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牙長角魔怪一聽吼聲。
幾個首領探頭起來,發出一陣尖銳又短促的呼喚。
無論是躲在巖壁下避雨的還是淋著雨不斷上前騷擾的暴牙長角魔怪,都迅速匯聚成群,等團隊集結起上千的數量,彼此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它們的膽氣才勉強壯了些。
那沉悶的吼聲卻好像消失了似的,好久沒有再聽見相同的聲音在雨幕傳來。
暴牙長角魔怪對于淋雨顯得非常的不耐煩。
外圍的想重新返回巖壁避雨。
突然。
一聲震天的暴吼炸響,堪比霹靂。
恐怖的巨響讓整個長巖峽谷轟鳴一片,貫耳的余音裊裊不絕,久久還在山谷里回響著。
“看那邊!”雨果抹了抹臉,手指直直地指向雨幕深處的一個方向:“在那里,上帝,我的上帝,巨獸,有巨獸來襲!所有人全力戒備!第二道防線繼續構建,而且要快,我們現在必須拿出跟死神賽跑的速度!該死,這些怪物難道是自地獄鉆出來的嗎?”
“冷靜,雨果,我們需要你保持絕對冷靜,你是我們堅守的一面盾牌!我們會沒事的,萬能的上帝,無處不在的主,正在照看著我們一行人!那怕我們身處地獄,我們也不會失去希望!這是我們朝圣的考驗,我們馬上就進入圣地了,這是主對我們勇氣、信念和行動的考驗!”奇諾紅衣主教自己看見雨幕中有十數個龐大無匹的影子緩緩地迫近,同樣嚇得臉色劇變,但他竭力保持鎮靜。
“我很冷靜,我沒有被恐懼支配,我只是希望更多的人意識到情況是多么的惡劣!”雨果咽了一口唾沫。
“有趣的怪物,不是嗎?”血腥瑪麗冷著臉,眼睛里面卻熊熊地燃燒起烈焰。
龐大無匹的影子自雨幕出現。
緩緩迫近。
暴牙長角魔怪它們的反應最為慌亂。
在首領的帶領下,它們瘋狂地向巖壁攀登,拼命地往長巖峽谷的高處逃竄。
它們的蹄足并不是很適合攀爬,更何況兩邊巖壁有著八十度的傾斜,如果不是死亡恐懼襲來,它們本來不會選擇這樣的道路,那怕這樣的道理可以繞過人類堆壘的石墻,攻擊石墻后的獵物,它們也沒有選持這樣的方案進行攻擊。
首領級的怪物帶隊攀爬,不斷往上。
速度非常快。
危險完全迫出了它們的潛力。
當然不是每一個暴牙長角魔怪都可以幸運地逃上陡峭的巖壁,從而逃向峽谷的更高處,估計有五分之一的暴牙長角魔怪在攀爬巖壁時因為擁擠或者濕滑失足,高高地摔下來,摔斷四肢者無數,甚至有的當場折斷頭頸。
一部分趕不及沖向巖壁逃亡的暴牙長角魔怪,直接沖向人類探險團隊堆壘起來的巨石圍墻。
它們意圖在這個地方打開逃亡的通道。
去死!
在雨果他們的堅守下。
這些已經喪膽無心戰斗的暴牙長角魔怪很快被殺光。
即使是它們之中沖得最快的個體,也沒有越過第二道防線,就被伊甸軍團的守護騎士聯手砍翻在地。
讓雨果和奇諾等人類首領看得心寒的是。
縱然全滅。
也沒有任何一只暴牙長角魔怪回頭自那群龐大無匹的影子身邊逃跑。
“那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大衛沖到一位苦修士的面前,指著緩緩迫近的巨大影子問:“它們有什么弱點?害怕哪一種類型的攻擊?我們要怎么應對?說啊,你說啊!”
