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忘其國,先滅其史,北匈奴沒有文字,我也不信對方能在這么短時間將所有的傳承交接,畢竟一個連自己都能犧牲掉的單于,恐怕真能挑選出合適的人選,不過就算挑選出來,也沒有意義了。”陳曦平靜的看著北方,那里塵土飛揚,即將掩蓋掉歷史。
“確實是個人物,而且智慧不遜于人,只可惜他所能動用的資源太少了,我們這等程度智慧相差無幾,更多的是看各自手上的資源。”賈詡掃了一眼陳曦,然后看著空處開口道。
荀彧和周瑜聞言皆是沉默,倒是諸葛亮面帶思慮的神色。
“我等當前所能動用的資源。”陳曦摸著下巴思慮了一二,“距離我所估計的極限還差的非常遠著呢,當前最多算是上層精粹可以統一調度,更廣闊的基礎性的東西,距離統一調度還差得遠。”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賈詡伸手拍了拍陳曦的肩膀,陳曦無語的看了一眼賈詡不想和他說話。
“唔,回頭我們肯定需要上告太廟吧。”陳曦岔開話題,看著荀彧嘗試著給荀彧挖坑。
“這是自然。”荀彧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大事,必須要上告太廟漢室歷代先祖,而且最低都會是告祭層次,不過以現在的情況袷祭級別祭祀的可能性非常大。”
陳曦一挑眉,這一刻賈詡等人皆是面露異色,不由得看向荀彧。
“我主入長安祭祀太廟?”賈詡難以置信的看著荀彧,他有些看不懂荀彧的行為了,雖說早有猜測,但是賈詡真的很難相信荀彧會如此攤牌。
“劉太尉本就是漢室宗親,功勛卓著,本就有資格祭祀太廟,難道文和哪里理解的有些問題。”荀彧平靜的看著賈詡說道。
賈詡雙眼微瞇,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荀彧身后的文臣,他從荀彧身后幾人面上看到了其他的神色,但是這話是荀彧開口說出來的,那么也就意味著是可信的。
“劉子揚,你怎么弄的?”賈詡冰冷的傳音傳遞到了劉曄的耳朵之中,曹操那邊關于皇室的事情賈詡全權交給了劉曄,結果現在出現了這么大的錯漏,賈詡簡直想將劉曄弄死。
“這不可能,之前劉協還在召集人手,準備對曹操下手,而且我還給他找了一群忠臣!”劉曄陰沉的傳音傳遞了過來。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曹孟德突然收手了?”賈詡現在真的想將劉曄弄死了,劉曄干的都是什么事。
賈詡雖說從其他渠道得知了長安之事,但是他完全想不通曹操的心理動態,就如當初賈詡雖說明白劉協一言不發眼睜睜的看著王允跳城墻自殺,對于漢室忠貞之輩的打擊極大,但是到底有多大,沒有經歷的賈詡很難把握住這個度。
“好啊,回頭我就轉告給玄德公此事。”陳曦笑了笑說道,“陛下還好吧,還有曹公可是將后路留好了?”
荀彧一驚,陳曦平和的口吻給了他太多的壓力,沉默了一會兒,“不是曹公的后路,是陛下走到那一步會給主公留下一條路,到時是非忠奸自然分明。”
賈詡看著陳曦平淡的神色和荀彧接上話茬心下一定,就怕沒人敢接著話,而荀彧面上的那一抹驚色也讓一直留心的賈詡看到,不由得心下一定,看向陳曦不由的安心了一節。
雖說陳子川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不靠譜,但認真起來也不是開玩笑的。
“是非忠奸自然分明啊,既然如此我們就更要去了。”陳曦笑了笑說道,“不過文若兄,你到底站在誰的立場上呢?”
“我站在陛下的立場上。”荀彧雙眼平靜如水,賈詡郭嘉在這一刻皆是盯著荀彧身后的諸人身上,很明顯荀彧的的身后已經出現了不和諧的神色,但是下一刻荀彧又開口說道,“同樣我也站在曹公的立場上。”
“原來如此。”陳曦點了點頭,荀彧的話他并沒有什么驚訝的,對方就是這樣一個人,而且為此愿意付出生命。
荀文若的話是說陛下和曹孟德達成一致?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之前那句話,而劉子揚的話可信,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總不可能曹操突然腦子一抽低頭了吧,荒謬!賈詡面色依舊,但是大腦已經開動了起來。
陳曦倒是沒想這么多,所以他的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答案。
“陳侯可是允了?”荀彧看著陳曦詢問道。
“嗯,不過有些事情看著很美,未必像文若所想的那般,陛下的立場未必是曹公的立場,也未必是你的立場啊,而且真的沒想到你們會如此……圖樣圖森破!”陳曦看著荀彧說道。
荀彧發木,前面的話能聽懂,后面的話,完全聽不懂,但是聽語氣荀彧還是能聽出來陳曦鄙視的話音。
“這么說,陳侯是不同意了?”荀彧反問道。
“為什么不同意?”陳曦翻了翻白眼,“對整個天下都有好處,我為什么要拒絕?”
說實話,陳曦對于劉協挺感興趣的,不過現在的劉協,陳曦只能呵呵一下,如果是二十年后的歷經磨難,已經明白人情冷暖的劉協,陳曦覺得當前荀彧和曹操想干的事情還有點希望。
現在的話,劉協如果成功了,第一個要干掉的也是曹操,之后不管是荀彧還是鐘繇這些漢臣都難逃一死。
現在劉協思考問題的方式就不正常,沒有感恩的心,恐怕滿腦子都是君要臣死,臣必須去死,不死就是不忠,現在的劉協還處于心性薄涼的階段,完全一副天下所有人都是欠他的大爺樣。
可惜這副大爺樣,在遇到真正的惡人,連一句轉圜的話都說不出來,唯唯諾諾,對于自己人全然一副我是皇帝你必須聽我的,當自己人為他赴死的時候,卻又是一副死遠點和我沒關系的樣子。
如此的劉協,陳曦看不上,如果說什么時期的劉協能在這次荀彧和曹操給于機會的時候,真正收攏到天下大權,那么必然是二十年后已經明白人情冷暖,明白“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這句話本意,但是手上已經一無所有的劉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