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出乎意外恩賞
不管怎么說,這是好事情。孫承宗立刻起草奏本,把這個事情聯系在一起奏報京師。大致意思就是,關寧軍差距建奴主力撤退,決定打通東西方向聯系。恰逢白桿兵和登州營一部東進,目的也在于打通聯系,巧合之下兩軍合作,大敗后金一部于灤州城下云云。
有了老孫背書,就沒人懷疑關寧軍這個戰功是怎么來的。老孫也是個驕傲的人,也沒想到自己親造的關寧軍,其實是做了一筆買賣。關寧軍天下第一這個說法,他也是認可的。并不認為登州的團練營和白桿兵,能在戰斗中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老孫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就關寧軍這些驕兵悍將,怎么可能讓別人來撿他們的便宜?就算是別的部隊在戰斗中發揮了一點作用,也不能把首級分對手一半不是?歸根結底,還是老孫對關寧軍的戰斗力很自信,認為當今天下,唯有關寧軍能與建奴做到野戰不落下風。
又要行軍了,座鐘這么高大上的東西,長生這個家伙是必須自己動手滴。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在老爺面前干活了,很仔細的裝箱,反復交代搬箱子的士兵。這些,都在老爺的眼皮低下進行滴。呃,是不是弄點腕表過來?機械的?還是懷表?
琢磨著發財大計,陳燮有點走神啊。這次出來有些日子了,上一次會現代社會短短十幾天。好久沒有呼吸到現代社會深受污染的空氣了,真是懷念!都出來自11月出來至今,這就是三個多月了,趕緊回家吧,再多銀子也不掙了。至于朝廷那邊,不管了。
去的時候沒多少東西,回來的時候大大小小幾百車東西,自帶的二百輛四輪馬車,裝的滿滿當當全是值錢的東西。來的時候快,回去的時候想快就難咯。
路上走了五天。才回到香河。一番算賬。秦翼明眉開眼笑的帶著他的三千白桿兵回去,馬祥麟還得留下,要去天津接從登州走海路來的棉衣等物品。天雖然已經轉暖了,南方人在北方還是會冷。再說了。陳燮手里出來的東西。都是行軍打仗用的上的。飯盒、水壺。棉大衣,這都是友情價。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板甲。馬祥麟的一千人都換成了沒裝備板甲的士兵,那些有板甲的跟著秦翼明回京師了。
團練營不打算再打仗了,自然之要準備回家。這不剛休息兩天,宋毅就找上門了,急吼吼的說話:“思華,快,京師有旨意來了。”
三天前關寧軍的奏報進了京城,這一家伙就炸開了鍋。關寧軍收復了灤州,打通了東西方向的連接。內閣那幫大臣各個歡欣鼓舞的,在文華殿上恭賀崇禎。
朱由檢同志也是很高興,不過他高興的內容跟大臣們還不一樣。大臣們是高興關寧軍總算是打了勝仗,每年那么多銀子沒白花,斬首五百多啊。朱由檢高興的是在奏折里看見了陳燮的名字,這年輕人安然無恙。仔細一看這個奏報,陳燮一顆首級都沒落下,白桿兵五百,關寧軍五百。朱由檢還是很精明的,從中發現了端倪,打死他都不信陳燮一無所獲啊。
這個事情一點都不難想到,可是看看大臣們滿嘴的都是關寧軍如何,絲毫不提陳燮的功勞。朱由檢心里就有點不痛快,淡淡的開口打斷大臣們的一輪道:“敘功之事,辛苦各位愛卿,朕有些乏了,先這樣吧。”
轉身離開的瞬間,朱由檢的臉上充滿了厭惡的情緒。
“查清楚了么?”面對駱養性的時候,崇禎的情緒終于發泄出來了,聲音很大也很嚴厲。
“回陛下,查清楚了,錦衣衛天津百戶元中,在登州團練里有眼線,消息就是他的人傳來的。灤州城下一場大戰,兩軍激戰正酣,陳思華被堅執銳,親率五百騎兵突擊城門。他沖在了第一位,渾身浴血,廝殺半個時辰,奪下城門,建奴為之喪膽,棄城而走。事后,陳思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派人去聯系關寧軍祖大壽,作價兩萬兩,把灤州賣了。然后陳思華率部回了香河,看意思這是要回登州去了。”
“曹化淳,你說說,陳燮怎么想的?”朱由檢的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曹化淳見狀,上前低聲答:“萬歲爺,奴婢不明白,偌大的功勞,說賣就賣了。陳思華勾連關寧軍,私相授受,怕是另有隱情。”
朱由檢聽到這里,再次露出自得的微笑道:“曹化淳,能看到有隱情,也為難你一個不出宮門的奴才了。陳思華,這是怕功勞太大了,受人嫉恨,這才出此下策,這是要自保啊。如不如此,這天下怕是沒他的容僧地了。”
“萬歲爺圣明!”曹化淳和王承恩及時的馬屁送到,朱由檢難得的心情大好,哈哈哈的大笑了三聲道:“朕就知道,沒看錯陳思華,他果然是敢戰,還能打勝的一員虎將。曹化淳,你再替朕走一趟,安安他的心。朕知道他的心思,也能理解他的作法。”
說著朱由檢在書案前落座,想了想道:“他喜歡銀子,朕又拿不出。這樣吧,朕賞他一個監生,再給他個登州營參將的職務,其下之副手王啟年,也給個游擊,你們看如何?”
