜一眼。緩緩地閉上了佛目。
李七夜一顆心顫了一下,最終看了她一眼,把她烙印在心中,也輕輕地說道:“永別了,盞兒。”說完,退出了佛門,輕輕掩上門扉。
不覺間,他的眼角都有些濕潤。時光,變得那么的不重要,千萬載,只不過是指彈而己,一切,都恍然如昨日。
他身邊,曾經有過很多人陪伴,但是,能像師利菩薩這樣陪著他那么久的人并不多。但是,不管怎么說。他都尊重她的選擇,一個又一個時代,一場又一場的血戰。對于她來說,這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容易,以于她來說,這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安寧。
在這一個又一個時代中,她是付出太多,如果說,她需要長生,李七夜可以想盡一卻辦法,她要的不是長生。要的是安寧,心中的安寧。
“死。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情,唯有解脫。才能得到安寧。”在離開佛寺之時,李七放輕輕地嘆息一聲。
此時,李七夜無法形容心中的情緒,千百萬年以來,他送走了身邊的一個又一個人,或者,對于他來說,面對死亡,不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最讓人痛苦的是離別,特別是送走了活人,永世不再相見!
離開了佛寺,李七夜又變回了楚云天,他走入了佛城那繁華熱鬧的街道之中。
千百萬年,太多的痛苦,太多的離別,李七夜不愿再去回首,他只想繼續前行,走完一直沒有走完的道路,這一條道路很漫長很漫長!
雨花臺,在佛城可以說是很有名的客棧,有不少地位顯赫的修士初來佛城,都會落腳于雨花臺。
坐于雨花臺的樓宇之上,李七夜靜靜地獨酌,看著云聚云散,看著風起風停。李七夜留在雨花臺,等的是李霜顏她們,因為他們約定,若是李霜顏她們要來葬佛高原,他就在雨花臺等著她們。
今天,李七夜這一尊邪佛已經是威名赫赫,所以,當他坐于雨花酌之時,不少落腳于雨花臺的修士強者遠遠觀望,或者低聲討論,不過,沒有人敢上前來打擾他。
邪佛是威名在外,一句佛語都能讓南天世家的新一代少皇自殺,誰人敢輕易上前來跟他搭話,萬一他佛口一開,自己連怎么樣慘死都不知道。
“砰”的一聲響起,就在這個時候,一足踏碎天空,一個人踏空而來,戰意昂然,他身上散發出了一縷縷的毫光,每一縷的毫光都有千鈞之重。
“寶柱人皇來了。”看到這個人踏碎虛空,雨花臺的不少修士強者都為之驚呼一聲。
見到寶柱人皇乃是戰意昂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要來干什么了。
“戰神無敵,永不言敗!”看到寶柱人皇的到來,他的擁躉忍不住高呼一聲。
就算不是寶柱人皇的擁躉,不少修士強者看到寶柱人皇都不由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寶柱人皇的確是夠資格爭天命,并不懼怕失敗,從哪里倒下了,就從哪里爬起來,只要他命還在,永遠都有勝利的希望。”
對于修士來說,特別是絕世天才修士,這種人是十分的自負與驕傲,因為這種絕世天才在修行道路上往往是一帆風順,從來沒有失敗過,如果有一天失敗了,失敗很容易成為他的心魔,讓他從此是一蹶不振。
這樣的例子千百萬年以來實在是太多了,曾經有驚才絕艷的天才承受不了打敗,最終是自殺的也發生過。
“這一次,寶柱人皇必有克制邪佛之法。”有人不由喃喃地說道。
從寶柱人皇挑戰他人的戰績就可以看得出來,在第一局寶柱人皇往往是被擊敗,但是,第二局,他往往是能扳回局勢,擊敗敵人。
現在寶柱人皇信心十足來挑戰邪佛,大家都認為寶柱人皇是找到了克制邪佛的方法了。
對于寶柱人皇的到來,李七夜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繼續自斟自酌,依然是神態漫然。
“尊駕,出來一戰。”此時,寶柱人皇站在雨花臺外,沉聲地說道。他的聲音宛如洪鐘一樣,每一個字都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此時,寶柱人皇宛如一座神岳,巍峨不動,他的雙目犀利無比,目光好像是能剖開天地一樣,神威懾人,讓人為之膽寒。
李七夜只是漫漫地喝著美酒,依然是神思漫漫,他今天完全沒有心情去理寶柱人皇這樣的小輩,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此時,雨花臺內外眾多修士不由屏著呼吸,大家都看著寶柱人皇與邪佛之間的一戰。
但是,看到要邪佛神思漫漫,連看都懶得看寶柱人皇一眼,這讓很多人面面相覷,這個邪佛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寶柱人皇臉色凝冷,他目光頓時一厲,走到今天,他已經是威懾天下,不管是何方神圣,都無人敢輕視他,無人敢漠視他。
然而,今天邪佛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這對于他而言,這比打敗他還要讓他覺得羞辱。
“尊駕,敢不敢出來一戰!”寶柱人皇聲音如刀,冷厲地說道。
李七夜根本就不想理他,對于他而言,此時的寶柱人皇就像是蟻螻一樣,一只蟻螻在向一尊龐然大物叫囂,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情去理會。
“既然圣師懶得理會你,就一邊涼快去。”此時,一個帶著三分懶洋洋腔調的聲音響起,一個人突然浮現在虛空中。
“南帝——”看到這突然出現在虛空中的人,有人驚呼一聲,不論是雨花臺內外,眾人都不由大吃一驚。
“錯代,奇竹山的錯代。”看到南帝,不管是何人,都是神態一凜。
就算是自負的寶柱人皇看到南帝,都不由臉色一沉。錯代,這可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南帝,曾與鴻天女帝爭過天命,這樣的存在,不管是放在哪個時代,都能讓神皇所忌憚的人物。
寶柱人皇見到南帝,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依然是氣勢高昂,說道:“若是錯代欲賜教一二,我愿領教不世之術。”
南帝看了寶柱人皇一眼,淡淡地說道:“憑你?等你得到天命承認了,再來挑戰我還不遲,現在,你還不夠資格,你身后的那個人,勉強勉資格與我一戰。”
南帝這話說得很平淡,說得輕描淡寫,這樣的話讓寶柱人皇臉色一變,如此裸蔑視的話讓他這位天才十分難堪,對于他而言,南帝這樣的話就是對他一種羞辱。
“我愿領教錯代的不世之術!”寶柱人皇態度堅定,鄭重無比地說道。
“一邊呆著涼快去吧。”南帝都懶得多去理會寶柱人皇,一指橫天而來,雖然只是隨意的一指,但是,碾壓了天宇星辰。
見一指橫來,寶柱人皇臉色大變,立即長嘯,欲以最強的絕學擋下這一指,但是,對于這橫天的一指而言,寶柱人皇的速度太慢了。
“砰——”的一聲,在眾止睽睽之下,寶柱人皇被一指擊飛到天邊,接著“轟”的一聲,有人遠遠看到寶柱人皇撞斷了一座神山,整個人消失在天宇。
如此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看得傻眼了,寶柱人皇是當世最杰出的天才,就算是老一輩大賢都對他禮讓三分,然而,現在南帝一指之下,就把他擊飛千萬里!
這兩章寫得有點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