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肉餅,喜歡的話可以天天來吃,一個一文錢。”徐盛帶著兩人往供貨點走去,“之前我們在錢莊取的那十張,每一張都能買一百萬張剛剛吃的那種餅,不過一般如果訂一年的話,會有優惠。”
諾維卡和薩卡拉盡皆震驚,瞬間對于所謂的大額貨幣有了認識,一百萬張之前吃的肉餅啊,這種兵給他們的士卒都算是賞賜了。
“支取那么多錢干什么?”薩卡拉的出身能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錢幣的價值,有了一個對比之后,也就明白之前徐盛拿的那些錢到底有多少,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迎接啊,畢竟甘將軍歸來也是一件好事,總得吃一頓好的吧。”徐盛理所當然的說道,薩卡拉和諾維卡完全不能理解歸來和吃好的有什么關聯性,更何況就算宴請,他們這些頭頭腦腦加上甘寧也沒有必要拿出這么多錢吧。
“所有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四萬人,吃頓好的,有菜有肉,自己做的話,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也就是二十五文左右,不過這種大量購入肉類菜類,只能在這里買。”徐盛一邊給兩人解釋,一邊往里面走,特殊的購買點,順帶地下是藏冰的大型冷庫。
“先來個五萬斤肉吧,最近有什么新鮮的蔬菜都來點。”徐盛買東西也屬于那種頗為隨意的方式,“魚就算了,少來點。”
東萊這個地方靠近海,尤其是陸家造船廠開啟之后,陳曦本著發展當地產業的想法,一邊鼓勵當地漁民買船進行近海漁業,一邊大搞基礎建設,順帶開發出來了大量能提高魚類保存時間的技儲存技術,比方說咸魚,咸魚罐頭,咸魚干,咸魚片等等。
作為一個中國人,不將海魚開發出一百種吃法實在是太丟人了,隨著大量船只的投入,成規模的捕撈,大型船只的捕撈成本直線下降,東萊這地方吃魚已經快要成了一種生活氛圍,魚肉價格一路下跌。
話說要不是陳曦在這邊建設好了物流通道,官方收魚,穩定價格,就四代艦那種一次拖十幾噸魚往回撈的方式,就東萊這地方早被這群人撈上來的魚給覆蓋了。
這也是為什么徐盛會問店家該不會又圖便宜,用魚肉做肉餡餅什么的,因為東萊這地方,現在漁業真的很瘋狂,不過話說回來,再瘋狂,面對大漢朝這種以吃為先的國家也沒用。
用陳曦的話來說,既然中原還有不少地方的百姓沒吃過魚蝦這些東西,這些大海之中的免費肉食,就應該撈上來給中原人加餐!
又不是后世十四億人,也不存在過度捕撈的問題,放開手腳,撈,就現在這么一個技術,這么一個人力投入,撈再多也不夠身后廣闊的中原百姓分。
沒有足夠的肉食蛋奶,如何提高提高中原百姓的身體素質,既然其他肉類現在尚且沒辦法達標,魚肉什么的先頂著吧,畢竟不管怎么說,魚肉再不濟也比糧食在這一方面靠譜的多。
在這種大前提之下,可能還有很多地方的百姓沒吃過這東西,但是東萊這地方魚肉已經吃的夠夠的,衍生出幾百種吃法也不是說笑的,當然不管再怎么好吃,天天吃也確實換換口味。
所以早在沿海人民將這些魚肉吃的膩之前,陳曦這邊已經勉強完成了各地物資的流通,否則的話,單就徐盛今天所需要肉菜就足夠將東萊的市場價拉高了。
徐盛的話并不復雜,可度量衡這玩意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兩人并不知道徐盛說的量到底有多少,雖說提到了四萬人,但也沒多想,準確的說直到現在,他們也還以為徐盛只是準備宴請一下他們。
畢竟在貴霜的種姓制度里面,普通的士卒基本上都是低種姓的首陀羅,而這個級別在高種姓的人看來都是奴隸,根本不配享有賞賜。
順帶一說,這個階層的人口最多,基本上占了總人口的八成,不過由于種姓制的習慣,數人頭的話一般只算前三階層,甚至有時候連第三階層都不計算,所以才會出現十四億印度人民,兩億人這種情況。
當然相比后世,這個時代更喪心病狂一些,首陀羅在高種姓看來根本不是人,直接就是奴隸,佛教抓住機會努力的在首陀羅里面傳教,以期讓首陀羅認為今生苦,然后轉信佛教修來世。
然而怎么說呢,種姓制度里面首陀羅是不具有來世的,死了之后會回歸梵天了,變成梵天的腳,成為神明的一部分,到底是來生幸福,還是成為神明的一部分幸福,對于正常人來說可能需要思考很久。
可對于首陀羅來說,這還用思考,當然是成為神明的一部分啊,來生什么的多虛啊,我死了之后就變成了梵天的腳了,多好的,到時候再無卑賤直說,神明的腳啊!
