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收到許攸密信匯報的時候,先一步跑回來的教宗正在模仿著對面的自己養的貓咪在舔舐肉湯,而一旁的文氏則頗為頭大,她家的教宗又瘋了,管不了了。
“完全不夠吃啊,為什么只有這么一點點。”教宗開始跟文氏鬧,急急忙忙跑回來就是為了蹭飯,凱爾特的飯雖說也不錯,但和自家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尤其是自家最近可是在熬煮破界兇獸。
“因為你吃的是我的啊,你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文氏看著自己的小碗,又看了看連湯都喝光,但是完全看不到絲毫變化的教宗有些怨念的說道。
“你們居然不給我準備,說好了等我回來一起吃的。”教宗一副怨念的表情,“而且這量就跟養貓一樣,完全不夠吃的。”
“去去去,讓后廚將煨在鍋里面的那份也給她端過來。”正在看文書的袁譚就像是養女兒一般,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然后很快,一大塊帶著骨頭的,足足有十多斤,切成大塊用香料熬煮至鮮香,加了醬油鹽醋烹制好的肉用茶盤端了過來。
“吃吧,吃吧,都是你的。”文氏帶著嘆息說道,然后看著教宗開心的啃著肉,莫名的覺得自己也能多吃一些,然而偷偷伸手從教宗的茶盤里面夾了一塊肉丁,結果嚼了好久在吞下去。
教宗笑嘻嘻的看著文氏,那彎成月牙的雙眼就像是在說,看吧,吃不了,這東西對于你們來說是咬不動的。
很快教宗就將一茶盤的肉連帶著蒸好的饅頭全部吃完,連骨髓都敲出來吃掉了,動作堪稱行云流水,而文氏則是撐著腦袋在一旁看著,哪怕是見過了很多次,可每次看到教宗將那么多東西吃下去連脂肪都不長,文氏要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開心,還是這邊好。”教宗吃完之后,舔了舔手指,哪怕文氏教了很多次,讓她洗手也完全沒有學會,現在也算是聽之任之了。
“你大概也就是想吃了吧。”文氏從一旁拿起茶杯給教宗倒滿一杯茶,原本是有侍女做這些的,但袁譚將家里的侍女解散了大半,賜田放歸了,而且能將家人也拉過來的侍女,除了賜田,還會在之后三年間持續發例錢。
于是大半的侍女都領了田地回家了,以至于現在老袁家也就剩下做飯的廚娘和打掃漿洗的嬤嬤,侍女反倒是很少了。
“我還想了些別的。”教宗端著茶杯得意的說道,她非常中意漢室的衣食住行,在她看來這才是文明進步的標志。
“啊,真好啊,這邊是一切都好啊。”教宗伸著懶腰說道。
“衣服是不是小了?”文氏看著教宗伸懶腰的時候,有些緊繃的錦緞,不由得比劃了兩下,“剛好也到年底了,我打算做衣服,帶著其他妹妹一起,你要不要也跟著學一下?”
搖頭,果斷拒絕,她只想要新衣服,完全不想要做衣服,太艱難了,曾經在凱爾特她可謂是心靈手巧,直到嫁了過來,發現老袁家這邊是個女的都會做衣服,而且一個個水平超級高。
“那行吧,回頭我給你量一量,然后給你做一身新的衣服吧。”文氏眼見教宗拒絕也沒強求。
教宗在袁譚一眾妾室之中屬于非常特殊的一位,就像吃飯這種事情,妾室是不能登席的,然而教宗一直都是跟文氏和袁譚一起,袁譚不管,文氏也不說,沒辦法,誰讓教宗強呢。
到現在袁譚后院都很清楚,文氏當主母那是因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袁譚還沒興旺的時候就訂下來的,也許文家和袁譚現在比起來有些差距過大,但誰讓文氏是明媒正娶進來了,誰都動不了!
