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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管是漢室,還是貴霜當時的情況都不太好,而戰爭這種事情,講究的是打鐵還要自身硬,相比于期望對手犯錯,還不如將自身搞得更強,逼對手犯錯。
至少后者還算是可控的,而前者那純粹是作死。
故而天變之后,漢室和貴霜在缽邏耶伽到婆羅痆斯一線都收斂了起來,雙方都算得上克制。
后期漢室先一步完成了正規軍的整肅,原本就直接準備反攻了,結果還沒有出手就出現了新的問題,也就是所謂的神佛降世,尤其是目犍連親自來見關羽,確實是給了關羽一定的壓力。
再加上賈詡的判斷,關羽放棄了當時的作戰計劃,繼續整肅麾下軍團,盡可能的恢復戰斗力,畢竟當時那些降世神佛到底是個什么想法很難說清,先看看情況,再另行打算就是了。
然后這么一觀察就到快五月了,漢軍在恒河中下游的糧草都收了一茬了,關羽尋思著這下自己也算是本土作戰,不用在擔心什么糧草后勤的問題,而且對面的降世神佛,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也該對貴霜下手了,拖下去,貴霜只會越來越難對付。
賈詡對于關羽的判斷是贊同的,從大局勢上而言,在韋蘇提婆一世將貴霜推向的方向,貴霜渡過混亂期之后,實力就會大幅增加,要干掉貴霜必須要在近五年之間,否則,真就需要拖到成百年戰爭了,只是貴霜目前的破綻不少,但致命的卻沒有多少。
不過也對,好歹也算是一個帝國,本土的精華并不在少數,就看國家是否愿意啟用,那么多人手群策群力之下,貴霜遺留的破綻就算沒有徹底解決,也不像之前那樣好抓捕了。
故而,在這種情況下,賈詡覺得關羽先手莽一波,看看破綻,再零下打算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終歸是走別人家遺留出來的破綻,不如自己打開的破綻讓人心安。
“所以文和建議打阿逾陀?”陳曦看著戰報皺了皺眉頭說道。
“為什么不打缽邏耶伽?”魯肅皺了皺眉頭說道,“哪怕缽邏耶伽防守的更為嚴密,而且有貴霜主力在附近駐扎,可我們在缽邏耶伽的布置,只要啟動,大概率能拿下這座城池,這樣對于貴霜的士氣打擊非常嚴重,而且拿下缽邏耶伽,曲女城距離我們就不遠了。”
雖說打缽邏耶伽就意味著一定要過恒河,而恒河之上,貴霜的船隊在不斷地巡視,漢軍想要突破其實是相當困難的,再加上別看地圖上缽邏耶伽到婆羅痆斯很近,但實際上距離超過兩百五十公里。
在前次以婆羅痆斯為戰斗中心的時候,漢軍包圍住婆羅痆斯之后,可以一路突進到缽邏耶伽,貴霜當時的阻擊能力幾乎沒有。
可是現在局勢完全不同了,現在恒河,以及其支流上都有貴霜的船隊,缽邏耶伽四周都布置有大軍,想要打缽邏耶伽,就相當于一場新的大會戰,而且絕對不會次于婆羅痆斯的決戰。
不過因為缽邏耶伽里面有司馬家的人手,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給上致命一擊,所以缽邏耶伽打的好,可以極大的重創貴霜的士氣。
這也是魯肅不太理解關羽寧可遠道攻打阿逾陀,卻不強攻缽邏耶伽的原因,實際上這個建議是賈詡給出的。
“文和建議關將軍的。”李優搖了搖頭說道,“缽邏耶伽打起來很可能打出畢其功于一役的情況,文和認為不能這么作戰。”
“畢其功于一役啊。”陳曦聞言幽幽的說道,“賈文和這個家伙,他是在拆解作戰的難度嗎?”
