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是花錢了的,最多這個錢和你們理解的銅板有些區別,但本質上是花錢的。”陳曦頭大的給韓信解釋道,“實際上對于國家而言,談在信用沒破產的時候,談信用貨幣的規模是沒意義的!”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意義,但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沒有意義,尤其是陳曦發現有人居然把錢取出來不花費,存起來,讓社會上流通的錢具有更高的價值,陳曦就默默地穩定單位貨幣的價值了。
無法流通的錢根本算不上一般等價物,埋起來花不出去的錢,將之隱藏之后,近乎等于這部分的價值被平均分到了其他的貨幣上。
所以在國家信用貨幣體系沒有破產的情況下,和陳曦談花多少,賺多少根本沒有意義,在陳曦看來,所謂的增值,增值的就不是錢,用錢數來表示只是為了便于計算,反倒是實業總產值,甚至更進一步直接是勞動總產值這才是最真實的玩意兒了。
從國家層面講自家能印刷的錢其實真的沒有意義,只不過這個時代基本沒有人能轉過這個彎,至于劉巴,陳曦懷疑劉巴其實是轉過了這個彎,但是可能轉的有些偏。
“這么給你說吧,你認為花了上百億,花了幾十億都隨你,認為沒花錢也行,可不是你這么計算的,兌票知道吧!”陳曦也是被韓信惹急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認為自己真的沒花一文錢!
“知道!”在場幾人都悶聲點頭,包括韓信都點了點頭,因為過年的時候陳曦給皇室撥款,就給了一張八億錢的兌票。
當時韓信其實沒明白這東西這東西是干什么的,當時收到錢的劉桐心情好,戲稱其為壓歲錢,而韓信就好奇這玩意兒能換多少錢,然后劉桐表示能換八億五銖錢,當時韓信就差一口老血噴出去了。
那薄薄一張紙能換八億五銖錢,你殺了我吧,這可是五銖錢,尤其是陳曦主政以來,五銖錢的質量已經達到了有史以來最好的程度,真正金燦燦的寶幣,放過去一枚基本能頂兩枚劣幣。
加之陳曦重新鑄錢之后將列侯家族,世家大戶全部找來了,表示鑄幣權可以不收回,但是你們要私自鑄幣,都給我鑄造成這個程度的,達不到這個程度,誰家敢鑄幣,我就當你們鑄假幣了,咱也沒啥好說的,倒是就按照法律來。
當時有礦的各家一看陳曦拿出的五銖錢就差將鑄幣權直接給陳曦了,誰鑄造這東西誰是智障,價值一千錢的銅,能不能制造出七百錢元鳳五銖錢都是問題。
這比例家里有礦都頂不住,陳曦自己愛造就造吧。
以至于到現在鑄幣權雖說還沒有徹底收回來,但其他家族也沒有鑄幣的想法了,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而虧本的買賣沒人做,鑄一批損失百分之三十,這得多有病!
當然陳曦這邊因為是開模的關系,外加鑄造量很大,其實損失并不是很大,基本上價值一千錢的銅能制造出九百五十枚五銖錢,然而陳曦可以調整五銖錢的價值,保證雙方等值不虧。
靠著這種方式其他家族已經不鑄幣了,估摸著過兩年陳曦也就能直接將鑄幣權徹底鎖死,而且到那個時候估計也沒有什么家族反抗了,實在是各大家族看著陳曦這種鑄幣方式有些頂不住啊。
在他們眼里,陳曦那真的是礦多燒的慌,要知道就算是漢朝鼎盛的時候,也沒有像陳曦這么瘋狂的鑄幣,雖說從某種角度講現在在屬于漢朝的鼎盛時代。
實際上陳曦鑄幣更多是前兩年為信用貨幣做準備,現在鑄幣已經不那么頻繁了,畢竟到現在大戶們用的都是假裝自己是兌票的信用貨幣,因為這個東西用著實在是太過方便了。
韓信作為老古董當然是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去年開年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見到,而劉桐因為韓信老是盯著自己的壓歲錢,于是和絲娘嘀嘀咕咕了好久,然后將那個大額貨幣兌成了很多不太大的票據。
之后劉桐便給了韓信一張,當時的情況,韓信現在還記的,“淮陰侯,畢竟是列侯,之前是因為沒了所有才除名的,但現在人還在,我讓人給你補一份俸祿,唔,還有這份也給你,有什么需要的自己動手去買就可以了。”
劉桐緊張兮兮的給了韓信一張一千萬的兌票,說實在的,從這一點說劉桐還是很大方的。