別說袁譚和文氏還算是琴瑟相合,就算是有矛盾,只要不出現大的沖突,那以后仲氏有幸成王,那王后必然文氏。
至于說教宗,那就不講道理了,破界級強者,就這么逆天,道理講不通,人家還可以講物理啊,更糟心的是,在其他妾室看來,明明應該成為她們頭領對抗主母文氏的教宗居然更文氏關系很好。
這么一來就完蛋了,宮斗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我要紫色的冰裂銀紋。”教宗眼見文氏要做衣服,果斷提出要求,實際上教宗并不是學不會,而是在練習的時候太心疼,因為第一次文氏帶她做衣服的時候,一剪刀下去,教宗就有些遭不住了。
這是絲綢啊,這可是價比黃金的絲綢啊,我一剪刀下去裁壞了,當時教宗心中就是一個突突,然后就不用學了。
畢竟是窮人家的孩子,漢代絲綢之路的操作差不多是這樣的,最好的貢品上供,期間可能被州牧收入府庫,但肯定不會流到國外,然后極品,上品的都各大世家拿去做衣服。
剩下的中下品拿去糊弄外國人,羅馬拿到的就是這種,而凱爾特人能拿到的那相當于轉了一大圈,能有中品就不錯了。
然而就算是中品的絲綢也比硬實的獸皮好用的太多,要知道這個時候毛皮鞣制技術還停留在煙熏法和土鞣法的水平,這么做出來的獸皮大概也就能比木板軟點。
再還有就羊毛和亞麻,而羊毛在那個時候沒有脫脂這么一說,亞麻的話,同樣偏硬,故而絲綢可以說是衣料的巔峰。
可以說別看教宗最巔峰的時候手下有近百萬的凱爾特人,但有機會得見大規模絲綢也是嫁到袁家這邊之后的事情,而學制衣,以老袁家這種檔次,當然是遍身羅綺嘍。
雖說來到思召城之后,開始用棉衣和毛衣外面套一層絲綢了。
可不管怎么做衣服是繞不開絲綢的,而這件事對于大不列顛窮鄉僻壤的教宗沖擊很大,尤其是老袁家給自家家主內院用的都是自家織女生產的貢品級別的玩意兒,值錢不值錢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調調。
以至于教宗一剪刀下去剪錯之后,就退出了做衣服這個圈子,否則以破界級的靈活,失敗幾次之后,就能做的很不錯。
再加上后來發現自己不做衣服,按照四時節氣后院也會有成衣的嬤嬤給她送上適合的衣物,還有文氏時不時想起她來,給自己做衣服的時候順手也給教宗做一身。
教宗嘴上說著這實在是太奢侈了,但一件不落的全部都要穿一遍,我破界級的戰斗力能支撐我在零下四十度穿齊胸襦裙,我覺得不錯,所以我就穿啦
后面就徹底完蛋了,教宗被袁家奢靡的生活快速腐化了,吃穿用度都有人準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多好了。
相比于生活在大不列顛的時候,既要考慮族人的吃穿用度,又要解決自己的生活所需,還要和羅馬對抗,教宗突然覺得自己圖個啥啊!
早知道嫁個人就能解決種族的吃穿用度,自己也不用勞心勞煩,還能讓自己活得這么好,和羅馬打那么多年干什么?
擱當年還有百萬族人,六萬披甲無馬騎士,幾十萬懂冶煉鋼鐵的族民,教宗覺得那個時候跑過來投袁譚,自己現在能活的更好。
好吧,這個想法升起來了瞬間,教宗就掐滅了這個想法,凱爾特上層非常混亂,要不是被羅馬重創,損失慘重,她也沒機會嫁過來,真有百多萬族人,那六萬披甲騎士還在,之前那件事肯定沒完,搞不好連她都要被裹挾,有些時候明知道是錯的,力量不夠也得屈服啊。
向這一次,教宗能雷厲風行的將那群叛逆份子打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凱爾特現在削弱,擱當年,凱爾特族長肯定是一招史詩英雄加身,教宗就算是想要下手都不好下手。
“啊,真好啊,還是這邊好啊。”教宗軟綿綿的臥倒,相比于凱爾特那邊,教宗是真的有些被奢靡腐化了,明明有簡單的方式能拯救凱爾特那幾十萬百姓,何必要讓那些人走那條艱辛的道路呢?
復興什么的可是一條艱辛的道路,困難又危險,不過現在要說寄人籬下,貌似有點啊。
“姐姐,問個問題啊。”軟綿綿臥倒的教宗突然起身對著文氏開口道,“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乎我一生。”
袁譚這時已經看完了許攸的匯報,教宗畢竟是枕邊人,袁譚要說一點不知道底細那是不可能的,但教宗的表現確實是讓袁譚頗為震驚,這已經是一個霸者的表現了,甚至在殺伐和決斷上比他還要厲害,更重要的是教宗本身還是一個破界級的強者。
故而教宗如此詢問,袁譚也不由自主的側耳傾聽。
“鄴候養我是應該的事情嗎?”教宗思考了好久之后,有些猶豫的詢問道,而文氏聞言笑了笑,她還以為是什么問題。
“養你是理所當然的。”文氏沒好氣的說道,“雖說你成天吃吃吃,可我袁氏家大業大,就你一個是吃不垮的。”
“安心吧,養你是應該的。”之前只聽不說的袁譚側頭帶著隨性說道,“只要不搗亂,多多益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