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被連夜抬回來的,連帶著回來的還有程昱和夏侯兄弟,沒辦法,就坎大哈那個情況,曹操和程昱還是先避避禍比較好。
真等天亮了,城外的那些軍團的百夫長知道發生了什么,程昱和曹操真心有可能出意外,畢竟曹操麾下的士卒并非是完全忠誠于曹操,只是按照規則行事,可現在老丈人被曹操無明確理由滅門了,就漢朝這大環境,逮住機會砍死你曹操了,也只能算倒霉啊。
說實話,曹操真要是被自己麾下百夫長砍死了,那么陳曦連派人調查的心思都沒有,你們曹家自己查一查就行了,我這邊就不管了。
就像劉先之前說的那樣,你不講規則,就別賴別人搞大復仇啊,孫策當年都不是滅滿門,雖說導致了后續的災難,可畢竟社會最基礎的普世道德就是這么回事啊,你沒事挑戰社會基礎道德干什么?
所以為了避免曹操這個靶子被打爆,還是趁早送回長安了事程昱跟著回長安則是準備背鍋的想法。
不過陳群和陳曦多少有些聯系,知道陳曦根本懶得搭理這種事,曹操和程昱被砍死了,現在這種情況陳曦不會追究,但倆人活著,陳曦也不會特意針對。
畢竟對于陳曦而言,世家和諸侯不適用任何的法律,你們各自動用政治力量互毆就是了,我管你們要死要活。
至于說觸碰到紅線被反噬了,那純屬活該,你們被紅線反噬弄死了,那是你們的事情,關我屁事!
當然你們誰要有錯在先還清繳百夫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世家和諸侯不適合任何法律,但百夫長適合法律管束,你亂來,就別怪我放李優咬人了,總之我陳曦就這么個風格,建議大家你好我好。
將曹操和程昱送走之后,荀彧和陳群將曹昂找來,一邊召集剩余的世家,一邊查閱資料,希望能盡可能的收拾這個爛攤子。
由于是陳群正經的拿自家的印信做的請帖,各大世家的主事人還是來了,而在曹操走后,荀彧也確定了準確的外嫁數量,情況挺糟糕的,但勉強還能兜住,畢竟曹操走的時候準了很多之前沒準的東西。
陳群召集齊全剩余的世家主事人之后,在極其凝重的氛圍下將各種準確的材料丟到了現存世家的面前。
這些材料不足以作為那些世家該滅門的理由,但多少也足以證明這些世家的黑料有多么的充足。
可不管多么充足的黑料都不足以作為滅門的理由,更何況還有京兆杜氏,這些東西連臺階都算不上。
陳群嘆氣,他就知道是這樣,然后將真正的臺階遞了出來——曹操已經攜帶當初議定的契約文書前往長安,由陳曦進行背書,在未來本息同時兌現,且上述的每一個字,用潁川陳氏的信譽保證是真的,這么一來,剩余的世家還是愿意坐下談談的。
畢竟陳群這邊已經挑明愿意作保,而且陳曦愿意背書簽字的話,他們也就不擔心曹操不給兌現這種事情,甚至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以接受做好充分準備之后,再行出擊這種拖延時間的行為。
拖就拖,拖得越久,利息越多,我就不怕不兌現!
畢竟打贏阿爾達希爾,打下貴霜,各大世家其實還是有信心的,只是之前心中不甘的原因就倆,一個是曹家和夏侯家回籠地契,另一個是在曹操麾下的各大世家對于曹操的信譽多少有些懷疑。
畢竟各大世家投入的資本加上利息,如果算上年化什么的,打下喀布爾河谷也就勉勉強強,甚至拖得時間長了,打下喀布爾都不夠,還得繼續打,那曹操這諸侯還叫諸侯,這不得成為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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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曹操這邊的分支家主,不大敢信啊!
曹操的信譽本身就有問題,還這么多年,真不會出問題?
可現在這樣的話,各大世家愿意信了,因為漢帝國真有按著曹操當打工人的能力,而且陳曦背書,那曹操不還錢,陳曦可以按著曹操的頭,將曹氏占領的所有地方切成一塊塊的分下去。
更重要的是這些在曹操麾下混的世家,大多數都是知道自家能力有限,無法撐起獨立建國,或者本身就是大族分支,不具備太強的力量,只能協同發展等等。
可現在要是能騎著曹操發展,那中亞那群人他們未必追不上。
思及這一點,這群人按著陳群要求陳群用陳家的家聲在二次契約上背書,表示陳群只要愿意背書,他們就可以接受之前發生的事情。
至于之前曹操滅那二十幾家理由不合適等等之類的問題,這群人就當不知道,能騎著曹操進行發展,那之前死得那些家伙,他們可以認同是代價,反正不是他們出的代價。
陳群本身就做好了和這群人簽契約的心理準備,所以也沒什么抗拒,而剩余的家族在陳群簽了他們擬定的契約之后,氛圍終于不那么僵了,接下來可以坐下好好談了。
「還好只外嫁了143位女兒。」劉先疲累的說道,「勉勉強強躲過了一劫,再多點,就死定了。」
「按說就他們那些人的表現,在這種看不到好處的事情上,不應該是擦著最底線往過走嗎?「毛玠也累的夠嗆,他出城去穩定了一下人心,畢竟坎大哈火起,那可不是說笑的,還好他天天在軍營,就算他不認識士卒士卒也認識他,勉強穩住了人心,
「你被那位按著毆打了好幾次,你能不乖乖聽話嗎?」荀攸一臉發木的表情回答道,「就算他們覺得這事沒啥好處,但那位展現出來的智略,你不掂量掂量,更何況嫁點女兒,都算不上什么損失。」
情況沒有陳群想的那么好,也沒有劉先想的那么糟,劉先是以己度人,估摸著應該有三百,陳群則是考慮那群人都是垃圾,他們這邊下的命令都是陽奉陰違,大概率就是湊個最底線的數據。
結果事實狠狠的抽了陳群一巴掌,那群人雖說對曹操的各種命令是陽奉陰違,但是對于陳曦這種不知所謂的命令,居然還真是按著正常水平去完成的,這就很扎心了。