“我此前從來沒有看過它們!”那位苦修士搖頭。
“發生了什么?”尼祿紅衣大主教帶著守護騎士自第二道防線趕了過來。
“巨獸!”托馬斯一看,忍不住驚叫出來,自雨幕中漸漸迫近,漸漸現出真身的敵人是一種身體龐大無比的丑陋怪物,體高約八米左右,有個別的稍高,也有個別的稍矮,但最矮的丑陋巨獸頭高也超過了七米。它們龐大的體型并不笨拙,相反,根據它們輕盈的步伐來看,它們是追蹤獵物的好手。
如果用形容詞來形容這些惡心又龐大的巨獸。
那就是一個丑字。
沒有人。
能夠準確描述出它們的長相。
因為這些丑陋的巨獸長得實在太丑了!
貪婪又嗜血的眼睛下面,有一張占據了頭部近半的恐怖巨口。
嘴巴裂開頜下。
張開。
可以隨時擴張成一百八十度的深淵巨口,嘴巴里面密密麻麻地長著匕首狀的牙齒,這些牙齒參差不齊,排列雜亂無章,但詭異地長滿了整個嘴巴。
嘴巴里面的舌頭有點像蜥蜴的舌頭,白中帶點血肉的顏色,有極個別的舌頭上長著紫色斑點。巨獸的整條舌頭跟體型相比起來顯得比較細,舌頭長長的呈管狀,自咽喉里面伸出來,彈性十足又靈活無比地伸縮著,捕捉著空氣中的氣味,嘶嘶有聲。
大部分的暴牙長角魔怪逃上了峽谷上面的巖壁,它們依然不作停留。
繼續亡命逃竄。
仿佛谷底下來的丑陋怪物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天敵那般。
那些自巖壁上摔下來,摔傷了腿的暴牙長角魔怪也在掙扎著,一瘸一瘸地向人類巨石圍墻這邊逃跑,除了實在無法爬起來的,其余的暴牙長角魔怪無不爭相逃命。
隨著丑陋巨獸的緩緩迫近。
大地呈現出一片恐慌。
混亂中。
到處可見背著丑陋巨獸逃命的墮落生物。
“看!”伯德指向前面,示意趕到身邊的托馬斯和約西亞仔細觀看。
在他指的方向。
一只走路不快的暴牙長角魔怪。
被緩緩邁步的丑陋巨獸追上,那個丑陋巨獸隨意地一偏頭,管狀的舌頭長長地伸出去。
管舌上忽然凸出一根黑刺。
黑刺在受傷的暴牙長角魔怪身上輕輕一扎,暴牙長角魔怪立時轟然倒地。
“好狂暴的毒性!”托馬斯的瞳孔收縮得接近針狀,本來丑陋巨獸就已經夠難打的了,現在發現它們靈活的管舌上竟然還有毒刺,這無疑給抵抗增加了幾個級別的難度!
