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憤慨的公孫瓚,審配原本準備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就是這么簡單,我不信他。”公孫瓚將所有的事情說穿之后,就像是放下了一塊巨石,神色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就那么看著審配。
“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審配嘆了口氣說道,他來之前想過很多的可能,但是沒有一種是如現在這般功敗垂成。
“信不過袁本初,就這么簡單,他的英武雄豪永遠是表現在對手比他更強的時候,不管是面對當初的董卓,還是曾經的我,亦或是現在的玄德,他的英武只是因為對手比他更強。”公孫瓚冷笑著說道。
審配不滿的看一眼公孫瓚,如此詆毀他的主公,不過鑒于之前的事情審配也不愿意多做解釋。
“哼,別以為我什么都看不出來,你不滿意我對于你主公的評價。”公孫瓚掃了一眼審配一副“你的一切我都看穿了”的表情。
“哼,我主袁本初之英武豈是你能看穿。”審配沒好氣的說道。
“袁本初確實英武,我這么長時間以來也不是什么都沒做,對他我足夠的了解,袁本初此人在逆境之中魄力十足,英武可嘉,雄豪蓋世。”公孫瓚微微搖頭說道。審配笑了,原本已經做好被公孫瓚批判的審配卻聽到了從公孫瓚這個敵人嘴里說出來的贊美。
這世間若有什么贊美最真實的話,那必然是從敵人嘴里說出來的,如此評價雖說距離審配心中的高度還有所差距。但是貴在沒有參雜別的東西,沒有奉承。沒有迎合,有的只是十足十的點評。
不等審配咧開嘴笑一笑。公孫瓚就又一次開始了自己的評價,“袁本初擁有逆境翻盤的一切優秀素質,而且在逆境之中他會讓所有的臣子明白什么叫做主公,這個時候的他可以承擔一切的責任,過錯,放開心胸去信任每一個臣子,讓所有的臣子感受到他的雄心!”
這一次審配連連點頭,只覺得公孫瓚說得好,袁紹確實是如此優秀。堪稱天下楷模。
公孫瓚完全沒有在意審配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行為,面色微微一冷開口道,“但這只是袁本初的一面,我不否認他有成為天下最強諸侯的能力,但是在他成為天下最強諸侯的那一刻,距離他身死族滅也就不遠了。”
“他的英武,他的雄豪,他的信任就跟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只可同患難不可同富貴。他的疑心太重了,逆境中的英勇只是因為他的雄心與魄力壓制了他的疑心。”公孫瓚冰冷的敘述著一切。
“在他登暴露出來的時候!”公孫瓚仿若先知一般篤定的說道,“袁本初必然會敗于他的疑心!”
“哼,這些話誰都會說。但是我主并沒有出現過。”審配不滿的說道,對于公孫瓚后面說的話完全充耳不聞。
公孫瓚冷笑,這些評價不是他給出的。而是許子將給的,總評就一句話“勢逆則天下楷模。興順則萬事皆休。”
意思就是袁紹這個家伙只有在逆境才會有著驚人的表現,一旦等自己登頂。做什么都只能失敗。
這個總評并非是寫出來了,而是泰山那邊傳過來的,原本公孫瓚對于這個評價還不怎么確定,但是隨著時間的沉淀,還有自身的思考,公孫瓚終于確定許子將那個家伙說的還是很準的。
當然審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如果知道的話,恐怕就會將今天的評價暗暗記在心中,然后回去告誡袁紹。
畢竟許邵那家伙評價人物非常的準確,說一句金口玉言都不為過,當初月旦評的時候讓所有前去求評的人都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說得準,恨得是這家伙說壞的說的更準!
當初在洛陽的時候,袁紹雖說也知道許邵在搞月旦評,以他的身份想要求評并不困難,但礙于當初心有大志,生怕許邵烏鴉嘴一下,將他結交的豪杰統統嚇走,猶豫再三,袁紹還是放棄了。
畢竟在袁紹看來許邵出身豫州,萬一袁術給他添添堵,故意讓許邵說個壞評論,那搞不好袁紹這輩子沒得混了。
至于曹操那就不用說了,他沒有袁紹那種顧慮,上去就是一劍,反正這也符合規則,果不其然混到了總評,自然許邵經此一事果斷卷鋪蓋走人,洛陽不能待了。
等袁紹確定許邵確實不會因為外部因素給別人胡亂評價也曾親自找過許邵,可惜那個時候許邵說什么也不給評,他已經不玩月旦評了,而當時愛惜羽翼的袁紹猶豫了好久最后放棄了武力威逼,結果不用說,總評沒有了。
總之袁紹在許邵看來挺奇怪,一無所有的時候英雄非常,瀟灑大氣,身處逆境也絕對不會輕言放棄,但是當意氣風發的時候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說實在的當時袁紹來求評的時候,許邵還等著袁紹武力威逼一下自己,然后自己順著臺階往下走,給了袁紹評價就好了。
結果聞名不如見面,袁紹居然只是色厲膽薄,完全沒有當初他在周氏酒樓望見袁紹直面宦官頭子張讓時的英姿勃發。
不過說到這里許邵還慶幸了一下當初沒靠上給袁紹一個評價,否則真就砸了招牌。
也正因為這件事許邵對于袁紹的興趣很大,畢竟以他的眼力基本不可能看走眼,當時的袁紹確實是個英雄,怎么才這幾天就成狗熊了。
于是許邵懷揣著對于袁紹的興趣,時不時就留心一下,最后發現袁紹根本就是一個奇葩,這家伙完全可以分為兩個狀態。
一個是逆境下的神狀態,如洛陽怒斥宦官,宮廷劍指董卓,界橋奮死戰公孫;另一個是順境下的豬姿態,如勢力初成和自己父親翻臉,虎牢關下帶著十八路諸侯作死,冀州初得對上公孫瓚,這表現嘖嘖嘖……
袁本初的狀態完全就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然后覺悟了將對方抽死,覺得天下無敵了,之后再作死,然后又被抽了,循環往復,直到有一天有人一巴掌將他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