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烽煙不斷,秦地民力使用過甚,楚國半殘不死,現階段是沒有什么能夠威脅呂哲這一勢力的生存。
秦國很明顯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狀態,武裝起來的軍隊有八十萬,可是要應付的戰線實在太多了,因為統一之戰消耗了太多的國力(物資),現在中原已經出現輜重短缺的狀況,連帶即將要應付草原胡人南下的長城軍團準備也一直不充分,還有什么余力來和呂哲打?
現在誰想要來攻打呂哲顯然都需要做好長期的戰爭準備,物資開始顯得匱乏的秦國顯然是不可能了,有足夠軍隊和輜重的齊國又因為趙國讓出通道馬上就要應付秦軍的到來。楚國?現在呂哲不大規模的入侵楚國就該偷笑了,怎么可能主動招惹呂哲。魏韓兩國就更不可能招惹自己的保護者。那么有誰會來?
對南方的入侵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前三年不過是廣筑堡壘多移民,也宣布懸賞讓民間的勇士多去新占領地割取百越人的首級換賞錢。
在這三年之內,閩南郡和南海郡需要保存一定的駐軍,對嶺南的入侵也要至少二十萬的軍隊不斷輪換。那么合起來不能動彈的部隊就超過了三十萬,那是占了呂哲麾下兵力的三分之二總數,還怎么去摻和北方啊?
“……多山多林,殘存的百越人往深山老林一鉆,我軍很難形成有效的圍剿。”季布做出捂著額頭的動作:“若是分為小隊前去圍剿,百越熟悉地形太容易在不利的地形遭遇埋伏。”
對此狀況早有心理準備的呂哲并沒有什么意外,他看向了蕭何:“新遷移過來的人有多少?能不能將他們安置在新占領地?”
蕭何思量了很久,答曰:“新移民皆是以青壯為主,基本都是每家每戶的老二,極少有嫡子。”
理解了,就是說這些人只是“先頭部隊”,是前來探風,親身地看一下呂哲治下有沒有別人傳得那么好。家中的庶子一類的人很難獲得什么遺產,這一類的人為了日后的生活著落并不反感冒險,相反若是能掙下一份家業,他們是最有開擴精神的那一批人。
“愿意去閩南和南海的移民,我們不但分發田畝,也會給予一定的行政輔助。”呂哲頓了頓,想到什么似得笑了笑:“也允許他們抓捕百越人成為奴隸,要是他們想要娶百越女人,我們甚至可以進行獎勵。”
使用政策去鼓勵移民,這些早是被玩爛了的東西,呂哲有太多的方法去吸引新移民了,用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久的時間用華族人將閩南、南越、嶺南那片土地占滿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最為迫切的是至少先移民一些過去,將新移民武裝起來屠殺當地的百越。
“……秋季有三萬多士卒是到了退役的年限。”蒯通“呵呵呵”笑了一陣子:“這些人都是久經戰陣的人,在戰場上殺的百越人也多。”
為什么就不能直接說要讓這些人作為占領地的骨干,使用他們當成一個榜樣,也好讓其他的新移民有信心。
其實不是不愿意明明白白說,身為臣下本來就是要用模擬兩可的語氣來說一件很有建設性的建議,而不是用肯定的語氣來替君王下決定。
歷經戰陣的退役士卒?這些人的服從度很高,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安排。呂哲對待軍隊一直很優厚,他自覺要是給予足夠的優惠條件,從軍隊中退役了卻含有侵略性的士卒會很樂意去新占領地。
“其實這樣也有一個好處,有那批退役老卒的存在,他們的搏斗技巧和團隊合作精神可以保證占領地不被百越人攪亂。”呂哲在考慮要不要弄個保甲制度,細想之后覺得還是不要弄什么保甲,不然最后肯定是要演變成明朝那時的弊病。
蒯通很開心的問:“那就這么決定了?”
呂哲頷首:“日后每年都會有退役士卒,可以照此辦理。”,或許是覺得應該說點什么,補充道:“當然,是以利誘為主,他們已經退役就不要下達類似于軍令或者行政強制了。”
共尉、季布、駱搖當即就站起來行軍禮:“主上待我等(軍隊)實在優厚!”
士卒在服役時有軍餉,士卒退役之后會獲得田畝,呂哲恨不得連士卒的婆娘都直接塞一個,所以呂哲軍的忠誠度毋庸置疑。
別說,呂哲最近還真的找到了給士卒塞婆娘的興趣,概因季布和駱搖入侵期間抓到了太多的百越女人,呂哲軍全軍有將近五十萬(含屯田兵),南侵的過程中確實抓了將近二十萬的異族女子。
軍隊抓起來的人一概是屬于奴隸,按照三七開的約法,呂哲能獲得七成,其余是軍隊按照功績去分,他還真的有足夠的女人去進行賞賜來著?
