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孫國王喝了司馬朗那杯踐行酒之后就上路,沒什么好說的了,漢室的外交一直都是霸權主義,以前只是沒有將目光落在西域,現在看上了這塊地方,很多東西就都發生了變化。
大宛,康居,烏孫三家結盟自保,然而在司馬朗帶領百騎抵達王城,面對國王叩心三問之下,三家王室全部被回遷到了中原。
體量和實力的差距就在那里擺著,漢室給了踐行酒還不走的話,那真就只能給送行酒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給九泉之下的匈奴帶上一碗,有臺階不下,難不成是真的想死?
昔年大宛能在貳師城力扛漢室,除了李廣利本身菜以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在于,匈奴還在活蹦亂跳,漢室絕大多數的戰斗力都被用于防備匈奴,而現在,匈奴的墳頭可是養牛羊的好地方!
故而卡貝奇等人來到西域的時候,烏孫已經成了歷史,被降級為郡國,到處在興建水利設施,鋪設道路,植樹造林。
東漢年間的西域的森林還算繁茂,雖說已經不及西漢年間了,但基本上西域各個小國還是有著大片足以供養本國百姓的綠洲,而三十六國合并之后,名列一州,養上幾百萬百姓還是沒問題的。
司馬朗不算后世自己兄弟司馬懿篡國帶來的加成,其本身也是名垂青史的五個治理地方的名臣之一,更何況在來西域的時候,陳曦就好好給自己這個族兄講過該怎么治理西域。
常規的集村并寨,頒布更適合的地方律法,移風易俗,儒家教化這些陳曦根本不需要給司馬朗講,這些東西對方比陳曦掌握的還要到位,陳曦給司馬朗講的更多是固沙,重布坎兒井減少地下水的流失,壓制西域沙漠化的進程,盡可能的將西域建設成近乎中原州郡。
畢竟這個時代的西域沙漠化進度才剛開始,大量的綠洲和河流還沒有消失,依舊存在森林和繁茂的水草,只要固沙有效,后世那種積重難返的情況還有希望從源頭遏制。
終歸漢室西進的道路已經打開,而西域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橋頭堡,和涼州結合之后,糧草如果能在西域就地解決,戰士能在涼州就地解決,那中央政府的壓力就會大幅減少。
陳曦現在是真的受限于人口,不可能再繼續提高產出了,而當前的大形勢,陳曦要么搞動力機,想辦法推進工業化進程,要么就是想辦法提高人口數量,再要么就是兩手都要抓。
可問題在于這兩手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堆積才行,尤其是工業化,初代的動力機現在都沒有搞到能用的程度,故而陳曦也只能盡可能的發揮出人力的極限優勢,讓中原各地區發揮出極限水平,盡可能的減少自己這邊的壓力,為長遠規劃讓道。
故而陳曦對于司馬朗的定位就是,將新州搞好,人口搞到豫州巔峰的水平,能以單個州的力量支撐外戰,對此司馬朗只能翻白眼,我是挺厲害的,但你那個要求完全不是挺厲害這個范疇能完成的。
不過這些話不能說,聽陳曦指揮就是,不就是固沙嗎?我司馬朗確實是不太懂固沙這些東西,但你陳曦的要求還是很簡單的,不就是種樹嗎?種,西域的那些賊匪全抓了,然后安排去種樹。
以前各個地方的刺史,郡守其實對于地方賊匪并不太重視,就算是政治清明的時候,只要鬧得不是太大,都不會主動治理,因為很多時候賊匪直接就是地方的百姓,農忙為民,農閑為匪,沒事干打打野食而已,真正職業賊匪數量非常少,剿匪意義不大。
可自從陳曦上臺之后,賊匪?解決不了?從泰山年間就開始抓著賊匪打,主政一個地方打一個地方的賊匪,從青州達到冀州,從冀州打到長安,不信解決不了,到現在主政天下了,賊匪也被全部抓了。
可以說西域的馬匪,和沙盜在出現的時候,這些年已經習慣了中原那種環境的司馬朗第一時間就上了軍隊。
