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王越是懵的,不過帝師的心臟是強大的,就算懵了,也保持著應有的素養,左手直接將劉協橫著提起來,然后猛力的朝著前方沖了過去,八米的距離,轉瞬即過,王越直接從城墻上躍下。
當然這一刻劉協也是懵的,在金汁潑到自己的時候,劉協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哀嚎聲也陡然爆發了出來,這輩子活了二十多年,劉協表示自己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無數的箭矢射向王越,然而以王越的機動力,在這種時候已經基本不可能被射中了,不過已經緩過了一口氣的余芒,再一次爆發出來了驚人的遠程壓制能力。
不過之前使用重型狼牙箭,超高速爆發性射擊,對于余芒的胳膊壓力太大,故而這一次余芒也只能使用普通的箭矢,一息之間十二支箭矢再次飚射而出。
以余芒的動態視力,以及多年經驗,哪怕是王越想要全部閃避開來也是不可能的,不過以王越的實力而言,一劍在手,天下我有,那不是說笑的,右手持劍,背身橫掃,直接掃開了大多數的箭矢。
然而王越這一次再次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當前不是扛著劉協,而是左手提著劉協,這是一個非常致命的狀態。
對于頂尖的游俠來說,出手之后防御和攻擊的范圍都是心理有數的,彈開箭矢的時候,也只是彈開會射中自己的箭矢,之前扛著劉協的時候,這個防御范圍并沒有加大多少。
然而自從劉協屎到臨頭之后,哪怕王越都做不到再次將劉協扛在自己的肩頭,這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如果說劉協被王越扛著,上半身和下半身都耷拉著,再加上處于肩部,王越的自身的防御范圍并沒有明顯的變化,那么改成提著之后,王越的防御范圍莫名的需要橫向加寬一米,縱向加寬一米。
這完全超出了王越的習慣,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王越這貨對于劉協現在真的是沒多少保護的動力,純粹是以完成公務的方式在干活,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手上還提著一個劉協。
璀璨的劍圈在瞬間切開了飚射過來的箭矢,然后劉協一聲慘烈的哀嚎,暨這輩子第一次屎到臨頭之后,劉協的屁股上挨了兩箭。
“嗚嗚嗚,我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劉協痛哭流涕,他并不是在胡說,而是真的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哪怕是在董卓的時候,董卓在廢了少帝之后,也沒給他來個屎到臨頭,也沒給他來個屁股左右對稱的來上兩箭這種事情。
這一刻王越真的有些懵,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劉協今天貌似是真的有些倒霉,不過意志堅定的王越這個時候絲毫沒有動搖,他的任務是保護劉協,現在劉協還活著呢,穩穩噠!
思及這一點王越快速的往西跑,準備去和奉高那邊的種輯進行會合,然后去老家那邊緩一緩,今個確實是有些時運不濟。
“該死,對方跑的太快了。”陳洪一拳砸在城墻,有些惱怒的說道,“老余,你有沒有遠程,甚至超遠程,乃至超視距的打擊方式。”
“抱歉,沒有,我這么多年真沒見過誰將超視距弓箭打擊變成技巧,不過這距離我拿輕箭還能補一波。”余芒指了指自己一旁的常規箭矢,至于重型狼牙箭,那太要命的,真要是玩命的用,打完就得找醫生治療胳膊了,對身體的壓力非常大。
“讓人收拾一下吧,怎么回事,不是來招保安團嗎?”張都扭頭看向陳洪詢問道,“之前你不是打算混保安團去騙點錢,好養你五兒子嗎?怎么后面就打起來了。”
張都和余芒其實都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只不過陳洪和他們相交多年,也不是魯莽之輩,而且對面一個破界,他們也挺慌的。
“那混蛋是個反賊,居然還辱罵玄德公和陳侯那些人,我當場就想一釘耙將他耙成肉泥。”陳洪怒罵道,而周圍的青壯也都七嘴八舌的解釋道,聽完張都和余芒也是一臉的憤怒。
“什么地方來的瘋子,還有個破界,那破界也是智障嗎?”余芒黑著臉說道,這比反賊還惡心人啊!
“他們跑得地方好像是老樹堡那群人來的位置。”張都黑著臉說道,“老余,老樹堡那邊戰斗力咋樣?”
