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派兵隨軍這種事情,雍闿并不抗拒,畢竟不用他去,而且他們家里現在有不少因為漫長的冬季而無處發泄精力的年輕人,將這些人之中能打的家伙派出去也是一個挺不錯的選擇。
故而當佩倫尼斯開口之后,雍闿稍加思索就點頭同意,表示雍家實力不強,但依舊愿意支援五百人。
佩倫尼斯對此表示滿意,一個也就不到六萬人的大型家族勢力,能出五百人隨軍在佩倫尼斯看來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開春的時候還要考慮春耕等問題,青壯不可能太多。
加之佩倫尼斯也有一種感覺,北歐這個新世界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對方派五百人來參戰已經很不錯了。
和雍闿閑聊了幾句之后,佩倫尼斯和皇甫嵩去別的地方視察,而張任從不知名的拐角鉆了出來。
「雍家就派五百人?過份了吧?"張任調侃似的看著雍闿詢問道,「什么時候你家就剩這點戰斗力了。」
相比于袁家都不太清楚的黑歷史,張任這些益州人士可是很清楚雍家當年是想干什么的,別看這家族天天在趴窩,可這家族是屬熊貓的,看著慵慵懶懶,可可愛愛,沒什么戰斗力,實際上放野生環境下,標準的成年人都未必能打過啊!
「這不是張鎮西嗎?"雍闿見到張任笑罵道,雖說當年劍拔弩張,就差打起來了,但匈奴南下的壓力下,雍家選擇了正確的道路,保住了自家列侯世家的地位,才有了后續的那些東西。
更何況這幾年世界范圍也沒少傳唱以劉璋為首的益州勢力的戰績,雍闿偶爾在冬天沒事的時候想一想自家當年一上頭準備和劉璋對著干,都準備攜南蠻而造反的操作,果然是上頭了是吧!
不過終究沒造反,而且是在匈奴南下的時候選擇了最正確的路線,表現了兄弟閱墻御敵于外的態度,最后不僅什么都沒失去,還有了更廣闊的未來,最起碼在上層圈子里面都清楚雍家確實是放棄了自家上百年在蠻人之中的經營,在匈奴南下時維護了國家大義。
可以說當年的當機立斷,給雍家遺留了大批的遺產,能在陳曦面前說上話,也就因為這點,否則一百多列侯世家,為啥陳曦會高看雍家兩眼,不就是因為知輕重,明大義嗎?
實際上雍闿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家確實在南蠻經營了上百年,但當時他們對于南蠻的控制力度也就那樣,正史他們到蜀漢年間才對益州發動叛亂,在建安初的時候,他們也就是看著實力不錯。
當時準備叛亂的原因,一方面是覺得劉璋是腦殘,另一方面是覺得人心可用,本著雙方都沒準備,說不定還有希望。
結果事實告訴雍闿,劉璋只是看著傻,人起碼是玉階之下守土之犬這個層次,真打起來,他就跟西南那二十多國一樣,全都得被錘死,而且張任這狗東西,當年名氣不顯,看這幾年的戰績,雍闿覺得,自家真不夠錘的,匈奴來的時間巧啊,真的是臺階!
不行,艸,不能隨便給點那些暴躁的青年,得給真正的精安定隨使點課育年,加個路了我們家當年頭力不足,和劉益州爭鋒完全是腦子一抽產生的沖動,什么諸夏一體的大義,不得吹爆了?雍闿瞬間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沒辦法,雍家當年干的可是和巔峰前期的劉璋對壘的大事,現在張任、嚴顏、吳懿、黃權等等都在世界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有些人甚至足以被稱之為名將,在這種情況下,雍家表現的太差那不證明自己當年那根本不是為了國家大義,而是認慫嗎?
