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真的是驚了,居然還能這么解釋,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仔細想了想,貌似還真是的。
“千年之后,想那陽城侯骨頭都化了的時候,我公路尚在,千秋流轉,人間依舊,所謂流芳千載不過如此。”袁術笑嘻嘻的看著劉璋,這話原本不應該他說,只不過最近被劉璋撩撥的有些火大,所以他準備放個大讓劉璋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干同樣的活,不同的評價。
實際上袁術在從陳曦口里面聽到這些路被叫做公路,而且也了解到這些路的價值之后,袁術就大力的推崇修路,而且不僅推崇修路的人,還自己也跟著修。
整個中原最早的修路人,不用說肯定是孫乾,第二個便是袁術了,袁術是自學,自己組織人員,自己搞規劃,硬生生將自己從業余人士搞到專業人士,到現在將自己搞成了官方。
“季玉啊,你要明白,就算是做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來做,也是完全不同的,我花了差不多快有十年,從還沒有進行東北考察之前就進入了修路這個行業,知道為什么?”袁術帶著得意看著劉璋,劉璋這個時候有些懵。
“因為我叫公路,修的也是公路,這玩意兒如果能用一百年,那我應該也就最多會成為史書上的鼻祖之一,如果這玩意兒能用一千年,那么就算是史書毀于一旦,我也會與世長存,我會成為神話傳說,乃至文明的一部分。”袁術用一種得意的神情看的劉璋有些懷疑人生。
“人活著是為了什么?庸庸碌碌一生,撲街之后無人記得,不留一些痕跡在人間的話,那活這一世有何意義?而我袁術,現在已經找到了最為正確的方式,這路我修個五十年,修到我死,就憑我公路二字,說不定還能混個路圣!”袁術看著劉璋雙眼充滿了智商的優越。
劉璋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原本以為雙方都是被逼著過來修路,原來從一開始袁術就熬出了頭。
甚至劉璋仔細想想袁術的邏輯,就明白袁術說的其實是沒錯的,如果公路能用上一千年,那么就憑袁術是最早的幾個修路人,而且也確實是修了非常多的道路,將自己從業余修到專業水平,從專業水平硬生生修到官方人士,以及自己的字,很有可能做到袁術所說的事情。
一千年的歲月足夠風化太多的東西,歷史這些東西仔細研究的人其實很少,民間傳唱的東西和歷史有時候會有很大的出入,但很多時候民間傳唱的東西卻比歷史更為人所知。
以袁術現在趁著孫乾去修高架橋,自己瘋狂修路的做法,一千年后可能真的會因為自家的字,以及功業混出頭。
沒辦法,只要袁術是最早一批修公路的人,別說袁術在這里面本身就有很大的功績,就算沒有太大的功績,只要占了最早二字,袁術憑著自己的字都能撈到便宜。
為什么路要叫公路呢?本意是公用的道路,可架不住有人叫公路啊,這實在是過于有毒了,而叫公路的那個人還是最早修公路的,而且也確實是有相當的功績,這要是不想歪的話,那也就不是后人了!
這么說吧,劉璋估摸著等孫乾將益州南部的高架橋修完需要個五年,而這五年,官面上的修路的就是袁術,五年下來,不算修橋,只算中原主要的道路,袁術搞不好能和孫乾對半分。
畢竟孫乾從劉備拿下兗州年間開始修路,修了十年上下,而袁術后進,但也是從平冀州年間開始修路,實際上雙方撐死差了一年半,之后袁術一直也沒見停,和孫乾一樣一直在修。
最多是孫乾當時是官方性質的,而袁術是私人性質的,雙方規模不同,讓孫乾積累了非常龐大的道路修筑里程,而現在袁術已經成為官方道路修筑工程的一把手,孫乾被搞去修西南高架橋去了。
當初孫乾女兒那杠子事情,對于孫乾還是有些影響的,雖說到現在孫乾依舊相當于后世工部的頭把手,但主要的職務已經重新分配了,袁術奪走了中原路基建設的權利,人事權自然依舊還是孫乾的,但對于袁術而言,也就需要這么一個東西就夠了。
我袁術修的公路才是正統,誰讓我叫公路呢!
