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形勢這流派只打奇跡,不打概率,跟這個學派談概率沒有任何意義,只要你達不到絕對這個概念,還處于相對之中,那么這個流派就有可能打出奇跡。
“也就說,真講的話,要打贏陳子川,其實你完全沒希望,反倒是我有希望?”孫策伸手指了指周瑜,隨后手腕反轉,指著自己一臉驚喜的說道。
“很不幸,你的概率也等于零,兵形勢這種東西,高等級對于低等級可以造成碾壓,陳子川那邊走兵形勢,好吧,那都不應該說是兵形勢了,勇戰派,走勇戰派的也有不少。”周瑜雙手一攤,一副關懷的神情。
“也就是在你看來,我們完全沒有勝利的希望了?”孫策撇了撇嘴不爽的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甚至我們連開啟戰爭的理由都被對方封殺掉了。”周瑜頗為無奈的說道,“道義,力量,大勢都沒有在我們這一方,過分一點,開啟戰爭的利益都沒有。”
“……”孫策無語的看了一眼周瑜,隨后眼珠子一轉,“那你說有沒有可能發生什么奇跡之類的東西能獲勝。”
“那些都太渺茫了,如果以歷史參照,從古到今所有發生的意外,包括天降隕石,洪水倒灌,路遇野火,突遭瘟疫等等,這些統統都沒用。”周瑜頗為無奈的說道。
孫策目瞪口呆的看著周瑜,這種小概率事件都算入其中的情況下,居然都毫無希望,這也太夸張了吧。
“也即是說,如果能贏,也是因為超乎我們想象的原因,簡單來說,以這種意外而獲得勝利的方式,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講還不如沒有。”周瑜看著孫策難以置信的臉龐無比鄭重的說道。
周瑜很了解孫策,同樣周瑜也很了解自己,他們兩個到現在仍有爭勝之心,倒不是為了奪天下,而是身為天縱奇才的他們不愿意在同齡人面前落了下風。
哪怕周瑜很清楚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繼續選擇和陳曦爭勝,甚至周瑜都知道明明勝不了,但是周瑜內心的最深處,還是難免想要去和陳曦爭個高下,這是年少得志者的本能。
輸也罷,贏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做過一場,周瑜不甘心,這是年輕人的本能,周瑜今年同樣也才二十四歲,而且是軍略方面的通才!就算是知道會敗,不做過一場也不會甘心。
“如果說是以前我還有一點小心思,現在的話,算了吧。”周瑜嘆了口氣說道,“你拿來的東西是兵權謀方面的集大成者,甚至其他流派也都有所涉獵,可正因為如此,才讓我明白,爭,真的沒意義了。”
周瑜很無奈,看了孫策送過來的傳家之物,他才清楚的反應過來,自己內心深處居然還有對于陳子川的追逐,不過,同樣也是因為孫策的這份傳家之物,讓周瑜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么樣的怪物。
只有用這種兵權謀集大成者的典籍去對照,才能清楚的感知到陳曦到底處于什么樣的狀態,雖說以前也有所猜測,但人終歸是有僥幸心理,而這一次,孫策送來的典籍,徹底打碎了周瑜的僥幸。
陳曦已經是活著的兵權謀集大成者,兵家學派最無奈的一點就是,本學派最高等級的存在,先天性碾壓本學派內部所有的人,而且這種碾壓本身就屬于無可抵抗的那種類型。
也即是說,就算是周瑜繼續往下走,走到他所能走到的最巔峰,最后也只能是次席,這個時代的首席已經被人霸占了,很無奈,但又很現實的一點,輸了,看了上一代的典籍就知道輸了,而且無力反駁!