「當年和我們動手那個氣勢呢,就算沒有了孟獲那群戰友,你家的禁衛軍呢?"張任故意擠兌道。
雍家的事情在北方并不怎么流傳,袁家雖說知道一些,但也不怎么清楚,但站在張任的立場上,雍家這么多年趴窩不動,要說沒有
禁衛軍我是不信的,當年在什邡那里堵他們益州軍的時候,可都有雙天賦的軍團了,我就不信雍家走的時候沒帶走這些人之中的骨干。
這才過去了不到十年啊,雍家那些骨干沒死,這么多年下來也該成禁衛軍了,哪怕當時雙天賦的精銳只有幾千,雍家起碼也該將這幾千人帶走了,十年過去了,這些精銳怎么著也得熬出千多的禁衛了。
畢竟看雍家的情況,不缺吃穿,一年又一半時間都在冬天,你就算想不執行兵役都不行。
在東歐這個地方待過的張任很清楚,漫長的冬季下,必須要有消磨體力和精力的活動,否則就會出現亂子。
這些條件綜合起來,換成其他家族在這里,可能也就是有一些身體素質磨煉的很不錯的青壯,可雍家當年可是有軍團,雖說天知道是不是從九黎那邊湊出來的雙天賦,但起碼否則和益州那群人打個錘子,當年張任還沒起來,可嚴顏已經很有名了,在這種情況下,從九黎那邊倒騰出來快十萬大軍的雍家,連個雙天賦都沒有,那不就扯淡了。
這些雙天賦士卒在雍家遷移的時候,可能也解散了不少,但雍家只要不傻,大多數應該還是帶到了摩爾曼斯克州這里的。
天賦強度合格,因為漫長冬季,十年間起碼有一半時間在進行各種訓練,基于這種前提,你家要沒有禁衛軍,我張任第一個不信。
「少廢話,搞得好像只有你知道一樣。"雍闿面帶淡笑的開口說道,然后很自然的岔開話題,「說起來你們來北歐這邊是干什么?"
「羅馬發現了一個難搞的新世界,拉著我們一起去搞,你也知道目前世界上就剩幾個國家了,這種守衛世界文明的大事,肯定不能不帶我們。」張任畢竟是高層,知道的東西挺多。
"不會波及到我們家吧。"雍闿皺眉道,他們家搬到這里,就是因為這邊清凈,結果你告訴我這邊可能出大事,這可就要命了。
「應該不會,對于羅馬帝國和我們的實力,你要抱有信任。"張任收斂了笑容,很是鄭重的說道。
「信任是有的,但我覺得吧,這種邪門的玩意兒說不準,你們就不找點專業人士嗎?"雍闿有些頭疼的說道,「連我這種偏遠山區的人都知道姬家專門搞這種,你們要不弄一些專業人士過來吧。"
嘆了口氣說道,他也有些擔心,但是羅馬說是他們勘定過了,里面有危險,但是危險不大,在這種情況下,漢室再派人勘定就有些過了,畢竟這件事的主從在皇甫嵩和袁譚看來都很明確。
「這樣啊,那沒辦法了,你們小心一些,我就派五百個人過去,給我照顧好,這可都是益州的弟兄,要是沒了,我就說是你帶的。」雍闿很是不要臉的賴上張任。
"行吧,我會小心的,但是你也別指望一個不少。」張任也沒在乎雍闿的行為,至于之前在國內的劍拔弩張,早已成為了過去式現在大家都站在漢室的大旗下,于東歐和北歐的交界處相見,那可都是老鄉了,這點事,張任還是會幫忙的。
"盡可能帶回來就行了,戰爭哪里會不死人。"雍闿點了點頭說道,"我就不去了,這邊我呆著還挺習慣的,說起來,最近長安那邊沒出什么樂子嗎?"
