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的閃金模式,關羽的氣勢壓迫,于禁的凜然惡意,讓杜爾迦終于明白漢軍的強大到底是何等的程度。
那不是一兩個將帥的強大,而是全方位,多角度,近乎可以稱之為無懈可擊的強大。
張任的時候,他們貴霜認真起來還能占據上風,關羽的時候,孔雀尚在,他們貴霜與之對立還能全身而退,而現在他們真的盡力,但是面對于禁,他們不得不承認,撤退對于他們來說都已經是奢望。
這種深不見底的天淵,讓杜爾迦第一次生出了挑戰漢室是一個讓人絕望的錯誤,不過隨后杜爾迦就將之放下,不管是不是錯誤都不重要了,接下來,他將戰死在這里,再也不會生出絕望。
“杜爾迦,你帶其他人速走,我來牽制住他們!”薩卡拉一身是血的吼道,連弩的箭雨,密集的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完全躲過。
畢竟于禁之前那一手實在太狠,就算是薩卡拉也被砍掉了絕大多數的實力,以至于面對箭雨,身上三處被射中,在確定他已經不大可能殺出去之后,薩卡拉便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他已經不準備撤退了。
杜爾迦聞言,一腳踹開維卡斯和加爾斯,然后帶著身后的親衛以一種大無畏的氣勢朝著薩卡拉的方向沖了過去。
與薩卡拉一樣,杜爾迦同樣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畢竟作為戰術的策劃者和執行者,被對手如此愚弄,甚至將大軍帶入到了幾近全軍覆沒之中,死亡也該是他的歸宿了,像一個英雄一樣戰死,這大概是杜爾迦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保留自己尊嚴的方式了。
維卡斯和加爾斯見此,皆是想要隨杜爾迦一同阻擊漢軍,但兩人也知道,他們追上去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結果,甚至不僅是他兩人會死,身后的親衛,身后的士卒也都會死。
漢軍現在已經是從所有層面全方位的碾壓他們,哪怕雙方都是亂兵的情況下,身后的士卒都需要兩人聯手才能應對一名漢軍士卒,而當人數增多之后,漢軍甚至能輕易的面對數倍的對手。
這種宛如鴻溝一般的差距,讓維卡斯和加爾斯清楚的知道,他們現在就算是追上去沒有任何的意義。
“撤!”加爾斯在那一瞬間,面色顯得無比的猙獰,不過隨后就盡可能恢復了正常,但是那眼中的血絲,無不說明他內心的憤怒,拋棄普通的士卒對于他們來說毫無壓力,但是杜爾迦是他們的戰友。
調頭離開的那一刻,維卡斯努力的靠著自己的神佛加持,保證士卒之間最低的組織力度,避免被漢軍的天賦影響,然而面對現在已經氣勢如虹的漢軍,這種程度的效果,也最多是讓他們死的慢一些。
于禁掃了一眼在陣中玩命的杜爾迦和薩卡拉,對于兩人略有敬服,不過就算是要表示對于兩人的尊敬,也得等到兩人死后,現在敵人就是敵人,而后目光便落到了拼命往外突圍的加爾斯等人。
“呦,想走。”于禁看著加爾斯等人的身影不屑的說道,自然的抽調杜爾迦和薩卡拉位置的士卒朝著偏外圍的維卡斯等人追去。
畢竟杜爾迦和薩卡拉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了,現在不剁,等一會兒再剁也就那回事了,不用著急,可維卡斯和加爾斯這些家伙要是跑了的話,于禁就算是要追都有些麻煩,所以還是先弄死維卡斯他們在說。
好在于禁畢竟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哪怕是壓制范圍并沒有達到極大,但整體也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簡單來說,哪怕是維卡斯等人現在已經努力跑出了于禁本部的覆蓋范圍,但自身實力也沒有恢復過半,依舊被于禁麾下士卒壓著打。
在這種情況下,于禁隨便組織點兵力就朝著維卡斯等人封堵過去,沒說的,今天說全殲你們就全殲你們,等干掉這邊之后,于禁決定再調頭過去將尼蘭詹一起干掉送給梵天。
至于說尼蘭詹信不信梵天,于禁是無所謂了,本身就只是要求這群人整整齊齊一路升天而已,信不信,送給梵天之后再說,梵天不要那就是梵天的事情了,這群人能不能整整齊齊,那是自己的事情。
抱著這種充滿惡意的想法,于禁抽調了一支千人隊朝著維卡斯方向沖了過去,先弄死想跑的,再搞那群被自己圍在中央的,嗯,完美!
