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斯羅伊率兵往西回撤的時候,米蘭達、納雷什這些和閻立普相當熟悉的將帥已經見到了閻立普本人。
“中線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就戰敗了?”米蘭達一臉憤怒的殺到了閻立普的旁邊質問道。
米蘭達麾下的本部精銳原本損失不大,畢竟建制一直很穩定,又有庫斯羅伊在后方遙控指揮,就算有損失,也是正常的戰損。
結果斷后的時候,米蘭達因為戰線動蕩,毫無準備的頂上了王富率領的校刀手,
而撤退的時候,戰線掩護怎么可能嚴密,只是一個交叉穿梭,米蘭達本部就在校刀手麾下死了快有四位數!
這可基本都是精銳骨干,都是正常打,就算打不過校刀手,也不至于被對方輕易的擊殺掉八九百人,三天賦強歸強,又不是無敵。
校刀手又不是300盾衛那種無法破防的兵種,米蘭達的神佛觀想將穿刺突刺的力量收束之后,殺傷力也不是吹的。
正面作戰,陣型不亂,士氣高昂,真戰死八九百人,起碼也能給關羽造成一兩百的折損,可撤退的時候,交替掩護出了一個失誤,陣型動蕩,一波交換比都能快突破20了,打個屁!
這就是為什么撤退最能體現一個將校的能力,普通的將校一波撤退下來,可能原本只是一點點的損失,直接成倍暴增。
米蘭達算得上是宿將,庫斯羅伊不提自我認知問題,鐵定的名將,但架不住關羽能力很強,趁亂截殺了不少的貴霜精銳。
沒錯,最后殺的全都是貴霜將校的本部,因為撤退的時候,普通士卒很難在混亂的戰場上有效的執行命令,為了保證有序的撤退,就必須要有殿后的精銳,而這些精銳從什么地方來,當然都是各部將校麾下的本部精銳。
還是那句話,所有的精銳天賦都是士卒集體意志干涉現實的一種體現,而只要是戰敗,撤退,就必然會影響到士卒的士氣,進而對集體意志的強度造成一定的影響。
簡單來說就是士氣不行的時候,士卒的天賦強度鐵定是低于常態的,而士氣高昂的時候,士卒的天賦強度,可以遠高于正常的水平,這也是雙天賦精銳上限和下限差別極大的原因。
因為這個階段的精銳既沒有像三天賦一樣發生質變,也沒有像單天賦那樣有著清楚明確的定位,總是會高估或者低估自己。
就跟青年人一樣,當他們意志堅定的時候,甚至能做到很多自認為認清現實,而且不管各方面都遠遠強過青年時期的壯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反過來當他們沮喪的時候,他們會比少年人更丟人。
所以奇跡和登頂,逆殺和覺悟都是對于雙天賦而言,三天賦已經屬于成熟的壯年人了,很強是真的,但幾乎所有的三天賦都很會被那一層天花板擋住,但雙天賦不同
,幾乎所有的亂殺,都出在雙天賦。
這一階段的上限是誰也打不過,下限同樣也是誰也打不過,表現的比普通正卒更丟人的雙天賦不是沒有,表現的比天花板更瘋狂的雙天賦也不是未曾出現過,所有的雙天賦都很難表現出穩定。
所以米蘭達本部的上限可以和招架赤血騎,帶隊和黃忠的本部對撕,哪怕打不過,也能拖延時間,給戰友提供掩護,爭取戰機,但下限,這次被王富帶著校刀手和關羽摩下雙天賦一個突擊打散戰線根本不算下限,最下限的時候被韓倪和趙恒活捉……
要知道當時米蘭達帶領的也是摩下本部,由此可見士氣這玩意兒對于雙天賦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而雙天賦盾衛之所以強大,除了離譜的鋼板厚度以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那幾乎已經恒定的士氣,得以讓天賦的強度表現的略高于正常雙天賦的水平,進而使得雙天賦盾衛各個都很離譜。