沒有,我和長安那邊也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不過今年好像有朝會?你們雍家沒參與嗎?"張任隨口詢問道。
「這個沒有收到通知,也可能收到了通知,但我們沒意識到這個是通知,不過沒去也不影響,袁家幫忙代替參會就行了。"雍闿神色平靜的開口說道,「不過現在都元鳳九年了,十年的會我們這邊得派人去,哪怕再有事,也得去。」
張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元鳳十年那可就是第二個五年計劃的總結會和第三個五年計劃的計劃書分析,別的不參與
沒事,這個得參與,雍家慵懶是真的慵懶,但輕重還得知道這是大事。
羅馬和漢車在雍家外圍安營扎寨,吃了一頓好的,雍家給提供了不少的水酒,漢軍和羅馬都算是吃的開心。
至于雍闿自己,這一天晚上過的并不怎么開心,他逐一篩選,剔除了那些歪瓜裂棗,專門找年輕人,湊夠了五百名三十歲上下的禁衛軍,這些都是當年在益州的時候十八歲到二十二歲已經達到雙天賦的骨干,經歷了十年磨煉,妥妥的禁衛軍。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年輕,展露出雍家雄厚的底蘊,都是三十歲上下的禁衛軍值得人遐想——雍家是不是還有更多的禁衛軍,是不是有成型的兵役培養體系,是不是有著強大的底蘊等等。
其實都沒有,雍闿這邊根本找不到幾個四十歲以上的禁衛軍,沒辦法,這年頭都四十歲了,那當年在益州的時候,都三十歲了,而且當年已經是雙天賦了,在益州無論如何都算是精英了,鐵定的上有老下有小,而雍家的號召力有限,這種愿意跟著雍家來的不多。
故而雍家這邊的禁衛軍士卒主要就是當年十八歲到二十二歲還打光棍,或者剛結婚沒孩子的那批青壯。
反過來講,過了這一批禁衛之后,接下來的也就只剩下青壯了,雖說兵役沒停止,可靠著兵役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訓練出一天賦,這也是為什么北貴山區主流是一天賦的原因,而一天賦是沒辦法升禁衛軍的,也即是說,雍家的禁衛軍培養體系早斷層了,全靠吃老本。
不過這種事情除非深入雍家,誰知道啊!
給這群人配了馬,換了甲之后,雍闿將五百在去年打了增肌針,一水子二十八到三十二的年輕禁衛帶到了漢軍營抽動。
畢竟按照正常的邏輯,雍家能拿出一水子2832歲的禁衛軍,那么年齡放寬肯定會有更多,甚至會有成型的體系,這才符合邏輯。
「我們家的盟友們是不是都有些不對勁?"袁敘看著雍闿帶來的禁衛多少有些心態復雜,作為剛剛收到中原傳訊,得知曹氏局勢,就連忙來通知袁譚的袁敘就看到了雍家的五百青壯禁衛,那叫一個刺激,實在是太刺激了。
"好著呢,沒什么問題。」袁譚笑著說道,「鄧家是我們請來的,而且當年也是我們給鄧家說是三分之一的人口,而鄧家帶來的人手剛好能彌補我們在中下層的不足,至于嫁女兒給百夫長,這更是長安的命令,沒有什么問題,很正常。」
和袁家其他人收到消息之后的慌亂不同,袁譚一點都不慌,他很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白這不是鄧家的問題,真要說,這是他們袁家自己的問題,在這個規則下,鄧家沒有做錯。
當然還有一點在于,袁譚覺得自己就算不如自己的父親,鄧家在自己活著的時候也不敢搞事,而自己現在也就三十出頭而已,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怕的,鄧家又能如何?
"可鄧氏和雍氏這實力……袁敘這個時候明顯已經有些應激反應的意思了,因為見到了鄧氏水面下的實力,對于擺出超標實力的雍氏也產生了些許的擔心。
五百禁衛軍看著不多,可這樣年輕而成體系的禁衛軍,那意味著雍家是有造血能力的,這可不是一般家族所能具備的,這可比其他虛頭巴腦的玩意兒真實多了,真正的亮肌肉。
「鄧氏還是叔祖親自請的呢,雍家就這點人,都不知道你們在慌什么?"袁譚神色淡然的開口說道,「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沉迷在內部的蠅營狗茍,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向外看,外面還有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