“還好吧,他們的隊長是騎兵,西涼鐵騎退伍的,其實原本他是不用退伍的,結果見了弟妹走不動道,于是就退伍了。”余芒想了想說道,“不過那年頭西涼鐵騎不好退伍,所以先轉到了我這邊,之后跟我那一批一起退的,那邊是有一家畜牧場,還養了一些馬。”
養馬是有補貼的,這是非常早的時候,陳曦還沒拿下北疆的時候,建立的馬政制度,對于養馬有不低的補貼,雖說后來陳曦有了大型馬場,已經不怎么需要地方馬政維持了,但補貼也沒停。
不過養馬的利潤變低了很多,地方養馬的人也就少了,不過本村的民兵隊長是騎兵出身,而且村子里面有畜牧場的話,順手寄養一批戰馬還是沒問題,就當吃補貼了,賺錢是別想了。
“也就是說對方十有八九能堵住那倆玩意兒是吧。”陳洪想了想之后對著余芒說道,而余芒則是點了點頭,這些參與過戰爭的家伙,都是有著一定的局勢判斷能力,可能礙于層面不算太高,但是戰術層面這些人是真的相當優秀。
“那還有什么說的,組織骨干,我們追過去,讓其他人將城墻打掃,封閉四門。”張都冷笑著說道,他們手上這些老兵確實是打不過一個破界,但是受到消息的都開始聚集的話,很快他們就能將單兵破界按在土里面打,怕個屁,干他!
事實也像是陳洪想的那樣,王越提著劉協迅速的往奉高方向跑,然而遠離了東王村之后,王越的戰斗力并沒有徹底恢復,因為方圓幾十里的村寨在收到東王村的消息之后,甭管愿不愿意幫東王村,都先開啟了云氣,至于愿意救援的現在都在路上了。
畢竟奉高這邊的村寨,基本上都有城墻,高度雖說都被限制到了六米,但都習慣性的手動加厚了。
法律規定了城高,而且規定了極限城高之下最低的城墻厚度,但沒有規定最厚可以有多厚,我們沒事可以手動加厚啊。
再加上邊緣區域能看到東王村信號的開啟了云氣之后,旁邊的村子雖說因為沒看到東王村的信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隔壁的村子開啟了云氣,那甭管什么原因,我們也緊跟著開啟。
畢竟這玩意兒就跟傳染一樣,先別管是什么事,既然隔壁開了云氣,那我們村也就有必要開云氣,然后一路傳染,到最后整個泰山東部的村寨幾乎都開啟了云氣。
反正撐死費點云氣,用多了回頭再收集就是了,可要是萬一真出大事了,沒云氣沒來得及防御,那損失就大了。
于是泰山東部的村寨迅速的頂上了云氣,相互之間一勾連,上萬平方公里的地方都受到了云氣壓制。
這對于王越而言不是什么好事,這意味著他基本不可能長時間飛行了,硬頂著云氣飛行,對于王越而言損耗也是非常大的。
畢竟要帶著劉協,沒云氣的時候,王越大不了硬頂云氣,也不用內氣外放,強飛就是了,可有了劉協的話,王越肯定要外放內氣保護劉協,否則起步超音速飛行,王越自身內氣能頂住,劉協肯定碎一地。
可要在云氣下外放內氣,說實話,這年頭除了暴走的趙云,有一個算一個,氣破界都頂不住這么玩。
“王師,找條河。”劉協這個時候就像是玩壞了一樣,勉勉強強在沉重的打擊之中恢復了些許的精神,氣若游絲一般的對著王越說道,至于之前的王權霸業什么的,劉協已經全部丟在腦后了。
因為扯什么王權霸業,什么廣闊未來,都沒有將自己這一身屎洗掉重要,劉協想過用自己的袖子擦一下自己的臉,然而抬起自己的袖子,劉協就差點再次吐了,這種絕望的旅程直接剿滅了劉協之前所幻想的美好愿景。
沒辦法,再美好的愿景,也需要考慮現實,劉協現在只想洗干凈,換一身衣服,然后睡一覺,最好現在這些全都是在做夢。
至于說屁股上挨得那兩箭,由于屁股夠厚,也沒有太多的神經,這個時候,劉協又是被王越提著,沒有走路,再加上身上的痛楚,哪里比得上這源自精神上的打擊,所以劉協已經徹底忘掉了屁股上的兩箭,從某種程度上將,劉協也是很擅長忘記痛苦的。
“我們需要先撤出這邊,去奉高那邊,否則很容易被人圍住。”王越看在劉協被玩壞,外加今天自己表現確實是有些失誤的份上,少有表現出溫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