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直很欣賞關羽,對方一副俊美的大胡子,高大威猛,又符合忠孝仁義,簡直就是曹操一直幻想的樣子,再加上那副看誰都是一副冷漠的神色,曹操對于關羽的欣賞指數簡直就是滿值。
順帶一提,這也是曹操對于劉備很不爽的重要原因,你劉備天天說自己貧苦大眾出身,只有一個皇室的空架子,早些年家里窮的都靠賣草鞋補貼家用了,然后一提就是,老袁家累世豪門,我曹操官宦人家,孫伯符江東地主老財。
有時候曹操都覺得劉備是不是將家產拿去給老天爺當祭品充值去了,想想看累世豪門的老袁家開局很符合老袁家的身份吧,門生故吏不遠千里來投,而我曹操的開局也完全符合普通官宦人家的開局吧,全靠夏侯氏和曹氏在背后鼎力相助,最多再有個好友衛茲有錢!
可你看看孫伯符那個家伙是什么開局,周瑜就不說了吧,這家伙也是累世豪門,自己不當老大也就算了,居然一定要和孫伯符拜把子,當小弟,好吧,這不算過分,說不定就是奔著那張臉去了,可之后呢?
袁術一定要將家產基業送給孫伯符,在長江上遇到劫匪,一聽是孫策,直接投了,我可去你的吧,憑啥呢!
可孫策這操作還算人,你劉備算人嗎?天天說自己貧苦大眾出身,年輕的時候賣草鞋補貼家用,可你看看你這是什么神仙開局?
出門關羽張飛當世猛將,路上都能遇到找不到地方吃飯的陳曦,我可去你的吧,求求你做個人吧。
曹操一直覺得劉備那開局根本就是大漢四百年國運沒完蛋,準備再爽一把,上一次給田陳的支脈喂了一顆隕石,這次還個人情,是個人拿這副牌,單打都能打贏好吧!
尤其是曹操和劉備共事了一年多之后,對于關羽,張飛,陳曦三人了解的越發深入,就越發覺得劉備這貨壓根就是躺贏,雖說曹操也覺得劉備那招認人的能力簡直是無解。
不過和陳曦、關羽、張飛這三人組比起來,曹操尋思著劉備就是沒有這個能力,自己好像也打不過啊!
故而后面曹操也就收心了,轉而開始研究劉備麾下的將校,而越是深入研究,曹操越覺得關羽強無敵。
雖說曹操覺得關羽對他這個人挺冷漠的,但那言談舉止之中并沒有嚴重的疏離,那種冷漠在曹操看來只是一種臣子與臣子交流時一種保護,這是一個懂政治,又符合忠孝仁義的真正大將。
故而曹操暗自里給關羽加了很多的分,雖說沒有啥用。
可表現出來的情況就是其他人打生打死的時候,曹操努力干著自己的事情,但是聽說關羽開始玩命,曹操瞬間動力十足的準備給關羽打掩護,而現在,曹操成功的騰出手來,聽說關羽那邊還在打,沒說的,云長頂住,老夫馬上來幫忙。
程昱看了一眼曹操,曹操什么情況,程昱也很清楚,畢竟曹操手下最貼心的謀臣其實就是程昱,不同于荀彧,有道德,有底線,程昱是那種真正為了曹操霸業可以犧牲一切的人物。
故而曹操對于程昱什么都敢說,程昱對于曹操而言,就相當于當年愷撒活著的時候,執掌第五云雀的那位軍團長,是愷撒的陰影,掌握著很多不能見光的能力。
當然對于程昱而言,他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曹操為什么像是追星一樣,瘋狂的追關羽,關羽再強,再優秀,那也不是自家的啊。
“主公啊,我軍現在要做的事情是迅速整合,我們和巴拉克將軍麾下的調令尚未一致,再加上篩選兵員,進行縮編調整,屯田等等這些事情,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程昱嘆了口氣說道。
程昱沒有直接否定曹操的提案,他只是將現實的難度擺出來,都不需要進行加強,用事實說話就可以了。
“哎,可南方那么艱難,我們這邊卻在按兵不動,實在是有些拉低我們漢室的形象。”曹操嘆了口氣說道。
“這個時候最正確的方式是發信給恒河下游,表示我們在北方發起了佯攻作為策應,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不管牽扯多少力量都有利于恒河那邊主力的情況。”程昱神色平淡的說道。
曹操和程昱其實都清楚,恒河下游的情況不會太差,在九月份的時候,關羽榮升前將軍,假節鉞,統領恒河文武,開府建牙。
漢室的將軍一般不是常設官職,準確的說將官在漢室屬于一種很奇怪的近乎榮爵一般的存在,理論上來講,校尉才是真正常設的將官。