就在于禁將劣勢扭轉為大優勢,著手開始殲滅后營沖殺進來的貴霜大軍的時候,姆昆達率領的三千騎兵也繞了一個大圈,從婆羅痆斯城南門殺出來,直插漢軍后營而去。
尼蘭詹的長子姆昆達要說的話,也算是相當不錯的將帥,至少當時身處婆羅痆斯城頭,能看到漢軍和貴霜軍團整體情況的時候,姆昆達選擇給于后營漢軍致命一擊的做法并沒有錯。
相比于幫助前營的帕陀甲士,壓制占據絕對優勢的盾衛,姆昆達哪怕是有騎兵之利,也很難打開局勢,對方那堅實的大盾,以及厚實的鎧甲,以姆昆達的經驗估計,強行擋住自己的騎兵沖擊都沒有問題。
因而相比于去救助自己的父親,姆昆達更傾向于給于漢軍后營致命一擊,將杜爾迦和薩卡拉的率領的精卒從漢軍后營的僵持之中更早一步的釋放出來。
依著姆昆達的感官,盾衛就算是占據絕對優勢,他的父親也不是易于之輩,哪怕是被全面壓制,但距離崩盤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既然當前的情況屬于自己手上的力量哪怕是全部投入帕陀甲士團這一方面,也沒有辦法扭轉局勢,那么還不如讓漢軍后營的戰斗盡快結束,這樣至少能釋放出更多的戰力。
不過按照姆昆達現在看到的情況來進行判斷的話,姆昆達估摸著就算是自己將薩卡拉和杜爾迦等人釋放出來,這一戰也沒有辦法全殲漢軍,甚至別說全殲,最后能獲得一場像樣的勝利恐怕都不容易。
漢軍前營盾衛的恐怖防御力,讓姆昆達根本想不出來該如何應對,薩卡拉和杜爾迦的本部就算是能解放出來,恐怕也就是將對方逼退,畢竟以姆昆達的印象,貴霜應該沒有可以應對這種軍團的兵種。
至于說勝利,姆昆達在城頭的時候,可是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父親麾下引以為傲的帕陀甲士團到底陣亡了多少。
要知道現在還能拉住盾衛,避免對方分心去救援后營,更多還是因為帕陀甲士團的士卒玩命反撲,抱著不惜拉對方一起去死的覺悟和對方拼命才達成的,可就算是這樣,帕陀甲士團依舊沒能壓制住對方。
甚至站立在城頭的時候姆昆達清楚的看到帕陀甲士團的士卒近乎玩命的抱住盾衛的腰,給另一個戰友創造時機,但是面對盾衛那超乎尋常的自重,以及三棱刺劍的穿刺攻擊,哪怕是帕陀甲士已經進入玩命狀態也沒有辦法突破盾衛的防線。
那一刻姆昆達深切的感受到了一支防御兵種的憋屈,作為一個頂尖的雙天賦,真正的被對手完克了。
如果這一刻帕陀甲士團是銳士那種強力殺傷性兵種,哪怕是自身損失慘重,至少也能和對方兩敗俱傷,而現在最多只能用性命拉住盾衛,不管是數量的優勢,還是質量的優勢,都沒有辦法發揮出來。
這種讓人心寒的慘劇,讓姆昆達清楚的之后,到時候就算自己將杜爾迦等人從后營更早的釋放出來,讓自己的父親和杜爾迦等人勝利會師,這一戰怕也最多只是一個慘勝。
必須要組建一個能擊破對方防御的軍團,否則下一次我們還將遭遇到這等無力的情況。姆昆達率領騎兵從南門繞了一個大圈沖殺向漢軍后營的時候,神色顯得無比凝重。
“看來,我們是贏了。”徐庶看著后營防線翻騰滾動的云氣安心了很多,這一幕出現基本就奠定了漢軍的勝利。
“軍師,中營的偵查緊急通知,我軍南側和西側皆有騎兵殺來。”就在徐庶安心的時候,在中營用秘法進行大范圍偵查的士卒緊急送來了敵軍進軍情報,當即徐庶面色一沉。
“南方和西方?”徐庶思慮了一瞬,當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再無之前的輕巧,開口追問道,“西方的大軍是不是直接出現在光影偵查秘法的邊緣,而南方是從婆羅痆斯城出現的?西邊大致有多少騎兵?有沒有旗號,裝備如何?”
“是的,南方的騎兵是從婆羅痆斯城南門殺出來,大概有三千騎兵,西邊是突然出現在光影偵查秘法的偵查范圍之內,大約有兩萬兩千到兩萬五千人左右,裝備非常完整。”偵察兵當即匯報道。
這一刻徐庶就一個感覺頭皮發麻,當即命令傳令兵通知孫觀和于禁,“速速前去通知孫將軍和于將軍,對方的援軍即將抵達,對,還有讓孫將軍那邊盡可能將戰場引向婆羅痆斯城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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