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軍第一騎兵軍團的軍團長是徐志,第五軍團的軍團長是衛翰。
徐志在秦軍服役時便是一名騎兵,哦……秦軍之中并沒有“騎兵”這個單位,他們對騎兵的稱呼是“單騎走馬”,他當時還是單騎走馬中的持旗官來著,通俗一點就是一個駕馬持旗的家伙。他是在江陵之戰時追隨呂哲,那一戰中就是指揮騎兵從百越聯軍的側翼進行攻擊,成功地解救了陷入敵陣的呂哲,并摧垮了百越人的戰斗意志,使得人數和兵器都不占據優勢的己方能打一場掩殺之戰。
在呂哲成功占據整個南郡后,徐志一直都是在騎兵序列,不過當時的呂哲軍騎兵數量不多,一直是維持在二千以內,說實話也就難以有什么太大的作為。
衡山之戰,徐志出任副將,針對鄧宗進行入侵,其表現出來的能力比之主將義兼遠要高。在這次入侵中,徐志所率的騎兵屢次起到關鍵性作用,也就是在那一戰他成了為數不多的校尉之一。
隨后的一年里,呂哲因為占領南郡、衡山郡、黔中郡(現在的蒼梧郡),有了足夠的領土和資源開始與秦國那邊交易,麾下的戰馬數量得到增加,那么騎兵的數量肯定也會是得到相應的擴充,作為呂哲麾下騎戰第一人,徐志的重要性也就越來越高。
衛翰則一開始就是斥候官,他是在夷陵之戰時隨同不健全的一校秦軍一起追隨呂哲鎮壓暴亂。
一校的斥候官位同軍侯,衛翰的起點說起來比之徐巖要高上一階,可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才能,命運也難以相同。
軍中有相當多的斥候官,哪怕是以屯為建制,屯長都能夠臨時任命一個伍長成為斥候官,正因為這樣的關系,衛翰雖然起點高卻是并不顯得多么特別,也就難以被呂哲重視。
到了軍侯級別以上的斥候官很少會親自上陣,若要清楚的區別的話,一校建制以上的軍隊斥候官,他們其實更像是一個管理調度的文員。而這個文員除了調度斥候之外做得最多的是記錄情報,從中過濾出有用的情報,交給主將進行參考。
軍侯級別以上的斥候官責任很重,犯錯的機率更是無限高,概因他們需要對情報做出判斷,總不能發現點什么都要上報主將,若是這樣主將干脆什么都別做了,整天光是過濾有用的情報時間都不夠。
很多時候什么樣的情報有用,什么樣的情報是屬于無用,那都需要斥候官有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嗅覺來判斷,判斷正確當然是功勞,判斷錯誤受罰還是小事,遇上因為判斷錯誤導致情報被埋起來沒有上報,事后要是主將追求最嚴重都可能掉腦袋。所以說,每一支軍隊的斥候官任務很重,獲得功勞很快,但又是一個風險極大的軍中職位。
衛翰是在邔縣與秦之戰正式走入呂哲的視野,他是首個判斷出當時南下秦軍軍中出現疫病的斥候官,呂哲才有后續針對斥候偵查到的情報來布置戰略,用極為輕微的代價就包圍了該支秦軍。
有相應的才華總是需要有足夠的施展空間,呂哲慢慢摸清楚斥候官的特性后,衛翰成了呂哲第一個針對斥候官進行軍官觀摩的人選,在衛翰不斷升任為更大規模軍隊的斥候官的同時,呂哲也算是認可了衛翰的才華。
韓信就曾經做過千人隊級別的斥候官,說白了斥候官不止是一個調動軍隊“眼睛”的人物,還是一個需要有足夠判斷力的情報官,更是一個不是副官的副官,大雜燴的性質注定了所要注意的方向很多,必要的時候更是一個要集中騎馬斥候救場的救火隊員。
特殊的性質也就有特殊的發展空間,呂哲后面不斷將注意力轉移到各支部隊的斥候官身上,發現特殊的職業給了這幫家伙不亞于一軍主將的施展空間,若不是性格天生有缺憾或是后天的不足,很多斥候官都能夠成為一軍主將的人選。
韓信被調入整編中的第五軍團時,有那么一段時間是作為衛翰的佐官而存在。
所謂的佐官并不是正式的軍職,其實一種書記官類型的副手,還擔任親衛隊的職責。
韓信能成為衛翰的佐官當然是出自呂哲的安排,呂哲沒有過多的時間給韓信按部就班來“人物養成”了,所以只能將韓信推給相對全能的衛翰,希望衛翰能夠傳授韓信一些基礎的知識。
可能有點搞笑,但事實就是那么個情況,韓信雖然擁有相當多的軍事知識,可是那些都是從書上學來。兵書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參考價值,真想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不可能所有事情都按兵書上的知識不做靈活運用,只會死搬硬套。
