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哲不是沒有與人一同飲宴的經歷,不管是現代,昂或是來到秦時。追小說哪里快去眼快
與之現代朋友在一起喝酒的隨意,秦人飲宴其實也大都是亂哄哄怎么開心怎么來,不過這些大都不屬于正規的場合。
在趙高的邀請之下,客人們并沒有亂糟糟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文官那邊可能會謙和地禮讓,搞半天拖拖拉拉按照威望或者官職就坐;武官這邊顯得極為干脆,校尉坐首座,依次是軍侯,最后才是五百主。軍侯的座位還區分爵位,五百主也大體是這樣,整個就坐過程一點交談聲都沒有發出。
呂哲的位置是左側第四順位,他看向還在互相謙讓顯得亂糟糟的文官,再看看已經坐好的武人們。不得不說,這一刻有一種艸蛋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目光轉到長案之上,案幾上擺放的東西只有兩種,一種是顯得慘白的水煮肉塊,另外一種則是匕首。水煮肉塊只是簡單的用青黑色的磁盆子裝著,看這個盆子有三條腿,案幾左側又有一個燒著火的小爐。顯然那個小爐是用來加熱的工具。
一群軍官挺直腰桿屈膝跪坐看著那群文官還在謙讓就是不安生坐下,也不知道在心里是怎么破罵這群文官怎么唧唧歪歪沒完沒了。
在首位安坐的趙高笑瞇瞇看著并沒有出聲,看他表情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老長的時間……
“你們要謙讓到什么時候?”校尉也不知道是忍不住還是什么,竟然喧嘩奪主:“依照爵位或者官職安坐便是,哪來這么多廢話!”
呂哲下意識看向趙高,很好奇趙高會有什么反應。
文官們似乎被說得有些難堪,不過卻沒有對校尉進行“不知禮數”之類的諷刺,還真加快就坐的速度。倒是趙高看向那名校尉臉上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怎么看那神態里似乎還有些欣慰?
“趙成啊?”趙高佯裝不樂:“怎么能這么對客人說話呢?”
原來校尉叫作趙成。只見他滿不在乎地說:“兄長,這幫人實在太……”
“住嘴!”趙高打斷,這次是真的不高興了,提高音量:“你怎么還是這么不長進!”
“有外人在還這么訓斥我。”趙成嘀咕兩聲,后面對著臉色尷尬的眾文官一圈拱手,非常不情愿:“成是粗人,公務完畢就被兄長召喚過來,饑餓難耐之下脾氣暴躁。請諸位見諒。”
眾文官舞著長袖,嘴中說著“哪里哪里”,瞧那難看的表情,估計心里早已經將趙成罵死。
趙高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見眾人全部坐下,他“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
這掌聲似乎是一個信號,大堂之外的女婢們手里捧著盤子踩著小碎步進來,她們的身軀走路時會扭動臀部,衣擺會稍微搖晃之下露出那雙嬌嫩的赤足。
看來回不斷穿梭的女婢,呂哲發現她們手捧的盤子里面用來盛食物的工具并不相同,有些是瓷盆子有些是小型的木桶子,少數三個盤子里用小型的鼎裝著熱騰騰的食物。
等待婢女們停下來,每個客人身前都站立著一名女婢。
看她們側身微微彎著腰的身影,身上的青色長裙的每名女婢小腹都極為平坦,微微向前傾斜的上身衣裳露出側邊少許潔白的皮膚,那雙白潔舉著盤著的手臂十分纖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女婢們原地轉了彎直面屈膝而坐的客人,又在同一時間跪伏下去將盤子放在長案之上,將盛放食物工具的蓋子打開,保持這種姿勢有一會才重新站來。
剛剛呂哲看得很清楚,這些女子因為跪伏胸前飽滿的胸部能從空隙觀看到,他不是色鬼也被剛才若隱若現的曲線看得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婢女跪坐下去后開始擺弄煮酒的工具,她們將煮過的酒水放在盞子之上,然后放在客人身邊的長案之上。
坐在主位的趙高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特別幾個露出色欲神情上了年紀的文官被瞧得最為清楚。
重新站起來的女婢們沒有離開,她們緩緩地移動到長案的左邊,在客人身側后方跪坐下去。
沒有再關注女婢的呂哲眼睛看著長案上的瓷盆,被掀開盆子里冒著白煙,渾濁且油膩的湯水里有一些骨頭,一些剔骨肉靜靜地浮在湯水之上。
沒有參加過這種正規飲宴的呂哲看向對面一個案上有小銅鼎的老頭,卻見這頭發、胡須都白了的老家伙轉頭眼睛色瞇瞇地盯著身側的女婢,對案上小銅鼎里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離得遠,呂哲只能看出鼎內好像是動物尾巴的食材,而似乎里面還有毛鬃……
這種飲宴其實是取自《周禮》,不了解的人描述得復雜估計會被繞暈腦袋,簡單而言就是這種宴會根本不會有多種美食,每個人只會按照自己的身份獲得二份食物。盛載食物的工具,所代表的是每個人的身份,而且真正的周禮并不是只有鼎這項工具,應該是鼎與簋、俎、鑊、爨的組配。
當然,趙高沒有資格安排全套的周禮飲宴,在周天子權威十足的年代只有天子有資格,后面到了周天子威嚴盡喪的春秋時期諸侯們也會擺,直至戰國七雄時期只剩下七國的王、公、侯有資格。
現在大秦一統神州,全套的飲食禮制只剩下嬴政能擺,誰違制了誰就是叛賊。不過大秦的貴族們無法擺全套宴,一些侯爵倒是可以擺三套宴。所謂的三套宴鼎、簋、俎,食材也增加了一些,例如動物的前胸、尾巴,還有生魚片。這些食材其實與工具是相輔相成的,每樣工具都嚴格只能處理一種食材。
現下對周禮最有解釋資格的無外乎是儒家,不過大秦的官僚對講求周禮并且喜歡夸夸其談的儒家沒什么好感,連帶周禮也不那么重視。
趙高所擺的宴是周禮的一套宴,其實算起來他也沒有擺飲食禮制資格,不過特殊的人總是會有一些特權,哪怕是在律法森嚴的大秦也不例外。他所擺的飲宴也不怎么過分,所取的食材最次等的一類,像是骨頭湯和剔骨肉,估計也就是講個排場。
飲宴在趙高高舉酒盞的一句“共飲!”聲中開始,客人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而是由身旁的女婢代勞,似乎客人只需要帶一張嘴來就行。
嘴巴吃著女婢夾來的食物,鼻子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再感受女婢柔軟的身軀時不時的蹭動,呂哲十分土鱉的想要閃,屢次沒有成功。
這個時候,音樂聲突然奏響,原來是大堂之外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不少樂師。在音樂聲中,十來名舞姬舞著長袖來到大堂中央。
從飲宴開始到現在除了趙高偶爾幾聲勸酒,包括呂哲在內沒有人出聲交談,充分展現什么叫作“食不言”。
而似乎有什么不對勁來著?呂哲就看見剛才那個老頭表面一臉正經的觀看舞蹈,但是內地里這老頭的手竟是伸進了女婢的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