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庫斯羅尹反應過來這是什么玩法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散發著滾滾熱浪的那節城墻,雙方的士卒都有些難以靠近,沒有隔絕這種高熱的能力,光是靠近過去,都會被燙傷。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貴霜過不去,漢軍也過不去,然而這種高熱只維持了不到半分鐘,那種滾滾熱浪帶來的視覺扭曲就消失殆盡,從高熱迅速降溫到了零下,這種極致的變化只維持了幾秒,貴霜士卒就聽到了城墻自發產生的炸響。
不得不說,貴霜城墻的質量不錯,如果是夯土城墻,這種極致的冷熱變化并不會迅速的爆發出來,但曲女城作為新王都,自然是用了高端的石質材料,這種驚人的冷熱變換瞬間就發揮了作用。
就跟古代人燒山石,然后潑水,使之崩裂一樣,現在發生的事情和那基本沒有什么區別,而且比熱脹冷縮崩碎山巖更為容易。
“看吧,我說最起碼第一次使用肯定奏效,誰家設計蝕刻紋路的時候會設計上扛溫度變化。”周瑜看著隨著劇烈冷熱變化直接炸開一條巨大的口子,開始碎裂的城墻,神色澹然的說道。
與此同時在自家直通北冰洋的園子里面釣魚的雍茂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看著自己的釣竿釣上來的三斤海魚,直接丟了下去,這么小的魚,丟掉,丟掉!
“族老,我們這邊研究出來了抗極寒蝕刻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而且還有變溫效果。”加入雍家勢力,了蝕刻技術,并且推陳出新搞出新技術的因紐特人積極的給雍家族老雍茂分享自家的技術。
“可算是成功了,再有倆月又冬天了,物資儲備的咋樣了。”雍茂又釣上來了一條二斤海魚,看了看之后,再次丟下去,今天風水不好,不釣魚了,扭頭和加入自家,但仔細想想,完全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本地人進行交流。
“非常感謝族老分享給我們的種子,教授我們進行耕作,我們已經儲備了足夠活到后年夏天的糧食了。”年輕的因紐特人非常激動的說道,這年頭在北極圈里面混日子,吃口飯那是真的難。
“記得多儲備點菘菜,再儲備點魚和柰果。”雍茂擺了擺手說道。
因為地處摩爾曼斯克州,有不凍港,還分享了中原造船技術,雖說因為技術實力只能制造五代艦以下,但用來打漁還是非常容易的,畢竟這地方因為洋流原因本身就是漁場。
所以夏天除了種田,剩下的就是雍家組織人力進行近海打漁,雖說不如旁邊的世界四大天然漁場之一的北海漁場,但也在洋流延伸區,魚類繁多,且易于捕撈。
這也是為什么雍茂釣了一條三斤的魚都直接扔了,因為這邊的天然漁場未經破壞性捕撈,各種魚類的體型都相當不錯。
夏天帶著自家的百姓種田,確定風暴日期之后,進行打漁。
對于普通漁民而言非常困難的事情,對于這種能造大型戰艦的家伙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這些家伙甚至敢于捕撈鯨魚。
靠著這種方式,雍家因為總體人口較少,只有五萬多人,基本已經和后世北歐小國一樣完成了高度福利化。
從某種角度講,這也算是資源型國家的一種生存模式,不過雍家的資源算是可再生資源,在這種前提下,才有了給某些人員提供完全脫產的技術研究生活的基礎。
也正因此,雍家明明沒有什么高端的研究人員,他們在保溫類型蝕刻的研究上,甚至比中原發展的更快,哪怕這邊確實是有這種需求,但能如此有效的推進,也有很大的原因在于,這邊的人真的沒什么事。
雍茂扛著釣竿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什邡城的百姓們在忙碌的收割菘菜,這些菘菜大半會送到各家的地窖,這些地窖分常溫地窖,以及某些運氣好的半永久性冷庫地窖。