“哈哈哈,公瑾,你居然也有服輸的時候啊,我記得你一直都是號稱天下無出其右!”孫策大笑著說道,甚至笑的眼淚都留下來了,周瑜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哪怕周瑜的性格很好,但是和周瑜相交這么多年的孫策,還是很清楚周瑜的本性。
“輸了就是輸了,我又不是輸不起,更何況這只是道爭,又不分生死,現在的勝敗不過是對于自己人的勝敗,等出了國門,勝敗看的就不是這些有的沒的了,只看誰更能開疆擴土。”周瑜撇了撇嘴說道,并沒有反駁孫策的話。
“哈,說的有道理,嗯嗯,一時的勝敗沒有什么,我們現在尚且不到三十歲,有的是機會和時間,在國內輸給了自己人,到時候到國外爭鋒,十年后再看今朝!”孫策大笑,朝著坐在地上的周瑜伸手,周瑜也同樣伸手,讓孫策將自己拉了起來。
“對,十年后再看今朝!”周瑜面上同樣浮現了一抹笑容,他們還有足夠長的時間去消磨,現在的他們還沒有走到最巔峰,在中原因為遲了一步,一直無法趕上,到了國外,我等再次站到了一個起點。
更何況相比于中原這種有很多禁招不能施展,帶著腳鐐跳舞的地方,在國外,追求的是為國開疆擴土,少了腳鐐的束縛,到時候誰能走的更快,那便由歷史本身去見證吧。
“走了,回去吃點牛肉暖暖身子,再次覺得還是北方好,至少牧牛這種東西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孫策扛起長槍對著周瑜招呼道,隨后又不自覺的提了一句。
“走吧,回去吃了再說,我們這邊差的東西還很多,不過既然選定了路線,我們現在就將所有的精力轉到對外吧。”周瑜收拾收拾木箱,將典籍裝好,命部曲扛好,跟在孫策的身后說道。
“哈,這些都是你的事情了,我只管沖鋒陷陣,帶兵沖鋒!”孫策笑著說道,伸手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對了,袁家來人了,你知道不?他們希望從我們這邊遷徙一部分人口前往西域。”
“我知道,我之前的那個聲樂秘術就是從他們給的典籍之中演化出來的,至于遷徙人口這個,伯符你怎么看。”周瑜隨口詢問了一句。
“同意吧,我們本身所能遷徙的人口就不多,而且遷徙人口,為了避免水土不服,需要不少的藥草,我們本身儲備的就不多,老袁家和我們算是一條繩上的,他們想要,只要不用暴力手段給他們無妨。”孫策說出了一番讓周瑜震驚的話,以至于周瑜甚至想要伸手摸一下孫策是不是發燒了。
“怎么了,這么看我?”孫策發現周瑜駐足之后,不解的側頭看著周瑜。
“我懷疑你是不是真伯符。”周瑜一臉嚴肅的說道。
孫策一臉不解,在自己身上捏了兩下,略有迷糊的看著周瑜,甚至還用手拉了拉臉皮,“你在說什么,我當然是真的啊!”
周瑜看著智障模式開啟的孫策,心下不由得笑了笑,“張子布告知于你的?”
“是啊,袁家人來找我言及此事,剛好子布就在身邊,回頭張子布給我說的。”孫策點了點頭,表示事實就是如此。
“也不算錯吧,他們沒給我說,只是將東西送過來,看來是擔心從我這邊不好過去,提前先封住我的口啊。”周瑜笑著說道,“袁家啊,他們想要遷徙人口的話,允許吧,不過通知他們不要亂來,而且讓他們簽訂一個文書,遷徙這種事情很容易出事的,簽個文書做個保證,讓我們安心的同時,在未來也有一個交代。”
“嗯,子布也是這么一個意思。”孫策點了點頭,表示張昭那邊也是這么一個想法。
“這么說吧,二張確實是非常優秀的內政文臣,除了性格存在些許問題,能力上,還有眼光上都不差,但是陳子川給他們兩人留下太深的陰影。”周瑜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江東這邊的文臣武將,有不少都有性格問題,強倒是挺強的,但是坑人的地方不少。
“放心吧,他們既然認我為主,就不會去做那些事情。”孫策大手一揮,渾然不放在心上。
“哦,那我就不說什么了。”周瑜眼見孫策如此,也就沒再多說什么,給孫策提個醒而已,再說不是還有他呢嗎?
是夜,周瑜和孫策蹲在孫家正廳點了一圈暖爐的地方吃牛肉火鍋,也不知道孫策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經春天了,還要點一堆暖爐,讓室內保持著夏天的高溫。
“唉,越吃越羨慕北方,牛羊真多,話說陳子川搞了牧場這個你知道不?”孫策一邊吃一邊詢問道。
“知道。”周瑜靜靜的吃著肉,“我在南邊一點的地方也有仿制對方的牧場,陳子川當時對于我們這邊沒有什么掩飾的意思,或者應該說是他們根本懶得掩飾這些基礎的東西吧。”
“哦,我想起來,你在南邊搞的養馬場,好多小馬。”孫策突然想起來周瑜搞的那些滇馬,相比于西涼的那些高頭大馬,這些滇馬簡直跟兒子差不多,聞言周瑜臉色一黑,當即回瞪孫策。
“我不說了。”孫策被周瑜一瞪,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波又扎心了,趕緊閉嘴不言,然后在鍋里面撈吃的往嘴里面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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