“圣明不過萬歲爺!(陛下)”三人整齊的馬屁,崇禎心情更加的好了。
“曹化淳,告訴陳思華,就說是朕說的,這樣還是有點對不住他。但是朕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讓他在登州好好練兵,將來朕有大用。”
就這么著,曹化淳再赴香河,還真的趕巧了,再慢來一天,陳燮就得拔營回家了。
曹化淳這一次來,就不是輕車簡從了,帶著儀仗。陳燮拿下了灤州,證明了后金大軍撤退,危險都已經消除。自然可以從容的帶著儀仗南下,并且先派出了信使。
陳燮立刻帶著一個步兵隊出迎,剛走了半個時辰,就看見了曹化淳的儀仗。
目睹特有的綠色軍裝的出現,曹化淳也很滿意。太監嘛,肯定是希望得到別人的尊重。奉皇帝的命令來頒布旨意,自然是要擺一下架子的。這次陳燮獎賞,內閣意外的沒有任何反對意見。新任內閣首輔周延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有任何留難。不就是一個監生、一個參將么?數人頭來敘功,陳燮都不止這些封賞。大家都不傻,都不提灤州是陳燮克服的,皇帝也不提這個,就是一種默契了。有了這個默契,其他事情都不難辦了。
見了曹化淳,陳燮還是行軍禮,對此曹化淳也沒介意,客氣之后上路時,還請陳燮在馬車邊上跟著走,一路上詢問了很多戰斗的細節,陳燮也都一一回答了。
到了軍營,曹化淳笑瞇瞇道:“陳燮,萬歲爺口諭。”陳燮一聽這個露出不安道:“曹公公,如何接旨,草民這個全不懂啊,還請公公賜教。”曹化淳呵呵一笑道:“無妨!這次陛下是口諭,文書告身都是內閣擬的。不用大禮參拜。”
陳燮這才暗松一口氣,曹化淳轉身讓人端來一個小木盒,打開道:“這是你向陛下要的茶具。”陳燮的眼珠子一下就圓了,成化年間的雞缸杯啊,還是四個,這下發財了。
曹化淳見陳燮面露驚喜的樣子,暗道看來他是真喜歡這個東西。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就像捧著絕世珍寶似的,細細的看了看,又看了看,直接給曹化淳丟一邊了。宋毅在邊上著急了,趕緊咳嗽幾聲。
陳燮這才收起貪婪的嘴臉,露出一副“不用懷疑了,我就是忠臣”的表情道:“草民陳燮,叩謝陛下厚賞。”這次陳燮跪的心甘情愿了,四個雞缸杯,別說三跪九叩了,五體投地都干了。
曹化淳對陳燮的表現很滿意,看見皇帝的賞賜,高興的連禮數都沒了,這才是真性情。嗯,這個要回去跟萬歲爺說說,讓他樂呵樂呵。
“好了,起來吧,左右退下,萬歲爺有話問陳燮。”曹化淳屏退眾人,陳燮起來,畢恭畢敬的站著。“聽到了,下面是代陛下問話。”“陳燮明白!”
這種“美洲”回來的土鱉,不懂禮數之類的細節,曹化淳也不在意了。回去跟皇帝說說,還是個樂子。咳嗽一聲,曹化淳道:“朕來問你,建部戰力如何?”
“回陛下,建奴也是人,一刀捅過去也是兩個眼,并不比明軍強多少。”
“朕在問你,為何區區十萬建奴,便可橫行我大明京畿重地?煌煌大明那么多軍隊,無一敢戰者?”
“回陛下,陳燮不過是一介草民,此等軍國大事,不敢妄自議論。”
說到這里,曹化淳嘆息一聲道:“陳燮,你的反應果然如陛下所料。問話就到這里,下面是陛下的口諭。”陳燮作勢要跪,就等著曹化淳來扶自己,這個死太監竟然沒扶著。尼瑪,說好的不用拘禮呢?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朝北而跪,心里很不爽,還得裝出一副滿面肅然的樣子。考慮到皇帝同志家里好東西比較對,帶回現代能賺大錢,陳燮也就認了。
“布衣陳燮,雖為海外歸來之南宋遺民,然彼之所為,勝過無數大明文武百官,其忠可鑒,其勇可嘉。特擢拔陳燮為登州營參將,……。”后面的話,陳燮沒聽清楚了,這個劇本不對啊。怎么撈了個參將啊,這個封賞很意外的,這擺明了要自己繼續賣命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