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呼廚泉的吼聲,所有看到呼廚泉壓著奴戎的人皆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白馬義從雖說收不住手,依舊干掉了不少,但最后還是停下了刀刃。
法正一路行來輕松淡然的面色難得流露出陰郁的色彩,他真的是完全沒有估計到對方居然如此的果決。
要不要當作沒聽到,直接干掉算了。法正從后面追上來,看著已經停手的白馬義從有些猶豫想到。
算了,已經停下來了,再行動手,白馬義從有一個加速階段,在這種地方反倒有些吃虧,而且子龍的話,不適合干這種事情。法正緩緩地收斂了面上的抑郁,做出一副平淡。
“所有人放下武器。”趙云面色冰冷的下達著命令,呼廚泉聞言猶豫了一二,決定聽從,很快整個中營一片叮鈴哐啷的聲音。
另一邊司馬懿在匈奴中營開始放下武器的時候,面色一黑,悶哼一聲,“走,和我去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這一刻司馬懿真的窩了一肚子的火,他算計好了一切,最后的結果居然是做了別人的嫁衣,南匈奴的單于居然不朝他投降,而朝著北方的來人投降。
本來還打算給你們一條活路的,你們這么搞,那么不干掉你們我就不叫司馬懿!司馬懿的雙眼無比的冰冷。
聽到司馬懿的話,還有南匈奴中營束手的舉動,曹昂等人豈能不明白此戰已經獲勝,對于司馬懿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只不過礙于司馬懿的面色陰郁,曹昂等人也不敢多加夸贊。
曹昂將他們一行的曹家二代全部帶上,然后讓典滿率領了一群護衛便朝著南匈奴的中營行去,一路上眾人皆是面露期待之色,這幾乎算是他們有生以來干過的最大的事情。
另一邊在法正的授意下,趙云隨手一劍便將奴戎誅殺,展現出來的氣勢讓呼廚泉和劉去卑二人毛骨悚然,甚至連之前他們二人和劉豹合計好的話都忘的一干二凈了。
“哦,這么說是長安叛亂了啊,怪不得通知我們先行南下。”法正看著戰戰兢兢的給自己解釋的劉豹面上帶著一抹嘲弄說道。
結合著兩方的信息,還有劉豹盡可能解說出來的司馬懿許諾的東西,法正豈能不明白前后因果和其中道理。
“你們倒是做了一個好選擇,很不錯。”法正平淡的掃過呼廚泉三人,那種手握萬千性命,操控天下大勢的意志僅僅是稍微流露出一絲,也讓三人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心里。
雖說不知道面前這個青年是誰,但是從對方展現出來的氣勢,呼廚泉三人便知道這位怕是真正掌握天下一方權勢的人物。
“北方諸胡皆已被移滅,僅剩下你們南匈奴了。”法正平和的語氣訴說著讓呼廚泉三人毛骨悚然的話,“所以不得不說,你們真的很幸運,一如當初和北匈奴決裂時一般的幸運。”
呼廚泉三人皆是咽了一口唾沫,雖說他們認為漢室必勝,但是真的沒想到北方諸胡直接被移滅了。
可能是看到呼廚泉三人的神色了,法正突然帶著一種冰冷的笑意,“我覺得諸胡皆滅,作為胡這個詞的創作者,你們也應該隨之消退在歷史之中,你們覺得呢?”
呼廚泉和劉去卑,還有劉豹聞言當即寒毛倒豎,當即劉豹磕磕巴巴的說道,“我等愿意為漢室牧馬北疆,但凡與漢室為敵者皆是我等的敵人,我等愿棄胡姓,改漢姓,移風易俗!”
法正一挑眉,沒想到南匈奴之中還真有一個明白人,“你叫什么?”