從武帝年間起,漢室的中央軍權其實就在八校尉手上,而八校尉的直屬上級其實就是皇帝,這個實際上是正兒八經的兩千石官職。
軍功爵制度很頭大的一點就在于,是沒有文臣的,高等級的官職都是需要軍功支撐的,從校尉這種專業的武官轉職到將軍的少之又少,但是從校尉這種武官轉職成為九卿的卻很多。
就拿周亞夫而言,從校尉到中尉,再到太尉,最后變成丞相,完全沒有問題,這就是武官的路線,雖說看起來是變成了文官,可實際上練就的肌肉什么的是不會有變化的。
再比如衛青,從建章營監,到侍中,到太中大夫,一路走得看起來是文臣路線,然而拐著拐著,發現只能去帶兵作戰,才能繼續升任,最后官職飆到大將軍,最后拐到了大司馬的位置。
實際上在漢朝,雜號將軍也就罷了,真正的那些正職將軍反倒是不常設了,因為正職將軍起步就是位同九卿,而且是掌兵的。
可以說每設置一個正職將軍,就需要為這個將軍職位配套一套班子,等于重新組建一套獨立于九卿之外的體系。
故而漢朝一般都是打完之后從三公之中騰出來一位,放上去,不過一般是放在太尉這個位置上,再要么就放到司空這個位置,反倒是司徒上一般很少放武將。
不過也不是沒有,比方說司徒鄧禹,司徒鐘會,司徒李世民,司徒郭子儀什么的,一般出現這種情況,說明戰爭已經打得比較過頭了,三公的位置上只需要能打的人員,沒有戰斗力是坐不住這個位置的。
只是漢代丞相是武將的事情相對比較少,畢竟曾經出過某位將軍在丞相位置上干了幾年,愣是不知道丞相是干什么的?更有某位專業和皇帝抬杠,認死理,杠到皇DìDū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以至于后面從將軍一路當上丞相的人少了很多,順帶一提,白起也算是杠精類型丞相的一種體現,大良造實際上就是秦國相國,掌秦政大權,相當于后面的丞相。
故而白起也當過一段時間的杠精丞相,后面可能昭襄王也發覺這種丞相是不能干活的,于是將白起又弄回去當將軍了。
畢竟將軍和丞相這倆職業的跨度真的很大,一路走軍功爵當上丞相的,不是周勃那種我是誰,我在干什么,夢游中請勿打擾,就是他兒子周亞夫那種專懟皇帝的杠精——啥,你說的不對,這不行,當場硬懟,臺階?什么臺階,不用臺階,今天咱就挑明了說!
于是后面軍功爵制度升任丞相的人就寥寥無幾了,基本上升到三公就到頂了,寧可加爵位和封地,不給丞相職位,實在是讓這么一些詭異的存在當丞相,會搞的整個朝堂畫風都有些奇怪。
說來這也是春秋戰國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秦漢和春秋戰國離得太近,甚至有一些漢朝的老臣,比方說張蒼,直接就是荀子弟子,說點過分的話,這位出生的時候,秦昭襄王還活著,這位死的時候,已經是漢景帝年間了。
這種神人的存在,將春秋戰國的一些風俗給帶過來了,比方說,懟君主,春秋戰國的習慣就是君主有問題,作為錚臣就一個字懟,君主有問題,拼了這條命也要去嘴炮一下。
文臣可能還會收斂一下,好歹還會擺正自己的位置,純粹武職出身的人要是坐在丞相位置上,那沒說的,看不慣就懟,我這是效法先賢,懟,往死了懟!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武將升任上來之后,多是給爵位,給榮官,如果國家太平了,第一時間將之弄回去,本質就是讓對方別出現,滾回去魚肉鄉里,故而漢室除了邊疆的校尉,中央的幾個校尉,朝堂幾個修身養性的老將,一般是沒有正職將職的。
不過這次恒河戰場打的太猛了,沒有一個三公級別的巨頭在背后撐場子,組建府衙,統一調度的話,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了,這才是關羽被升任為前將軍,假節鉞的重要原因。
從某種角度講,這也是總體戰發起后的一種資源調整模式,同樣這種方式其實也足以說明南貴那邊的真實情況了,很明顯壓力不小。
曹操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邏輯,才難免有些想要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