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這是個普通又神秘的名字,當風無憂在云落乘坐飛機抵達京城之后,告訴了他第三個六級那個人叫做白起,十八歲,黑域默默無名人士,卻戰力逆天而行!
風無憂和云落說,京城的韻味濃得化不開,一千公里外都能感受得到。這么個說法讓云落想到這韻味是一種氣味,好比姜花,香味很濃,老遠就聞得到,當然隔的遠味兒也清淡些。風無憂給訂的賓館,帶著一點驕傲:“聽我的,沒錯,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京城的味道。”
云落當然相信風無憂的品味,不過在云落看來,風中沒有草葉的香氣,再好的地方也打了折扣。風無憂笑著說:“白起還沒到京城,阿落你先玩兩天,這回讓你住胡同,保證有意思。你這樣的人,也就是要住這種有趣的地方。”
胡同,聽聽有點意思了,城南舊事的小英子,京華煙云的木蘭,駱駝祥子們不就是穿梭在這樣的胡同里么,胡同里還有深宅大院,花木扶疏,比那幾十層高,只看見云天的高樓有意思多了。
云落和風無憂到達京城的方家胡同口,已近黃昏。這一帶全是平房,街邊種著梧桐,延街邊一溜特色小店,店面普遍不大,有的窄窄地夾在中間,窗上高挑出醒目的紅燈籠,并不顯得局促。賣餅的,小吃店,衣服店,相鄰相安。
方家胡同則和大街呈垂直狀,也就是云落和風無憂所說的巷子。兩邊各一溜灰墻或白墻的平房,門窄窄的,可以看見里面的小院。銀杏映上灰瓦,巷子里安靜著,偶爾幾個行人。
風無憂笑著說。全然沒有半點即將遠行去殺人的冷然:“你瞧見沒,北方的老人和南方的不同,走路慢慢的。”
云落仔細打量了一下,果然是的,慢悠悠的,說是挪步更合適。穿得也鼓鼓的。不過等聽到他們見面打招呼,中氣那個足,嗓門那個亮,和這蹣跚的步態形成鮮明的對比。語氣中透著悠閑舒朗的勁道,說的平常家常話,五米之外聽個一清二楚。
走到云落住的墻門那里,一群玩沙的小孩出動了,聽他們彼此說話,同樣如此。嗓音雖然還稚嫩,一樣亮堂。墻門里接待游客的院子和胡同稍有點不同,灰色的墻上掛著綠色的招貼畫。右側則設有一個小小的咖啡吧,門廊下一樣掛著紅燈籠。
院子里種著幾棵樹,這就是傳說中的墻門文化么,中西合璧。北方的疏朗和所謂西方的情調搭配,不覺著突兀。尤其后面天色暗下來,紅燈籠一個個亮起來時。云落終于理解為什么京城人這么愛掛燈籠。
清寒的夜,遠遠看著這紅燈籠。視覺上的溫暖帶給人心理上的安慰,果然搭配得妥貼。胡同里住下,該辦的正事辦完了,可以順便閑逛一下。風無憂和云落一起出去一趟,當然沖的是長城和紅葉。
風無憂的身上,籠罩著淡淡的念力氣息。沒有讓普通人注意到風無憂的俊美出塵。
登上了長城,云落得承認還是當不了好漢,因為沒費多少力氣就登上六號塔樓了。天氣不好,山頂上寒氣逼人,一道長城遠遠的逶迤到更遠的山嶺。半山的樹深綠淺綠的很是好看。籠在淡淡的煙霧里。
如果今天是麗日晴天,這高高的山脈,深綠淺綠的樹林,宏偉的長城看起來一定更加壯麗,但是在這陰冷的天氣里,云落感覺是到了古詩中的塞外,寒氣之外添了分悲涼。山腳下房屋顯得那么小,眼前的城墻又是這么厚實冰冷。
北方的嚴峻,嚴峻的北方!云落同情起古時守護著長城的士兵,即便怎樣壯麗的景色,看久了也會視同平常,在這樣的環境里,他們應該更想念飄著蔥香的胡同,門廊下一溜紅燈籠,銀杏葉飄滿的院落吧。
云落和風無憂下了山到吃烤魚的地方,熱騰騰的室內,感覺從里到外暖和起來。鄰桌已經坐了一桌,嗓門一亮,馬上知道是一家京城人周末出游。這里魚頭酥脆,烤魚香香辣辣,價錢也不高。
秋色從遠遠的山嶺彌漫到田野,黃葉遍地。風無憂拿了才買的柿餅讓云落嘗嘗,咬一口味道清甜,比新鮮的柿子更有味兒。京城越來越近,還有世界上最好喝的酸奶蜂蜜酸奶在排隊等著云落和風無憂,還有高大的紅墻,熱鬧的王府井等著云落和風無憂。
云落終于明白,所謂的京城的韻味對不同的人是不同的。短短的時間,云落所感受到的京城味兒,和長城上士兵思念中的相仿,是青灰色胡同的煙火氣,紅色的燈籠下的家的色澤,是蜂蜜酸奶和柿子的清甜味,還有人們說話的味道,透著從容和悠閑。