“鄙人劉豹。”劉豹謙卑的說道。
“放心,我只是說說,不會真下手的,你們不自己找死,我們也能清閑一些。”法正撇了撇嘴說道,實際上確實在暗暗觀察著三人的神色,劉豹看起來是徹底臣服了,而呼廚泉和劉去卑則明顯的還有一抹反抗之心。
法正的話雖如此,但是劉豹三人不敢有任何一人當作是扯淡的閑話,因為之前那一刻法正順口提議的將南匈奴消磨到歷史當中的時候面色帶笑,未有絲毫的殺意,可那種清澈的雙眼可不帶任何說笑,這種人的心性,真的是視諸胡如螻蟻。
趙云將李條安排過去保護法正,自己帶人開始收繳南匈奴的俘虜,雖說南匈奴已降,但是以趙云的謹慎,依舊對其懷有戒備之心,畢竟以法正當前的身份,要是被挾持了,以命換命,那可真就糟糕透頂了。
“哦,看來我們的小朋友們也來了,子謙,去將他們接過來。”法正掃了一眼發現遠處一隊曹兵護著一群人也正在過來,頓時扭頭對著一旁的趙瑾說道。
趙瑾抱拳一禮,駕馬過去前去迎接司馬懿一行人,然后將之引導到了法正的面前。
曹昂等人一過來就看到所有人中心的那名青年人,看起來并不比他們大多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站在一群人的中央,他們一眼望去就會非常自然的聚焦到他的身上,不由得心生奇怪。
“河內司馬懿,見過邰亭侯。”司馬懿上前先行下馬行禮,雖說他也有桀驁不馴的一面,但是遇到這種軍功侯若是不想吃虧,還是乖乖的施禮才好。
其他人眼見司馬懿下馬先行施禮,也緊跟著下馬對著法正的方向施禮,也正是因此曹昂等人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當世最年輕的純粹軍功封侯的人物,這一代人的仰望的目標,堪稱絕代的人物。
“哦,不用多禮了,我和你們差不多年歲,成天被人來回施禮也挺麻煩的。”法正在司馬懿施禮的瞬間就擺了擺手制止了其他人施禮,來回施禮挺麻煩的。
“哈,你就是司馬仲達?”法正聞言當即從馬上跳下來,繞著司馬懿上下打量,看著對方那略帶陰郁的神情,還有那有些因為自己的行為有些僵硬的動作,越看越覺得諸葛亮當初說的很有道理。
跳下戰馬圍繞著司馬懿轉來轉去的法正,一邊觀察司馬懿的神色,一邊不住的觀察司馬懿的脖子和腦袋,司馬懿被法正那種看有趣事物的眼神折騰的有些發毛。
“看我,仲達扭頭看我。”法正跑到司馬懿的側后方對著司馬懿說道,司馬懿自然的轉頭,然后身子基本沒動,當時法正就像是看到了稀奇事物一樣雙眼發光。
居然真的和諸葛孔明說的一樣,腦袋居然和身體不合拍,怪不得成天面色陰郁,放我身上我也陰郁啊。在看到司馬懿轉頭基本不轉身子的一幕,法正不由得閃過一抹憐憫。
由于法正沒有掩蓋自己神色的意思,司馬懿清楚的看到了那一絲憐憫,當即心生不解,這家伙怎么回事,看我露出憐憫的神色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出什么事了。
然而還不等司馬懿想明白,法正已經一胳膊摟住司馬懿,“仲達啊,不要憂郁啊,人生美好的東西多的是,腦袋和身體不合拍這沒什么,憂郁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先來個小目標,封個侯,開心開心如何?”