韓信不明所以,因為他真不覺得那張紙能值那么多,直到有一天百官發俸祿,發的也是這個東西,韓信跟著百官溜出未央宮,而當天就有官員去長安錢莊在未央宮旁邊開的分號那邊取錢。
韓信也就跟著溜去去取錢,畢竟離未央宮不遠,也沒有超越韓信的極限,韓信的票據又是真的,雖說掌柜看韓信有些像是二貨,但是查實這東西確實是內宮之前兌取的那批,確定無誤之后,就給兌了。
當場給兌了,換成其他地方可能還沒有這么多錢,需要調集一下,可長安是什么地方,漢室國都,當然儲備有大量的五銖錢,一千萬錢不是問題,甚至十億一下都不是問題。
于是韓信拿到了一千萬錢,當時韓信是懵的,這才想起來劉桐當時手上拿的那張紙,當場雙眼就紅了,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錢,然而那么多錢居然只是壓歲錢,好想搶了對方。
從那之后韓信就牢牢地記住了過年去劉桐那邊刷臉,劉桐從陳曦那邊拿到錢之后,韓信一跳一跳的,也能成功從劉桐手上分一部分。
雖說韓信很少思考自己拿錢有什么用,但身為人的習慣,他還是很喜歡攢錢的。
“懂兌票就好。”陳曦嘆了口氣,對著門外吼道,“掌柜的,給我來張紙,那種溫養好的竹紙。”
很快筆墨紙硯就被送了過來,陳曦當場開始寫兌票,寫完之后掏出自己的株野鄉侯的印,以及陳侯的印,還有備用的印往三個位置蓋上,實際上這個時候少了一個中央錢莊的印,但有株野鄉侯的印和其他兩個印就已經可以證明真偽了。
上面的額度不大,也就一千萬錢,實際上到現在株野鄉侯的印很少給一千萬錢上印了,一千萬錢上蓋的基本上都是中央錢莊的印。
“這東西是我當場寫的,在這之前這張紙撐死五文錢。”陳曦指著寫出來的兌票對韓信說道,“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韓信不解的看著陳曦,沒明白陳曦說什么。
“你現在隨便找個人拿這張紙去對面錢莊去兌錢。”陳曦平淡的說道,韓信不解,而陳曦也沒有回答什么。
很快便有小廝接過票據去對面錢莊,未央宮旁邊這個錢莊全天候營業,而且屬于宮中禁衛軍和城管巡邏都會交叉巡邏的地方。
接下來在韓信難以置信的表情之中對面錢莊在逐一核查印信之后確定兌票真實,然后就收了兌票給兌出了一千萬五銖錢。
韓信吃驚的看著陳曦,而其他人曾經也見過這一幕,倒也沒有太過吃驚,只是覺得陳曦還是和當年一樣,近乎財神一般。
“這就是一千萬錢,然而在之前他就是一張紙。”陳曦嘆了口氣說道,“從某種程度上那張紙代表的信用是和這一千萬錢等值的,而我建設那兩座宮殿用的方式也是和這種相近似。”
用的不是錢,用的是價值,只不過是提前拿到了價值而已。
“再存回去。”陳曦將小廝打法了,然后對面忙了半個多時辰將錢又存了回去,也虧這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換個其他人,早被打死了。
之后一張不同的兌票又還給了陳曦,然后陳曦在韓信難以置信神情之中將那價值一千萬的兌票燒掉了。
那一刻韓信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隨著那一千萬的兌票消失了。
“我剛剛看到有人燒掉了一千萬錢。”兌票灰飛煙滅之后,韓信喃喃自語道,陳曦翻了翻白眼。
“你就當是吧,實際上燒掉的只是紙而已。”陳曦撇了撇嘴說道。
“可那張紙卻能真正換到一千萬五銖錢。”韓信義正言辭的說道。
“那只是因為我所代表的東西還沒有崩潰。”陳曦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建造那兩座宮殿的方式和這差不多,我先拿出來了票,這票價值百億,然后用這些票去購入各種材料和物資,然后在獲得物資材料的過程中去賺錢,只要最后賺的錢大于我花費的票就可以了。”
“畢竟最后那些利潤回到我的手中了,填補了我之前發出去的票,這是一整個完整的過程,其他人無法完成這個過程,而我則是因為完整的產業壓縮了這個過程的時間,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更實際點相當于將未來利潤平移到過去作為啟動資金。”陳曦平靜的說道。
韓信什么都沒有聽懂,他走的時候就記住了兩件事陳曦能將未來的錢平移到過去,以及陳曦剛剛燒掉了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