剩下的部分則會送到雍家在什邡城外開啟的地下冷庫。
這邊雖說有不凍港,但這邊也有永久凍土,挖深一些就搞定問題了,故而雍家多是讓人將部分的菘菜放到那種天然冷庫之中,這種冷庫用來放肉和菘菜,可以保證幾年都能食用。
雖說大冬天也能出海捕魚,但相對而言,這邊的冬天還是有點太冷,只適合窩冬和搞研究。
“果然遠離了中原之后,生活確實是好了很多,至少不像當年那么卷了,成天為了一些不知道啥情況的事情,勾心斗角的。”雍茂回到家宅之后,就看到自家家主斜躺在滿間炕上,一旁放著一個小泥爐在煮茶,而其本身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甚至不想起身。
“確實,中原那個地方太邪門了,我們家族這種性子,居然都被迫和蠻子勾搭,我們當年勾搭的原因是什么來著?”雍闿聽到這話,居然少有的出現了反應,抬頭看著雍茂說道。
“為了過得更好。”雍茂想了想說道。
“對哦,這也算是正當理由吧,結果過得好嗎?一點都不好,想發展發展不起來,想帶著族民一起搞點好處,也搞不到,那邊努力十分,就一分回報,這邊,這邊起碼一分努力,有一分回報。”雍闿坐起身來看著雍茂說道。
“沒辦法,地方承受能力的極限就那么高,這邊人少,產出雄厚,我們又沒有太多的需求,自然大家都輕松。”雍茂提起小茶壺,給兩人都倒了一些茶水,“聽說袁家那邊發了通知,是有什么事嗎?”
“說是到冬天可能需要從我們這邊經過,可能需要我們準備點糧草,回來還需要從我們這邊經過,同樣也需要我們籌備一些糧草。”雍闿面色沉靜的回答道。
“你怎么回答的?”雍茂一挑眉詢問道。
“我將地圖和冷庫的鑰匙直接送過去了,讓他們自己取就是了。”雍闿很是隨性的回答道。
“這樣也就省的去接了,你沒問發生了什么事情嗎?”雍茂點了點頭,這樣能省很多的事情。
對于其他家族來說,這樣可能會暴露很多的東西,但對于雍家來說無所謂了,他們家那點實力,打點野人還行,要在這邊生存,全靠漢室和袁家的底蘊。
羅馬人能不知道這邊有一個漢室的家族?羅馬人也知道,甚至羅馬還派人過來看過,確定雍家沒資格參與帝國之戰,又有明確的漢室背景,還愿意和羅馬人進行交易,羅馬人看在漢室的面上,外加雍家確實是離得太遠,這邊又實在太冷,也就在自己地圖上給了一個標注。
從某種角度上講,雍家也算是得到了羅馬的冊封,雖說只是在羅馬地圖上給了一個標注,但這放在后世,那就算得上法統了,君不見當年羅馬倒下之后,日耳曼人的酋長們打的旗幟都是羅馬冊封的保民官,就這都羅馬倒下兩三百年了。
像雍家這種直接在地圖上給你算個點點的,按照正史羅馬帝國滅亡后的法統,那都算是封地級別的法統了,所以雍家混的挺不錯的。
不過仔細想想漢朝其實死了幾百年之后,周圍國家對于中原的印象也就是那個強大無比的漢朝。
什么“大國天子,天之所生,愿日出處常為漢中天子,波斯國王居和多千萬敬拜”,這都是漢朝死了三百年之后的北魏時期的國書了。
什么“如蒙大漢和通之后,更無異意,即愿大漢國祚長久,福盛子孫,天下清平,永保無疆之祚”,這都是漢朝死了快五百年,南詔給唐朝天子發的國書了,不知道唐德宗什么想法。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哪怕是唐朝最鼎盛的唐玄宗開元年間,朝廷都在嚴防“金刀之讖”,當然話說回來,唐朝撲街的時候,還真出了兩個劉姓的南漢和北漢,雖說時間短暫,但也算是踐行了“漢亡之后,每逢亂世必有漢”的讖言,也踐行“金刀之讖”。
甚至大漢這個說法,在國書里面甚至混到了宋朝,“于闐國僂羅有福力量知文法黑汗王,書與東方日出處大世界田地主漢家阿舅大官家”,到這個時候漢朝都死了八百年了。
至于說收到這封國書的宋神宗什么想法,當然是沒什么想法了,宋朝還能跑到西域去打人家于闐不成?就算是辱你又咋了!中間隔了一個西夏,你連西夏都打不過,還打什么于闐?