“百越的女人洗干凈了也不是那么難看。”呂哲有點不確定的左顧右盼,心虛的問:“是吧?”
什么意思?一幫人等面面相覷之余,心里怪怪的想:“主上不是想要娶個百越女人吧?”
呂哲眼睛沒瞎,怎么可能對百越女人有興趣,同時他其實對女色并不怎么愛好,見眾人臉色怪異,解釋道:“將士們不會排斥百越女人吧?”
蒯通很認真的問:“是作為妻子,還是……?”
妻子?也對,也只有王公貴族和家庭環境好的人才有條件娶兩個以上的女人,而世界上窮困的人往往是最多的,所以什么三妻四妾哪怕是沒有法律約束性,普通人一生有一個妻子就算是家庭不錯了,有的甚至還討不起老婆呢。
“不能吧?我華族血統摻和蠻族……”蕭何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反對態度,他很認真的說:“作為暖腳、暖床的‘庶’可以,但是作為女主是絕對不行的。”
哈!?血統論現在就有了嗎?就是那種什么外族的血脈低賤,只有華族人的血統才是最高貴,等等類似的種族主義什么的。
“有些寬了。”蒯通哭笑不得:“讓他們(黔首)自己去選吧,別忘了廬江郡那邊也是女多男少的狀況。”
經過四個月的喘氣,廬江郡的戰爭創傷依然還是存在,在楚國的攻伐中廬江郡失去了十之七八的男子,搞得現在廬江郡四十八萬的人口,女子卻是足有四十萬,快成女兒國了。
“需要時間啊,很長很長的時間。”呂哲說的是人口的平衡,也是站穩腳跟后梳理內政:“有我們下發下去的活計,各郡發展迅猛,連帶‘女兒國’那邊也能依靠裁剪戰袍來換取糧食,可是這顯然是不健康的。”
蕭何當即就拱手:“職無能。”
呂哲不喜歡了,經過戰爭肆虐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滿目蒼夷?要是說什么責任,那也不會是他們之中誰的責任:“慢慢來,要是夏季中原的戰事不爆發,或者只是小規模的戰事,我們至少會有三年的時間。”
不能直接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之類的話,身為君主想夸獎人是需要時機的。
“……戰袍,似乎有些過量了。”蒯通很不愿意提起這個話題,可是五郡的婦女都在制作戰袍,呂哲軍也就五十萬上下,哪怕是每一名士卒多存兩套,那也才一百五十萬件戰袍,總有飽和的那一天:“枳縣被秦軍奪了回去,我們從巴蜀兩軍購置布匹也沒有以前那么順利,恐怕……”
巴蜀兩郡都是紡織的大郡,當今天下能夠與巴蜀在紡織上比肩的也就齊地,而齊國復國之后呂哲還沒有經過太多的接觸,枳縣失去后確實對他們的布匹獲得渠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擊,畢竟水運和走陸路的成本是不一樣的。
“秦國下發行政指令,嚴禁我們的舟船途徑枳縣了嗎?”呂哲記得似乎沒有這么一回事啊?
“是沒有,不過秦國的官吏開了‘場’,商旅從那邊經過需要繳稅。”蕭何對這些了解,所謂的‘場’其實就是關稅一類的東西。
呂哲不開心了,秦軍奪回枳縣可以理解,畢竟枳縣可以對蜀郡和巴郡玩長驅直入的那一類軍事行動,可是在這么一條水運的必經之路上收稅是個什么意思!
“秦國民力不堪使用了,財富經過統一之戰消耗量巨大,哪怕是有從列國掠奪財富回去,那也是進了皇帝和權貴的腰包,民間其實并沒有獲得您說的那個戰爭紅利。權貴將財帛藏在家中,陛下雖然是拿出了繳獲自列國的財帛,可是既要維持八十萬秦軍,又要打大戰,顯然是不夠用了。”蒯通眨了眨眼睛:“所以……現在哪怕是蚊子腿也是肉,而我們往來長江經過枳縣的舟船不算少,那不是蚊子腿,是雞腿了。”
拿回枳縣?呂哲腦海里瞬間就否定這個想法,現在不適合再開戰線了,他問:“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控制權在秦國手里,秦國又極度的缺乏財政來源,顯然是不會輕易放棄關稅的,所以除了再次搶下枳縣,哪能有什么辦法?
“秦地販售到我們這邊的畜力一直在增加,既然秦國收了我們商旅的稅收,是不是可以從這一方面做點文章?”蕭何沒有太好的辦法。
“不行!”
開什么玩笑,現在能獲得馬、牛、羊等牧畜的來源也就秦國,要是搞得斷絕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是沒有衰男的,不過春秋歷史上的許國遭遇陳國的入侵,許國是有誰來打我我就舉國搬家的傳統,因此舉國搬家的時候許國國君確實是從戰車上摔死,正確的謚號是叫“哀”,爵位為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