丑陋巨獸在收回舌頭的瞬間,那管狀的長舌將獵物卷起來,拋給滿是鋒利牙齒的嘴巴里。
它比人類隨口吃個小點心還簡單,丑陋巨獸一張嘴將暴牙長角魔怪給吃掉了。
嚼嚼嚼……
幾下咀嚼之后,咕嚕一聲咽了下去。
約西亞看見了這一幕,忍不住也費勁地咽了一口唾液。
混亂中也有的暴牙長角魔怪拼盡全力躲過了丑陋巨獸管舌的黑刺扎擊。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它們可以逃脫生天,相反,它們徹底惹怒了攻擊它們的那頭丑陋巨獸,只見它舉起數米高形同巨柱的大腿,叭一聲將暴牙長角魔怪踩扁了。
等巨足移開。
下面只剩下一灘血水肉渣。
有些折斷頭顱或者砸破頭顱的暴牙長角魔怪,丑陋巨獸卻沒有用舌頭卷起來吃掉,而是用管狀舌頭,直接釘入獵物的身體,然后往里注入了一種不知什么類型的毒液。約西亞他們看見,注入毒液之后,暴牙長角魔怪的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給鼓了起來。
丑陋巨獸用管狀舌慢條斯理地吸著。
一團團不知是什么組織,也可能是血肉模糊的膠狀物,自管狀舌往上,就跟人類用吸管吸果汁那般,一會兒功夫,整個暴牙長角魔怪鼓鼓的尸體,就被吸成一張皺皺的毛皮……
“這些家伙真惡心,木頭先生他們沒有趕過來,該不會是被它們給吃掉了吧!”大衛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木頭先生半路遇到這些怪物,而他又舍不得拋棄同伴,極有可能在混戰之中被這些丑陋巨獸用管狀舌的黑刺偷襲蜇中,最后一命嗚呼,成了怪物腹中美食。
“如果木頭先生會被它們吃掉,那么他也不叫木頭先生了!”伯德對于大衛這種幻想覺得有點荒謬。
“拜托,你都不會被這些丑陋巨獸吃掉,憑什么木頭先生會不如你?”約西亞直接舉唇反諷,木頭先生帶領隊伍不一定能在怪物包圍中無損撤退,但如果說會被一群丑陋巨獸吃掉,那是天大的笑話。
難道死亡峽谷沒有巨大的怪物嗎?
巨蛇。
還有丑陋的怪物夫妻。
還有身體跟小型城堡差不多的長腿蜘蛛之母,等等等等。
相比起來,當時身份尚是俘虜的木頭先生要比現在的處境困難得多了。
現在的木頭先生身邊不僅有強力同伴,還有一隊注射了基因藥劑的特戰隊舍命保護,甚至還有黑暗殿、條頓騎士團和東歐大聯盟等勢力的基因戰士全力協助。當初他什么都沒有,就連自己的槍口,都隱隱對著他,深怕他會拋下大隊獨自逃跑……在一無所知的死亡峽谷,在那種近乎絕境之中木頭先生仍然可以安之若素地探索研究,區區一個墮落之地,連圣地都沒有到,這又豈能奈何得了他!
“我只想知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血腥瑪麗看向奇諾紅衣主教:“是守還是撤,是派人折返求援還是壁虎斷尾,你們必須盡快拿出一個決定來,否則我要帶領我的下屬離隊!我絕對不跟沒有計劃的團隊一起行動,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最有效果的方案,而且是馬上!”
“請給我一點兒時間,瑪麗,我向你保證,無論如何,你們的利益和安全不會置于我們之下。”奇諾紅衣主教也知道現在到了決斷時間。
如果什么都不做,坐等丑陋巨獸來襲,那么極可能全軍覆沒。
當然病急亂投醫也不行。
選擇錯誤。
后果同樣會很嚴重。
那么到底是選擇堅守還是撤退呢?
這真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選項,而且跟血腥瑪麗說的一樣,時間不等人,如果不迅速作出選擇,那么丑陋巨獸一旦全面發動攻擊,結果又會產生另一種走向。
沒有選擇,有時候比錯誤選擇更加被動。
更加不可預測!
“我們花三分鐘開一個會,趁丑陋巨獸還在吞食那些受傷的暴牙長角魔怪,我們抓緊時機,議一議,接下來到底要怎么選擇。是堅守還是撤退,如果堅守應該怎么堅守,如果撤退應該怎么撤退。還有一點,我們是否派出適當的人員尋找木頭先生,是告訴他們我們離開了長巖峽谷,還是請求他的援助,你們都來說說!”奇諾紅衣主教將各個勢力的頭腦人物聚在一起,拋出了如何選擇的議題,讓大家抓緊時間,討論出一個結果。
聽到奇諾主教這番話。
各個勢力的首腦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選擇堅守?
選擇撤退?
這兩個選項無論哪一個,都讓人頭疼之極,偏偏又不得不作出選擇!這真是一個艱難又讓人糾結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