沒錯,平三十六國的時候司馬朗也就是帶了一個百騎過去好好和西域王室談談,而遇到盜匪的時候,司馬朗將軍隊開了上去。
本身西域的馬匪,沙盜在前幾年李傕干戊己校尉,搞西域霸權的時代就被打成了狗,這兩年李傕去了蔥嶺,疏忽了戊己校尉的工作,前兩年被殺都不敢冒頭的馬匪和沙盜才再次冒出來,結果……
正規軍剿匪,一處處的平過去,還有司馬朗這么一個智者在后面謀劃,地方賊匪全部被錘爆了狗頭,現在全來種樹。
故而卡貝奇和艾索特來到西域之后,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和諧的情況,整個西域在漢室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到處都是一副繁榮發展的景象,人民看起來也頗為富足,商貿往來非常頻繁。
進入到這里之后,由于是艾索特等人是貴霜官方的迎親隊伍,而且也有曹操提前發過來的照會,加之司馬朗畢竟干過很長一段時間曹操的手下,故而親自來迎接這個隊伍。
其間司馬朗對于北貴的戰斗力也頗為震驚,哪怕是提前已經知道了北貴派遣來的迎親人員組成,可真正見到和紙上描述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畢竟成建制的練氣成罡,司馬朗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讓卡貝奇等人頗為得意,畢竟相比于自己從坎大哈北上時通過的那些漢室藩屬地盤,這邊的表現才像是正常人。
之前卡貝奇等人北上時也難免通過了幾個世家的地盤,結果那些世家皆是一副貴霜真浪費,這么多練氣成罡組成隊列去迎親,難道能好過作為中下層的指揮?北貴真能造,太浪費了!
再之后到蔥嶺的時候,李傕提前收到了大量世家的酸了吧唧的通知,直接拉出來了八萬騎兵夾道歡迎,也虧卡貝奇和艾索特都是意志堅定之輩,否則光這么一個夾道歡迎,都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了。
不過也是經歷那一杠子之后,卡貝奇終于擺好了自己的心態——在貴霜他確實是很厲害,他麾下率領的也確實是精銳,但他們要去的地方畢竟是世界的中心——漢帝國!
“這位迎親使節卡貝奇閣下,這位是副使艾索特。”劉先笑著給司馬朗介紹道,而司馬朗也一一見禮,然后邀請卡貝奇和艾索特停留一日,休整一番之后再行上路,兩人也未拒絕。
蔥嶺之前且不說,到了西域那就真正算是漢室的地盤了,哪怕是新納之地,也必須要按照漢制,畢竟華夏乃禮儀之邦,而既然是正規的迎親隊伍,漢室對此也樂見其成,那么自然會安排食宿問題。
雖說目前已經很多中亞建國的世家,對此提出異議,酸了吧唧的表示曹氏真是菜,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然而曹操對此表示呵呵噠!下三濫咋了,嫁個女兒,收聘禮有問題嗎?不就是這個聘禮比較重,可那又如何?酸的話,你們也可以試試啊。
總之曹操一邊和中亞世家隔空打嘴炮,一邊給這些人發請帖,邀請他們來參加自家嫡女的婚事,而各大世家則是一邊罵人,一邊不爽的給曹操嫁女準備禮物。
畢竟他們再怎么酸,面子上也要過得去,更何況各大世家估摸著自家再短期內依仗曹氏的地方可不少,更何況這次婚事也剛好讓副手過去,有些事情也需要副手坐在一起好好交流一下。
之前還在思考該怎么組織這件事,以前都是袁家組織牽頭,然而今年袁家和羅馬就沒消停,現在還在打,聽說干死了一個古神,雙方打打停停,雖說也不是騰不出來手,但很明顯袁家今年不太想組織。
至于說其他家族牽頭,恐怕還真不行,哪怕各家都有想法,也很難搞起來,誰牽頭就相當于誰主事,可現在哪怕是抱團的家族也都有了個封國,大家誰都不比誰高貴,憑啥你主持!