“好了,中線戰敗已經是既成事實,迅速回撤吧。”加爾斯打斷了米蘭達的話,
“這里還遠不到安全的時候。”
米蘭達看了一眼加爾斯,壓下心中的怒火,然后看向庫斯羅伊,“多謝了,庫斯羅伊,如果不是你的提前做出了判斷,我們的損失只會更大,之前戰場的時候,是我的問題。”
庫斯羅伊不存在能力問題,也不存在戰績問題,真要說其實也不缺認同度,庫斯羅伊麾下的將校,除了少了杜爾迦和班納杰兩個真大佬,其他的基本都可以默認為是拉胡爾麾下的骨干。
作為被拉胡爾指定培養的將校,在危局之中,憑指揮能力繼承拉胡爾麾下的政治遺產,在麾下將校默認,韋蘇提婆一世點頭的前提下其實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庫斯羅伊指揮大軍作戰的時候,和其他人有著明顯的不同,最為不同的地方其實就一個,誰家統帥在作戰的時候給麾下將校解釋。
關羽指揮的時候,就四個字,軍令如山。
于禁坐鎮中線打布拉赫的時候,將校都是于禁的弟兄,正常也都好好說話,有說有笑。
可等到真上了戰場,陳到哪怕因為軍團天賦被云氣鎮壓,出現失誤,被卡拉諾壓制,導致無力進取,只能拖延,在收到于禁命令出擊這一完全違背陳到對于局勢判斷的命令,也一句辯駁的話都沒說,咬牙下令執行命令,并且自己帶隊沖了上去。
后面自然是被卡拉諾打爆,導致本部損失上千,更讓中軍暴露出來,整個局勢直接往失控發展,當然從后續推演看得出來,這一步確實是至關重要一步,相當于拿陳到和于禁當誘餌。
可甭管事后推演,至少當時的命令對于陳到而言是送死性質的命令,但當軍令下來之后,陳到也不打折扣的進行執行。
什么叫做軍令如山倒,這就軍令如山倒,少給我廢話,中軍統帥下令,不管你是否理解命令,都給我不打折扣的執行。
解釋?解釋個屁!平時喝酒吃肉嘻嘻哈哈,無所謂,但上了戰場,鼓聲響起,誰敢不聽指揮,直接殺就是了!
庫斯羅伊之前的命令幾乎都是一個個的進行了解釋,真正收到命令就執行的其實也就維卡斯,尤利爾等人,其他將校,基本都要對于庫斯羅伊的指揮提出建議。
換個統帥,就納伊那種晚了三波命令,才去執行軍令的將校,人頭都該掛在旗桿上了。
別說戰爭狀態,晚了三波命令還在問為什么,就是普通的擊鼓升帳,三通鼓沒到,都該斬了,在戰場上統帥都下了命令,還三次詢問原因,也就庫斯羅伊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否則祭旗實屬常規操作。
實際上就連米蘭達當時帶著親衛過來詢問,按照軍令規則來說起碼也得杖五十,
別說你布置好了防線,有空閑過來進行詢問,你不在最前線站著,戰機一閃而逝,那向誰說理去?
所以真要按照軍令,就這群將校,有一半都得死。
庫斯羅伊看到米蘭達誠懇的對他道歉,沉默了一會兒,擺了擺手,“不用如此,
其實并不是什么問題。”
“是大問題。”加爾斯站在庫斯羅伊的旁邊認真的說道,“你是統帥,拉胡爾將軍應該告訴過你,統帥是什么。”
“掌握著所有人性命,然后以最高效的方式的將這些性命投入到各自戰場的人。
”庫斯羅伊緩緩地開口說道。
“是啊,什么樣才算是最高效我不知道,但最起碼不應該是有將校收到命令不執行,反倒質問你,哪怕是錯誤的軍令,只要是你下的,就必須要執行,你是統帥,你具備捏死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資格。”加爾斯看著庫斯羅伊帶著幾分冷酷說道。
“在場這些人沒有人有資格反問為什么,請您擺正您的位置。”加爾斯非常誠懇的看著庫斯羅伊說道,“知道為什么是您繼承了拉胡爾將軍的位置嗎?因為其他人都沒資格,在場其他人沒有一個大軍團統帥,我們這些人都不夠格!”