賈詡倒不是在拆解作戰的難度,賈詡只是覺得打缽邏耶伽有失手的可能,而且大會戰的影響因素太多了,貴霜目前的組織力并沒有崩潰,還能繼續打下去,直接賭缽邏耶伽會戰,那打贏了一切好說,打輸了,貴霜搞不好就扛過最危險的時期了。
所以缽邏耶伽會戰的計劃,被賈詡否決了,要是沒有選擇的話,缽邏耶伽大會戰硬著頭皮上就是了。
就跟之前的婆羅痆斯會戰一樣,有些時候,有些據點是繞不開的,但是現在不一樣,漢室已經拿到了主動權,想打誰打誰,想打哪里就能打那里,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發動缽邏耶伽的大會戰。
再加上漢室這邊,來貴霜的兩個謀主都被抬回去了,賈詡一點也不想自己也被抬回去,所以還是積少成多,新別貪,就先敲掉貴霜在恒河這邊的掎角之勢,就打阿逾陀。
“我記得阿逾陀城的意思是不可陷落之城,非常堅實對吧。”魯肅好歹也看過貴霜的資料,回憶了一下之后看向李優詢問道,畢竟李優可是親自去過恒河那邊的。
“嗯,阿逾陀的原義,在南貴那邊就是不可戰勝、不可奪取的意思,是南貴布置在恒河中游的堅城之一。”李優點了點頭,他之前也考慮過如何攻打南貴,所以也清楚南貴這邊的城池布置。
“很難打?”陳曦皺了皺眉頭,他不太喜歡攻城戰,因為攻城戰實在是太浪費時間,外加人員的損耗非常大。
“看名字就知道了,雖說南貴那邊吹的厲害,但是多多少少還有點底子的。”李優平靜的說道,“文和估計是想要將阿逾陀拿下來,然后從三個方向壓制缽邏耶伽,逼貴霜進行兵力調度。”
李優是真正打過仗的,所以能從戰術圖上分析出來很多東西,賈詡明擺著是想要在奪取了阿逾陀之后,盡可能的以極低的損失拿下缽邏耶伽,外加將司馬氏這群二五仔全送到曲女城當內應。
“這樣啊。”陳曦點了點頭,低頭看向戰報,說實話,陳曦不太能看懂,如果在實地的話,陳曦估計還是能推測個七七八八,靠戰報的話,陳曦真的是無能為力。
“讓云長他們放開手腳打吧,打一場也就能看出來貴霜天變之后的變化了,聽說不少超越神佛的將校已經復活了,看看成色也好。”李優神色平靜的說道,“賈文和那家伙,要么不出手,要么已經有了完備的打算,他做事是很讓人放心的。”
陳曦點了點頭,確實,賈詡那家伙的能力和心性都是非常讓人放心的,這也是為什么最后將賈詡調動到南貴那邊去了,法正強是真的強,但法正在謹慎持重方面和賈詡還有一定的差距。
“那就讓他們打吧,我這邊繼續進行物資儲備。”陳曦聞言也不再多問,“按照甘家和石家對照水文天象,最近幾年的氣候是下行的,去年的雪災并非是孤例,接下來幾年,氣候還會進一步變冷。”
去年的雪災要說也算是兜住了,但按照開春之后各地匯報上來的人員損失,陳曦很清楚,所謂的兜住也就僅僅是兜住。
在去年那波及幾州之地的暴雪之中,按照統計數據,漢室納入管理的百姓凍死的大約在一百來人,而非納入管理的百姓,大概凍死了好幾萬,尤其是后者,這個數據可能會更大,因為基本不可能查證了。
這個情況也給陳曦提了一個醒,自身的天賦雖說很強,但防災這種事情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的,自己儲備的物資,并非是以防備災害性氣候為核心進行準備的,所以今天的工作必須要加上這一條。
好歹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再說甘石兩家對照近千年的水文氣候,最后確定華夏范圍進一步出現了氣溫的整體下降。
“今年更冷?”李優皺眉詢問道,災害性氣候是很煩人的。
“不會更冷,極限應該還是之前那個極限,但是整體氣溫會下降一點。”陳曦搖了搖頭說道,“而且按照甘家和石家記錄的水文資料進行推論的話,接下來很有可能溫度下去了,就再難回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陳曦其實都有些愣神,他是知道小冰河期的,但是在小冰河期早期,自己的天賦是能抗住的,現在就算是扛不住了,他也做好了準備,問題其實不大。
可石濤給出的結論是這種氣溫下降一旦開始,就算是過了這幾十年,之后的溫度可能也回不來,
按照五行輪轉的學說,以及陰極陽生的理論,想要讓溫度恢復到之前的時代,恐怕需要熬過一系列的小冰河期,才能進入下一階段,而這中間可謂是滄海桑田。
說實話,在聽到這個論述的時候,陳曦對于石家是服氣的,這群人確實是專業,能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啊?下去了回不來?”李優都愣住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嗯,三次之前的那次降溫,讓河北再也沒有大象,第二次的降溫讓犀牛過不了長江,這次的話,按照石家的理論,波及范圍更為廣闊,恐怕以后大象在中原南越以北很難見到了。”陳曦嘆了口氣說道,“做好準備,之后二十年間差不多就會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