司馬懿表示自己完全沒見過這么不著調的家伙,而且看起來不僅僅對自己抱有善意,還是個自來熟。
“呃,邰亭侯,你的話我完全不明白。”司馬懿這是真的聽不懂法正在說什么,畢竟就算是司馬懿也想不到,自己會被諸葛亮總結出來一個憂郁青年的稱號。
“叫的這么生疏的干什么,你很強的,最多是沒有好的機會,否則的話你早就乘風化龍了,更何況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的,你叫我孝直就行了。”法正相當自來熟的說道。
司馬懿猶豫了一下,對于這種很明顯能力不遜色自己,年紀也大不了幾歲,就算是司馬懿也是相當忌憚的,畢竟法正的戰績有些嚇唬人,所以對方明顯的善意司馬懿還是決定接受的好。
“孝直,不知道你準備怎么處理這些南匈奴?”司馬懿很快就平復好了心態,也沒有了之前那么多復雜的心情了。
“哈,你所謀劃的一切,問我干什么?”法正笑了笑說道,這等功勛于他作用不大,他已經是列侯了,想要再升級不是一星半點的功勛就能做到的,所以法正對于功勛并不看重。
“那就多謝孝直寬厚了。”司馬懿看向法正淡然的雙眸,并未有看到絲毫的占有欲,不由得心下佩服。
法孝直看起來像是一個寬厚之輩,這倒是和我之前所了解到的情況大相徑庭啊。司馬懿默默地想到,但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而就他現在看到的情況,法正這人不錯。
“不必,不必,回頭都是一家人,完全不必在意的。”法正打著哈哈說道,順帶傳音給司馬懿,“這三個匈奴大頭人,那個呼廚泉心有反復,劉去卑雖說順從,但是雙眸堅毅,怕是有勾踐之心,倒是那個叫劉豹的,努力調和南匈奴和我們,還算伶俐。”
司馬懿聞言心中一凜,他是當時親自去見了三人,而且經過一番言談之后,才發現這三人各有心思,而且所花費的時間怕是有半天才確定三人的心思,而現在法正這才多長時間。
從南匈奴投降到他們過來,所花費的時間怕是不過一炷香,法正居然已經對三人的心思有了了解,這等能力由不得司馬懿不慎重。
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法孝直確實是真才實學。司馬懿心中暗嘆,隨后傳音道,“也不瞞孝直,且聽我將之前的事情告知,想來孝直也就清楚一切了。”
當即司馬懿挑簡單的將他給于南匈奴頭人的許愿描述了一遍,法正雖說之前就有所懷疑,聽了司馬懿的敘述,更是全面了三分。
“果然與我所料不差,南匈奴已入甕中,不過你若想要逼反劉去卑怕是有些困難。”法正傳音給司馬懿說道。
“反也罷,不反也罷,到了那種程度還有任何的意義?南匈奴貴族一旦被遷走,南匈奴不出五年就會被我們徹底同化掉。”司馬懿傳音給法正,法正聞言點了點頭。
這方式怎么聽著有些耳熟,我想想啊,對了,李傕那份文書不就是這么玩的嗎?法正無語的想到,不過這對于漢室來說也是一個好事,到時候就算是翻臉了,大義無虧。
“仲達,幫我介紹一下諸位將校。”法正和司馬懿的交流很快,在兩人交流完之后,法正終于將自己的關注點從司馬懿身上轉移到身后那些身上。
“哦,這位應該是曹公的長子,曹子脩了。”法正雖說沒見過,但是卻差不多能猜到,“這位應該是典將軍的長子了,我實在想不到除了許將軍和典將軍的兒子能長到這種程度,還有誰能長到這么健壯,然而許將軍現在兒子才這么大。”
法正比劃了兩下,然后拍了拍典滿的肩膀,他和司馬懿一樣也喜歡這種沒腦子,但是能打的莽漢型武將。
之后司馬懿給法正一個個的介紹了過去,當然司馬懿也不屑隱藏自己的態度,所以法正清晰的感受到了司馬懿的好惡。
“皆是國之棟梁啊。”法正笑著說出那種只有長輩才能說的話,但是卻沒人覺得不對,邰亭侯啊,這可完全是法正能力的見證。
“北方一戰已經結束了,不久之后,三方將會到長安祭祀太廟,你們這次干的不錯,說不定到時候也能跟著一起參加。”法正笑著說道,他對于這種大型的祭祀活動很有興趣,雖說禮節非常繁瑣,但這種混在老臣之間彰顯能力的活動他很喜歡參加。
眾人聞言皆是面有興奮之色,法正聳了聳肩,以他的眼光看來,這群人到時候有資格參加的恐怕就只有司馬懿和曹昂了。
“順帶,這一次到長安的會有不少的年輕一輩,你們會見到比我更年輕的列侯。”法正笑瞇瞇的說道,余光卻一直關注著司馬懿,果不其然,在法正如此開口的時候,司馬懿明顯面色陰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