總之法統這種東西很神奇,對于帝國而言只不過是一封正式通知就能完成的東西,對于低于某個層級的存在,確實永遠都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所謂的正統,有時候真就不是正不正的問題,而是強不強的問題,夠強,且還活著,那就是絕對的正統。
雍家的情況也是如此,背靠大樹好乘涼,外加沒什么威脅,羅馬也就愿意給漢室一個面子,就這么著,雍家得以拿到了可以一直延續下去的正規法統,而且還是來自兩個方向的承認。
雍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死死的抱住漢室和袁家的大腿,他們很清楚羅馬為什么愿意在地圖上點個點,那不是看得起他們雍家,而是因為他們雍家背后有漢室和袁家。
因紐特人這年頭在北極圈也能湊個五六萬人呢,羅馬人咋從來沒正視過,這就是區別,所以雍家慵懶歸慵懶,至少知道什么事情是必須要表明立場的,就像這次。
“我沒問,因為我認為問了肯定是麻煩事。”雍闿沒好氣的說道。
“我看你這個神情,可能已經知道了結果。”雍茂畢竟也是雍家人,一看雍闿的神情,就知道雍闿已經沾上了麻煩事,一副有什么悲傷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樂呵樂呵的表情。
“我沒問題,但袁家給了解釋。”雍闿嘴角抽搐的說道,“羅馬的佩倫尼斯和皇甫將軍去攻略北歐的某個世界,出了一些意外,到達了,但無法攻略,目前確定是只能冬季攻略。”
雍茂點了點頭已經明白了什么情況,這種事情,雍闿就不能不出馬了,畢竟是家主,皇甫嵩來了,你能不接一下?那不是打當世最強名將的臉嗎?
皇甫嵩可能不在乎,其他人會怎么看待這個問題,雍家是慵懶,又不是腦殘,當初能帶著什邡馬去思召城,已經說明雍家是懂禮法的,只是能混過去盡可能的混過去罷了。
像這種事情,皇甫嵩不在乎,雍家也的去接的。
“省省吧,你也逃不了,到時候可能我們也得去。”雍闿沒好氣的說道,“你看著組織一下,組織個三百人的精銳隊伍就行了。”
“三百人有些多了吧,組織一百人的精銳就可以了吧。”雍茂建議道,雍家還真沒有多少職業兵,也就是一些驅逐西伯利亞大倉鼠的普通巡邏民兵,要全帶走了,也是麻煩。
“那就一百名吧,既然已經不可避免了,到時候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雍闿沒好氣的說道,“到時候將我們儲備的各種技術都準備好,也不求有什么優秀的表現,不丟人就行了。”
“哦,那接下來是否還進行墾荒?”雍茂想了想說道。
既然要湊一百名精銳,那就得考慮集訓等問題,調動三千人參與集訓,那鐵定沒人墾荒了,雍家麾下的百姓這幾年因為生活單調、壓力欠缺,基本都變成了圍觀吃瓜的群眾,真要整三千人集訓,剩下的人也就基本不干活了,畢竟都已經上岸了,不干活也能活下去。
最起碼就這邊的生活環境,干四個月的活,起碼三年吃喝沒問題。
種一畝地,起碼夠吃一年,這邊的一畝地延續了斯拉夫人的粗獷,一畝大于一公頃,所以人均二十畝地的情況下,確實沒有什么生存壓力,和本土的局勢完全是兩碼事。
“集訓就是了,想墾荒的墾荒,不想的就圍觀,假裝有保衛封國的實力。”雍闿正色道,“感謝母國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