加爾斯說這話的時候,狠狠的瞪過在場眾人,他是最早一批投入拉胡爾麾下的將校,他、凱拉什、杜爾迦、班納杰、納庫魯是拉胡爾真正好好培養的將校,不管是資歷,還是能力都讓他有資格這么說。
“納伊,你是杜爾迦的弟弟,不是杜爾迦,他能指揮,不代表你能指揮。”加爾斯看著納伊警告道,而納伊心有不忿,但也知道加爾斯說的是事實,對著庫斯羅伊屈身一禮,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真的能繼承拉胡爾將軍的位置嗎?”等所有認識到自身問題的將校逐一道歉之后,庫斯羅伊突然開口說道,這并不是羞辱其他人,而是庫斯羅伊真的這么覺得。
“你不能,那么就沒有其他人了。”納庫魯嘆了口氣說道,“至少你是真的能指揮,而我們無法指揮,這就是差距。”
“我會盡力,雖說我自己可能還有些問題。”庫斯羅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先撤退吧。”
加爾斯張口想要再勸勸,但如果這個時候開口,他又和米蘭達那些家伙有什么區別,只能先將話壓回心中。
在庫斯羅伊的率領下,北線阿逾陀的貴霜殘兵迅速的往恒河亞穆納河中間的平原撤退了過去,庫斯羅伊決定先和中線潰軍整合起來,等待奧斯文抵達,然后一同撤退或就地布防。
另一邊,相比于北線和中線的狼狽,南線的奧斯文,面對張飛、趙云、田豫、張燕絲毫不落下風,但奧斯文也沒和張飛糾纏,推測出中線出問題的奧斯文,死死的封鎖住營地,哪怕張飛將中線派遣過來的信使放入了奧斯文營地,也沒有引起絲毫的動蕩。
面對奧斯文這種硬茬,張飛和趙云也著實是沒有脾氣,最后等亞穆納河上游船只順水而下,張飛和趙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奧斯文乘船離開,很明顯,奧斯文在撤退上早早的做好了準備。
甚至在水軍抵達了之后,奧斯文還依托艦船上安裝的大型弩機狠狠的惡心了兩把張飛才離開,氣的張飛連連跳腳。
“撤吧,雖說損失不大,但漢軍的弩機盾衛問題很大,這又是一個麻煩。”奧斯文率領著摩下將校乘船離開,心下多少有些陰郁,弩機盾衛雖說之前就在坎大哈見識過了,但如此規模,著實離譜。
“中線那邊建造的楯車倒是相當不錯的東西,用來對抗弩機盾衛倒是相當不錯的工具。”迪利普開口說道,“更重要的是這種東西建設簡單,而且使用起來也很容易
,配合上一些秘術,會有更好的效果。”
奧斯文聞言點了點頭,楯車確實是相當不錯技術。
不過說完這句話,奧斯文扭頭看向前來傳信的萊布萊利嘆了口氣說道,“布拉赫居然戰死了啊,多謝你冒死來傳遞消息。”
奧斯文預計到了很多的可能,但確實是沒想過布拉赫直接戰死了,哪怕和布拉赫不熟,奧斯文收到消息的時候也難免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覺,不過這種情懷在瞬間就被奧斯文抹殺,他不需要這種軟弱的想法,他會擋住漢軍,至少在自己戰死之前,一定會擋住。
“不用,若非中線的意外,將軍守住南線毫無問題。”萊布萊利很是誠懇的說道。
在萊布萊利看來,相比于中線和漢軍戰斗時的束手束腳,南線奧斯文是正兒八經的和漢軍剛了正面,除了弩機盾衛實在頂不住,頂級軍團的絞殺,奧斯文這邊不僅沒有落入下風,甚至還有點優勢。
“沒那麼容易,張飛和趙云我以前都交手過,不好對付,所謂的優勢距離勝利很遠,我以前甚至出現過即將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一腳踏空,差點吊死的情況。”奧斯文神色淡然的開口說道。
萊布萊利直接陷入了沉默,他們之前也是,只不過區別在于奧斯文是差點吊死,他們是直接被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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