這一刻,劉璋突然覺得現實這個垃圾游戲索然無味,自己和袁術爭的這點東西真沒意思了,袁術人家已經開始布局千年以后了。
“你們世家都這么玩嗎?直接布局一千年后?我看陳子川的也是掰指頭算好幾百年的情況。”劉璋有些心累的說道,說好一起二哈到結尾,結果你卻變成了德牧,這也太過分了。
“抱歉,是不是每個世家都這樣我不知道,但我是啊,我袁術目近千年,這就是我們的差距,懂不?”袁術抱臂洋洋自得,也許別的事情上自己有很多的錯誤,但這件事絕對是正確的。
“有鷹沒?”劉璋有些心累,垃圾游戲讓劉璋有些想要棄坑了,因為實在是太過糟糕,連和自己一樣垃圾,年輕中二的時候,同樣覬覦皇位,甚至搞帝袍冕冠的袁術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自己居然還坐在路基上端著酒樽喝酒,突然覺得這八年貢酒不香了。
“要鷹干啥?”袁術不解的詢問道,但是還是招呼了一下自己人,讓對方弄只鷹送過來,然后很快信鷹便被訓鷹人送了過來。
劉璋頗有些扎心的將今天這件事,還有之前袁術坑自己的事情全部記下來,然后將小本本收起來,之后給張松寫了一封信,發往了長安,今年上計是張松親自去的,故而現在人就在長安。
張松收到劉璋信件的時候哭笑不得,劉璋在心里要求張松給自己想個能流傳一千年的法子,他要和袁術死磕,而張松無話可說,他要是有這種法子,他還用這樣兢兢業業,他們這些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名垂青史嗎?要有這種法子早都用了。
“子喬先生最近看起來心情不錯。”劉曄笑著說道,畢竟是益州別駕行州牧諸事,地位還是有的,故而劉備接見之后,認為張松有大才,便交由自己的手下多來結交,希望能將張松拉到長安來。
益州在劉備看來畢竟是個小地方,雖說很重要,也是未來非常重要的南下轉運節點,但并不需要張松這樣的人物一直蹲在那里。
在劉備看來,張松這樣的人物,就算不來長安接任政府要職,至少也應該去江南接任魯肅的職務,將魯肅弄回來。
至于說接任張松益州職務的人選,劉備已經有了,那就是前半生一直耗在徐州,先家后國,一定要熬出個家聲的陳登,折騰到現在陳登可算是慫了,他發現繼續蹲在徐州,哪怕其他世家都跑了,自己陳家也搞不到他想要的那么紅火。
要知道下邳陳氏也是出過太尉的家門,當前更是有五六個郡守,刺史級別的官員,說是大型家族并不為過,可以說從陳珪將家業傳遞給陳登之后,陳登做的非常優秀。
然而在這個時代,優秀是沒用,先家后國的思想沒得到陳曦的認同,故而沒有強化加持,所以陳登越是努力越是覺得自己距離自己當年立下的豪門越來越遠。
簡單來說別的大型家族一把火下去,至少能拉住好幾萬人跟自己一起出國,而下邳這邊根基太虛,眼見著其他世家出門建國,而自己練人都湊不齊,想要建國只能和那些中型的,區域性質的家族聯合,而陳家好歹也是出了三公,一堆兩千石,足以稱之為郡望的家族。
故而只能自己想辦法,可陳家當年的要求就是北遷我家留在下邳,結果連個盟友都找不到,畢竟在東北,各大世家扎堆,消息非常靈通,早在長安露出一條口子的時候,各大世家已經勾搭的差不多了。
最多是有不少世家沒想到陳曦提出的最后一個指標,可不管這個指標是否存在,陳登能找到的人手,要么是陳登看不上,要么是對方已經有了下家,總之下邳陳氏涼了半截子。
當時因為外遷一事急的上火的陳珪大病了一場,所有的重擔都壓到了陳登的頭上,而陳登也是心火上涌,干了半年,在去年差點涼了,也虧漢室現在醫生很靠譜,將兩人都拉回來。
經此一役,陳珪和陳登父子算是看清了大勢,單打獨斗什么的再好也沒用,沒陳曦那個本事,在這個時代,不跟著陳曦的步調只能越混越回去,于是年初的時候陳登向劉備呈請,說是愿意為國出力。
劉備對此面上不置可否,但心里還是挺高興的,這里要說一句,劉備一直以來對于陳登挺欣賞的,陳登既有能力,在泰山初建的時候,更多多次主動幫助劉備,故而從徐州歸附以來,除了李優主政徐州的那段時間,陳登可以說是一直主掌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