首陀羅的生活很苦,佛教在平復心靈上很有一套,這也是為什么佛教在這一時期一直認為自己面對種姓制度具有大優勢,然后平A過去,被印度教打了一個半死不活的重要原因。
種姓制底層的思維模式你別猜,你根本猜不到啊。
四姓平等啊,我們很需要啊,啊,這個確實是我們的追求啊,好了我決定信你們佛教了。
什么,什么佛教說要輪回,這樣我們是不是沒辦法變成梵天大人的一部分了,來生,去你的來生,我不需要來生,我只需要這一世,死了讓我回歸梵天吧,我要成為梵天的一部分,佛教跪!
這也是為什么有一段時間佛教在印度傳的很厲害,結果講求平等的佛教最后還是沒干過種姓制的原因,因為首陀羅來說,我確實追求平等啊,但是相對于追求平等我更追求我死后成為梵天一部分啊!
相比于平等這個實現不實現并不太重要的理想,畢竟前面幾千年都是這么過的,后面沒實現也能這么過。
可要是信了佛教,我死后沒辦法成為梵天的腳,和梵天同在,那我不是虧死了,所以對于首陀羅來說,佛教什么的,他們最多泛信徒,反倒是剎帝利啊,婆羅門啊有可能被佛教洗腦。
然而,從一開始佛教就沒有選擇婆羅門和剎帝利,畢竟佛教講究平等的話,說白了就是讓這些高種姓放棄既得利益,雖說其中有喬達摩悉達多這種智慧通達之輩,但絕大多數都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個人對抗階級這種事情基本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喬達摩悉達多這種智慧人士,最一開始的目標也只是剎帝利的崛起,維護剎帝利階級的利益,扼制婆羅門階級絕對的權威地位,最后成就佛陀,也只能說是后期走的遠了,看到多了,覺悟了。
因而相對來說種姓制度的穩定性還是靠譜的,真的演化成文化的話,種姓制上層的統治還是非常靠譜的,至于佛教,只能說是種姓制在其中吸收力量而已,不能破除低種姓對于自身文化傳承的認可,那么本質上他們也最多是泛信徒而已。
甚至說的準確一些,佛的力量,對于這些低種姓來說,恐怕也只能說是借以覬覦高種姓的憑證,至于有幾分是真信了,望后世千多年,印度的佛教真信徒百中無一。
反倒是印度教滲透到文化之中,徹底沒有辦法根治,那怕是到后世低種姓依舊強烈的認同自己的身份。
總之這是一種很奇葩的情況,所以對于貴霜的士卒來說,他們沒有賞賜,他們本質上都是婆羅門和剎帝利的奴隸,自然奴隸的孩子還是奴隸,奴隸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包括奴隸本身。
然而等到運貨的人一車車的將肉從地下藏冰的冷庫里面弄出來的時候,薩卡拉和諾維卡簡直是目瞪口呆,這規模是請客吃飯,開什么玩笑啊,這得幾萬人才能吃完吧。
不過說到幾萬人的話,薩卡拉和諾維卡對視一眼……
“徐將軍,你是要給我們的手下賜宴嗎?”諾維卡皺眉詢問道,這種事情怎么說呢,沒經歷過啊,哪有奴隸什么都沒做就給賞賜這種事情,這么干的話,以后這群奴隸還聽話不?
“當然啊,我們這邊的習慣就是,新人來了,或者迎接新兵,再或者其他事情,都要先請人吃頓飯。”徐盛很自然的說道,中國文化嗎,管他老朋友,新朋友,見了面,別的都可以不談,先拉你去吃飯。
同樣那怕是軍營,新兵報道,老兵聚集,訓練結束回歸各地的時候都會吃飯,中國文化,吃了再說!
“呃,還有這么一說?”薩卡拉有些猶豫,入鄉隨俗這個道理他們也懂,但是怎么說呢,這和他們那里的風俗差距太大了。
“怎么能沒這么一說!”徐盛理所當然的說道,飯能不吃?以前窮的時候,老友來了也要請一頓,何況現在闊了,大軍匯合,豈能不給麾下士卒吃頓好的,更何況這次甘寧死里脫生,怎么也該吃一頓好的,慶祝慶祝,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