「平均下來是一家六個,這已經超了底線的兩倍了,就這還是因為這些年有一些百夫長陣亡了,否則只會更多。「陳群很是無奈的說道,他才嫁了四個啊,那怕他只是一脈,但從體量大小來說,陳群和曹操麾下的單個世家的一脈并沒有實質性的區別。
「他們真的給了嫁妝。」荀彧同樣的疲累,這群家族在曹操麾下就沒有好好執行命令的時候,結果執行一個陳曦那邊誰都不知道是為啥,看不出好處的命令,居然都這么積極。
「而且嫁妝都略高于正常水平。」荀攸半癱著說道,「雖說沒達到叔父和長文的平均水準,但也都給回了玉石,弓箭和佩劍,并且所有的聘禮都折價之后,以金珠銀葉還回去了。」
玉器、弓箭、佩劍這屬于這年頭君子長佩之物,也就是常年攜帶的玩意兒,換句話來說,甭管這些人怎么黑,在嫁女兒這件事上,他們還真沒有亂來,哪怕罵他們的女婿,該給的也都給了。
這就尷尬了,陳群等人所謂的能穩住是基于這群人對底層士卒態度不好,對于女婿看不起,不來往等等來說的,但現在這情況.....
不來往歸不來往,但你看看林河就知道了,林河娶了劉先的女兒也沒來過劉家,但這不妨礙在劉先真出事的時候拉劉先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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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交流,年節送點東西也不怎么搭理,可這不妨礙小舅子真要被人砍死的時候,他們搭把手救小舅子啊,這都不用提什么法律法規之類的東西了,純純的人之常情!
「現在的問題變成了,我們該怎么處理這群百夫?「毛玠極其心累的說道,「你們可別給我說殺了,或者關起來這種屁話,我也不想反駁,總之誰提了,誰去執行就行了。」
「處理啥呢?雖說人不算很多,但沒理由突然處理基層骨干,會導致軍隊動蕩的。「陳群靠著靠背,整個人都帶著幾分疲憊,這都是什么事,陳曦一步閑棋,將他們這些人逼到坐一起思考明天咋活?
「但事情遲早會暴露的,還是那句話,就算世家有錯,全殺了,肯定有毛病。」劉先現在算是局外人,說話也不算太客氣。
「所以這些人遲早會串聯的。」荀彧也沒辦法,這種你能咋,殺又不能殺,不殺對方串聯起來,坎大哈絕對會起大亂。
「開誠布公的和那些人談一談吧。」一直坐在一旁沒說話就看著這群謀臣交流的曹昂開口說道,「我覺得隱瞞只會更亂,不交流,胡亂做決定,只會陷入更大的困境,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將他們聚集起來開誠布公的進行談一談。」
「就算是談了,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理虧。」陳群搖了搖頭說道,「準確的說,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服他們。」
「但如果讓他們自行去調查,只會更亂,所以通知那些百夫長吧,談一談事情至少不會更糟糕。」曹昂很是堅定的說道,曹操已經送走了,作為世子的曹昂必須要肩負起整個勢力。
「也是。」荀彧點了點頭,「談一談,情況不會更糟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隱瞞解決不了問題。」
「對,告訴他們實情,也告訴他們緣由。」曹昂點了點頭說道。
「不能告訴緣由,告訴了緣由,我們當前本身就不夠充分的物資,可能會遭受新一輪的擠兌,然后導致整體性的崩盤。」荀或搖了搖頭說道,「只能告訴一部分可以讓他們知道的事情。」
「那樣沒什么區別。」曹昂搖了搖頭,「通知那些百夫長吧,清理了那么多世家,又收回來了這么多的地契和文書,是足以經受住一輪兌票兌換的,所以開誠布公的告訴他們到底為什么,說不定還能解決問題,畢竟票證是多于這些東西的。」
荀攸點了點頭,他比較認同曹昂的思路,他也討厭弄虛作假,而且有些事情你說謊了,很容易出現漏洞,導致原本的小事徹底失控。
「兌票多而實物少,而那些世家是用兌票從他們手上換走這些東西的,哪怕確實是有士卒貪心的緣故,但只要讓那些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多少也能遏制一部分的憤怒。」曹昂拿起一張赫爾曼德河灌溉區的地契說道,世家交換期票肯定是和相熟的自己人交換的。
那么本著就近原則和信任度原則,其實這東西大概率是交由自己女婿來進行交換的,畢竟也只有這些人能從自己手下的士卒,士卒的鄉黨那里交換到足夠多的地契,也才能消化掉他們手上的期票。
「可這份期票是要廢止的啊。」曹昂拿起另一張期票說道,「所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他們應該明白自己處在什么狀態,哪怕依舊有百夫長不滿于我們的行為,最起碼不再是一心找我們尋仇。」
「之后再準許遣散吧,給發遣散費的那種。」曹昂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就算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最起碼也不至于徹底完蛋。」
「這樣的話,大概會有不少的百夫長離開。」毛玠皺眉道,「這個級別的骨干代表著軍團的組織力,離開的多了,會影響戰斗力,我不覺得阿爾達希爾是瞎子,他肯定知道我們現在的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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