喜歡這樣的京城,當車子經過一條大街,高大的樹從灰墻內亮出半個身子,疏展的枝條大葉子,這一回云落看見了樹,不在街邊,而是站在人家的院子里。樹高過人家的院墻,這也是京城最讓人愉快的景致。
白起的到來,很是莫名,這是一個一米七高,骨瘦如柴,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幽深空洞的少年,不過十八歲,卻有著六級巔峰的修為。云落看一眼白起,就感覺得到,這是一個能評得上六級二星的同等強者,更奇異的是,云落都沒把握能殺得掉白起。
風無憂將謀劃說了一遍,云落很是無所謂,這一次會來,還不會因為劍妖的身份被風無憂知道,要不然云落哪里去管霸下的破事。白起面無表情地一笑,眼神空洞的看著風無憂,淡淡的沒有什么情緒的說:“你把頭發剪了,我就去。”
沒有半句廢話,風無憂真力一動,精心護理著才有的及腰黑發就悄然斷開,只留不長的短發,比碎發還要短一些,可見風無憂的決心之大。當然,要不是白起真的很強大,背后站著的那一位又很特殊,風無憂也不可能這樣削發明志。
白起不再說話,沉默的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白起是死過很多次的狠人。
“人魔大人離京的這段時間,華國黑域晉升了五個九級,我們的目標,就是殺掉其中的三個,剛好是一人一個。這五個九級的背后,都站著一個黑域的十級,這一次,可能會死。”風無憂的聲音淡淡的,優雅從容。
第一個新晉九級,赫然是在高原之地。
車子離開城市越遠,視野也越廣闊漸亮的天色里,曠野延伸到天邊,沒有綠樹,也沒有人家漸漸有有山脈,可這是什么樣的山。像是棕色的礦石生長拓寬,橫臥在那里,沒有一絲生命的痕跡,似乎是光滑的。
又是堅硬的,山脈之間,是深深的褶皺不知不覺,太陽什么時候升起來了,在那些褶皺處打上濃重的陰影這個時候,山似乎變立體了,有了生命,也顯露出歲月的滄桑。繞過了幾道山車子又來到了一望無際的曠野遠處有幾道湖隱隱可現,包括鹽湖。
忽然平地出現很多白色的風車,在金色的朝陽里迎向三個人。只見曠野里一排排風車一字排開,整齊,潔白,在荒原上分外鮮明好看。風車是個奇妙的事物,不管放到哪里都會增添一份童話色彩,因為有些事物是和人的童年相關的。
比如風車,比如紙飛機,比如棒棒糖風推動風葉在飛快的旋轉時,有個小小的魔棒也撥動人的記憶之軸,逆時針退回到遙遠的童年,那時候,三個人就像這風車,一陣風,一件小小的事物,就能推動三個人。
不能接著感受童話氣氛,還有西游記中的火焰山在等著三個人呢車子繼續前行,童話才結束,沒想到神話又開始了,只見曠野的后面,荒山的后面,清晰的雪峰連綿相連,原來雪峰就近在眼前,如此真實;又遠在天邊,似神話中的布景,不可觸摸。
聽到土鹿番的名字,最直接的聯想就是葡萄,從墻上,架子上一串串紫色,碧玉色的葡萄在綠色的光影里閃閃爍爍,誘人去采摘,去品嘗。
不過游車并沒有帶三個人先去品嘗葡萄,卻把三個人送到一處博物館。一進門一幅立體的天山布景展現在眼前。一位穿著玫紅色花裙的維族美女站在門邊,謙和的微笑,她和三個人在頭一天在五一夜市上見到的維族姑娘一樣高鼻深目。
意外的是她并不講解,由同車來的導游為三個人看圖講解。原來和其它古代文明一樣,土鹿番的原居民最先碰到的問題就是水源。在茫茫戈壁荒灘,水遠遠比現在的石油要珍貴。而高高的天山長年積雪,水資源豐富。
怎樣才能把水引到平地,把沙漠變成綠洲,這個問題解決了,人類才能在此生活發展。導游讓三個人沿一個螺旋形階梯而下,答案就在眼前。外面陽光下的暑熱逃逸無蹤,一股寒氣逼人而來,難道三個人來到了什么寒冰室?
再看透明的玻璃地面下面,有流水靜靜流過,盡頭的穹拱下立著幾個字:坎兒井。坎兒井,這就是古代土鹿番居民智慧的結晶。他們從天山腳下開始,一直到居地的地方,長達數百公里,挖起了水井,有趣的是這些水井井底相連。
形成一條直線,又連成一條地下溝壑。他們利用三束光聚合到一處就是直線的原理,修建成在那個時代非常偉大的工程,的確令人嘆為觀止。
那個九級,居住在高原的深處,三個人是來殺人的,順帶旅游。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