衛翰很清楚呂哲的用意,他除了有閑暇時對韓信講一些實際案例,更多的時間就是用頒布的任務在進行“調教”。
像是現在,明明是在魏韓疆土之內行軍,幾乎是不可能遭遇遭股敵軍的情況下,小股的賊伙輜重部隊自己就能解決,為了給韓信更多的實地經驗,衛翰都將韓信派出去為輜重部隊進行周邊的護送。
護送輜重部隊是一件看似很輕松的活,可是實際上并不是那么簡單,輜重對軍隊的重要性不是傻瓜都能清楚認知,那么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會遇襲都要時時刻刻緊繃精神應對。
韓信很明白不會有不開眼的賊伙來襲擊輜重運輸隊,畢竟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就是從這條路線行軍,周邊要真的有匪盜什么的早就被梳理過,可是他一點都沒有放松。
護送輜重運輸隊之所以說不輕松,不止是來自敵軍有可能的襲擊,還要防止運輸途中有民伕會逃亡,素質參差不齊的運輸人員爆發矛盾。
若是漢軍的輔兵運輸隊,什么逃亡基本是不可能發生,要知道漢國國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有上戰場的機會,輔兵時時刻刻都盼著能轉為正軍,不上戰場永遠都不可能有轉正那天,運輸輜重到前線卻是會根據戰局的變化有機會參與作戰,他們好不容易能更接近戰場一些,有毛病了才逃亡。
韓信護送的卻不是漢國的輔兵輜重運輸隊,是來自魏韓兩國征募的民伕。
魏國和韓國一直是勢微狀態,且他們立身的土地也不是原來魏韓傳統區域。因為復國之后到處逃奔,好不容易有了塊領土之后魏韓肯定是要建立王城,那么對治下黔首的剝削肯定也是嚴重,這樣一來也就談不上什么獲得民心。
有那么一段時間里,陳郡逃亡呂哲治下的人口非常多,呂哲將領土治理得不錯,兩相對比起來魏韓治下的黔首也就更加不會歸心于魏國或是韓國,結果就是逃亡的人越來越多,魏韓無論是征兵或者經濟也變得困難重重。
后面還是在呂哲正式與魏韓確定盟約(宗主國與藩屬國)的關系后,為了不使魏韓虛弱到連國內亂兵、匪眾都無法應付的地步,呂哲才支援了魏韓一些物資,也限制魏韓境內的黔首逃亡治下。
近幾年來魏韓本來是能得到稍微的喘息之機,畢竟不太懂春秋盟約那一套的呂哲對魏韓的剝削并不是那么夸張,對于“征稅”的額度一直是保持在很低的要求。可是呢,魏韓自己又玩脫了,他們有了呂哲的保護和支持本該是著力發展經濟,也借漢國在與秦、齊、燕、趙的頻繁貿易中分上一些湯水,結果是貿易有參與,但是得到的財帛沒有被用在恢復民生上,有一部分是用在了發展軍隊,更多則是被王室用來修建宮城和享受去了。
世上什么都怕比較,一個頓頓能吃個半飽的人,他看見別人連吃都沒得吃的時候會感到滿足,但是他看到自己只能吃個半飽其他人卻是頓頓大魚大肉,那非得自怨自艾或是干脆自暴自棄,猛一些的就干脆走上了不歸路。
魏韓兩國治下的黔首就是那些個能維持吃半飽的人,他們看到的也基本是兩個極端,漢國治下的黔首沒有諸多苛捐雜稅,一個個雖然算不上是過著人間天堂的生活,可是比起魏韓這邊的人,可真的是好太多太多了;他們也能看到齊國和趙國,齊國還好一些,雖然也是苛捐雜稅很多,生活也尚算過得去,只是徭役好像是多了一些。趙國就更慘了,苛捐雜稅也罷,徭役眾多也好,生活在隨時可能成為戰場的土地還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
復雜的周邊環境和不懂珍惜的統治階層也就給魏韓的黔首帶來了諸多的復雜性,他們之中不缺安于現狀的人,也不會缺少不安于現狀的人,這樣的人多了又被征募徭役加入運輸隊,光是奇奇怪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不少起,什么成群結伙要推著糧車跑路,什么不安分的家伙蠱惑眾人途中脫離隊伍要占山為匪,更離譜的是意見不同的內訌也時有發生。
韓信作為保護這樣運輸隊的其中一名主官,他又能輕松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