有老大的時候,各家總想著推翻袁氏,我們不需要一個成天想要當他們爸爸的長兄,誰給我說長兄為父我將誰往死了揍,兄弟就是兄弟,提什么父親,結果袁家今年騰不出手,各大世家真感覺到什么叫做蛇無頭不行,哪怕這頭是個垃圾,可還真的有!
畢竟出來也一年了,靠著陳曦的貸款,以及購入的大量物資,現在各家好歹都武裝起來了軍隊,不管戰斗力如何,但至少看起來頗為光鮮亮麗,鎮壓各封國內部毫無問題。
當然各大世家所建立的封國的經濟算是糟的可以,自給自足什么的基本沒有希望。
早在今年夏糧下來之后,這群人就發現了這一問題,可繼續購入糧食,那就虧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夏糧全部征收,實行配給制度,然后大軍鎮壓叛亂,干活發糧食,不干活直接弄死。
可以說這群世家真的將帝制草菅人命的一面發揮的淋漓盡致,也虧這群人是在安息這么玩,沒敢對漢室百姓出手,否則早被陳曦拍死了,這種做法實在是,過于喪心病狂了,然而這種近乎肆無忌憚的做法,卻成功的將各家封國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
軍事管制帶來的強大組織力,讓各大世家強行維持了國家的運轉,雖說麾下的安息百姓再一次因為冬季的到來開始成批的死亡,但政治實體卻詭異的開始穩定。
簡單來說就是,這群世家建立起來的勢力居然比阿爾達希爾建立起來的生活區還要穩定。
到了這一步,對于各大世家來說只需要從明年開春開始重復祖先曾經做過的事情,強行用軍事組織力將國家運轉起來,用不了五年,他們的就會成為真正可以自給自足的封國。
當然這一步會卡死不少的封國,故而邁入這一循環的各大世家也需要相互進行一下經驗交流,而清河郡主的婚事,勉強算一個理由。
誰讓自家成天想當爸爸的那位長兄今年陷入麻煩之中不干活了。
故而各大世家一邊酸了吧唧的表示曹操真丟人,一邊回信說是到時候肯定派人去,他們必須要有一個平臺進行開誠布公的溝通,以為接下來的大業準備。
這些事情都在陳曦的桌面上擺著,但陳曦只是大致的掃了一下就放棄了,他是被劉備抓過來問詢一些事情的。
“玄德公,您又有什么問題嗎?”陳曦有些奇怪的看著欲言又止的劉備說道,很奇怪,在他面前還有什么話不能說嗎?
“咳咳,我聽說北貴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西域了,最多一個月就能抵達長安。”劉備輕咳了兩下轉移了話題。
“是啊,可能都用不了一個月,他們的戰馬全都有內氣,算得上寶駒,若不是上表說是要去巴里坤湖那邊祭奠一下先祖,可能會來的更快。”陳曦點了點頭說道,“而且他們本身都是練氣成罡。”
“到時候我們該怎么安排?”劉備端起茶水遮住自己的面龐,而陳曦和劉備混了這么多年,能不知道劉備這話什么意思。
“一個月的時間夠不?”陳曦好奇的詢問道。
“我不會大月氏語言啊。”劉備長嘆道,沒有回答時間問題,一個月時間,區區兩千人,我幾天就認識的七七八八了。
“這個沒事,他心通珠子我們也還有。”陳曦望著一旁說道,對于曹操,陳曦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畢竟是郡主出嫁,選一個良辰吉日,剩下的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想必公主也想見一見來自北貴的勇士們吧。”劉備輕聲的說道,得,陳曦秒懂,見了攝政長公主,就大月氏求娶公主和漢室打匈奴一個強度的執念,這群人這輩子都會記得公主,到時候隨便打點雞血,曹操的兵馬?曹操的麾下?你信嗎?
“行吧。”陳曦摸了摸下巴說道,“畢竟是迎親,肯定會見到長公主,到時候以長公主的名義饗食的話,說不定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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