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陳留曹府,戲志才躺在病床上,他并沒有在常住的府邸,或者說他也不想要府邸,而現在他已經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生命在流逝,命不過三月了。
“咳咳咳。”戲志才艱難的做起咳嗽了幾下,一直焦慮的曹操在聽到這一聲趕緊走了進來。
“志才好受點了嗎?”曹操看著面色慘白,神色有些蕭索,握著手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的戲志才,有些希冀的問道,他多么希望戲志才能恢復過來。
“主公,讓仲德進來,我有話要交代給他。”戲志才擺了擺手,他的命他知道,當初若非是華佗在場他已經死了,也許現在能請來華佗,自己還能再活十年,但是能嗎?華佗不出泰山,出入都有人保護,滅掉傷寒的方子在青州大力推廣之下,華佗已經入了生祠。
“志才!”曹操眼見戲志才又開始要處理軍務惱怒的叫道,荀彧和戲志才可是真正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投靠的謀臣,而且對于曹操的幫助極其巨大。
“主公,有些事情必須要做,您該入關中了,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文若和元常將一切都鋪好了,剩下的就看您的了,而不是再繼續留戀在這里,因為我的病癥,勤王一事已經推遲了很多了,袁劉滅呂要是成功,我們就再無機會了。”戲志才{喘息道,他現在呼吸已經變得艱難了很多,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沉重的拉扯。
“……”曹操兩眼微紅,但是卻硬是沒有流出淚水,“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曹操讓戲志才臥倒,然后給他蓋好被子。默默地走了出去,拉上房門的那一刻。他有一個感覺,也許今次過后他再也見不到戲志才了。
很快程昱走了進來,戲志才睜開了眼睛,也沒有在坐起來,“仲德,布置的如何了。”
“我已經按照你的交代布置好了,等時機一到。”程昱低著頭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公臺能說服嗎?”戲志才開口詢問道。
“子源傳來的消息,公臺沒有給任何的回復,當初徐州我們做的太過了。公臺看好主公的氣魄和英武,但是子源給了一個情報,公臺應該是想要投劉玄德。”程昱嘆了口氣說道,陳宮可惜了,當初也是曹操手下一方重臣,可惜卻因為和曹操相性最后分道揚鑣了。
“告訴陳公臺,李文儒就是李儒,賈文和是董仲穎的丞相長史!呂布去之必死!”戲志才面色平靜的說道。
“什么?這怎么可能?”程昱大驚,隨后面上一喜。“哈哈哈,劉備乃是漢室宗親,居然收攏李儒這種害死少帝的奸人,我們將之公布出去必然有奇效。”
“別想了。沒有證據,而且是李文儒害死少帝一事還是兩說,更重要的現在李文儒的身份是蔡伯喈好友。外加蔡昭姬伯父,這個身份除了蔡昭姬能拆穿。其他人根本沒有辦法,至于流言很難攻訐。我們只能將這個消息給公臺,讓他自行判斷。”戲志才閉著眼睛說道。
“可惜了。”程昱也明白很難攻訐李優,畢竟李優的雙層身份一個是陳曦好友,一個蔡伯喈好友,蔡昭姬伯父,這兩個身份足夠洗掉太多的麻煩。
“我命不久矣,以后主公的霸業就靠你們了,在這之前我會給你們鋪平所有的道路。”戲志才面色蒼白的說道,“現今天下劉玄德和袁本初皆是一時雄豪,中原北方,四處產糧地還有三處產馬地注定了兩人任何一個獲勝者都會獲得我們很難匹敵的優勢。”
“司隸雍涼漢中益州,連成一片的話也只能趨于自保,但愿到時候劉景升或者孫伯符能借勢而起,坐擁東南,如此以來他們借長江天險,我們借山川之力倒也能搏一搏這天下。”戲志才苦笑著說道,實際上他清楚不過了,冀州,青州,兗州,徐州才是中原人口最多的州郡。
程昱低著頭,他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不知不覺間劉備已經成長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將文若,公達,休伯三人找來。”戲志才眼見程昱一臉感嘆于是開口說道。
程昱點了點頭,很快就將荀彧,荀攸,繁欽找了過來,四人對視之后皆是無言,最后戲志才還是開口了。
“文若,公達,休伯,主公麾下我最看不透就是你們三個,你們也都沒有盡力,雖說不知道你們各自的原因,我希望你們在我死后能全力輔佐主公,而非是像現在這樣不盡力,公達當初徐州一事我代主公給你陪一個不是。”戲志才勉強坐了起來,對荀攸深深一禮,嚇得荀攸連連點頭,表示以后一定要盡力。
“休伯,老實說我很不相信,繁家真的能命令你嗎?繁家既沒有荀家那層出不窮的天才,也沒有老一輩堪稱恐怖的底蘊,到底是如何命令你?”戲志才看著繁欽雙眼冰冷的詢問道。
“沒人命令,是我自己來的,至于你所懷疑的那些,我只能說抱歉。”繁欽神色輕佻的說道。
“那就好。”戲志才點了點頭說道,“我死之后還請多多擔待。”
“公達,休伯,你們先出去吧,我想文若大概和我有話要說。”人之將死,很多事情也都看開了,戲志才交代完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后,便將荀攸和繁欽攆了出去。
荀攸和繁欽離開之后,整個房間里面就剩下戲志才和荀彧兩個人,戲志才看著荀彧,“文若,我們相交二十年了吧。”
“是啊,二十多年了。”荀彧點了點頭。
“我死之后該由誰繼承我的位置。”戲志才開口說道,“還有文若,你該盡力了。”
“公達會接任你謀主的位置,可惜奉孝了,否則的他才是繼承你位置的最佳人選。”荀彧看著戲志才嘆了口氣說道,他的拼圖因為意外破碎了一些。
“我之后會使用一個精神天賦,之后就靠你了,沒感覺錯的話,你的精神天賦能做到吧。”戲志才開口詢問道,他一直把握不清楚荀彧的底,畢竟在前不久他也才發現自己并不能做到全開荀彧的精神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