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文還打算著,如今自己已經在臨川城站穩了腳跟,那么在接下來的日子便能靜下心來,一來研究一下自己那剩下的六道文穴如何提升,二來也能全力備戰兩個月后的州考。
如無意外的話,到時候蘇文定能順利通過州考,獲二階文位,入鴻鳴書院!
可誰曾想,意外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從殷無殤那里聽說徐凌逃走,守備軍追擊無果之后,蘇文也意識到了危機所在,如今看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先生,徐凌這一逃,肯定是去了翼城,到時候在他那駙馬弟弟的庇護下,恐怕誰也動不得他,以先生與徐家的仇怨,如果不及時離開的話,恐怕會對您不利!”
蘇文聽殷無殤這么一說,頓時眉頭輕輕皺起,說道:“如今的我已經有了文位加身,別說他徐家的勢力遠在翼城,就算在我臨川城內,又能拿我如何?”
的確,如今蘇文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因為他獲得了文生的身份,除了圣裁院,別說是當朝駙馬,就算是衛帝也不能無故加害于他!
當初蘇文放棄夜逃臨川城的打算,為的就是拼一把,拿到文位,如今他已然做到了這一點,而反觀徐家卻已經在臨川城徹底倒臺,難道他還需要逃么?
殷無殤聞言,急聲道:“先生切不能意氣用事!徐家勢大,遠遠沒有先生想象的那么簡單,當初殷某能夠保住先生,是因為您與那徐家之子并無不可化解之仇恨,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或許徐易之死與先生并無半分關系,可是徐家不會這么想,況且您當眾引來半圣廢掉了那徐凌的文海,可以說與徐家已經結下了血海深仇,若等那徐凌到了翼城,不知道會做出何等瘋狂的報復。”
“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殷某不能時刻守在先生身邊護您周全,若是那徐家派出死士,前來暗殺先生,可當如何?”
蘇文心中一沉,開口道:“難道那徐家就真能如此無法無天,無視圣律嗎!”
殷無殤苦笑連連,說道:“圣律也是要講究證據的,以徐家的能量,若真的想要暗害先生,絕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見蘇文還是猶豫不決,殷無殤復又勸道:“先生!就算您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甘愿讓令妹致于如此險境嗎!”
蘇文聞言,終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在滔天權勢面前,個人力量的渺小之處。
“既然如此,殷大哥認為,我應該去哪里?”
聽到蘇文松口,殷無殤終于安下心來,當下答道:“當然是入州府!”
“州府?”
“不錯!再過兩個月便是州考的日子了,先生本就是要去州府考試的,如今早些前去備考,也并無不妥,如此一來,既能避開徐家的報復,又能提前適應州府的環境,何樂而不為呢?”
蘇文點點頭,這個方案倒也可行,到了州府,那里沒有人認識他,無人打擾之下,也能更加清凈一些,之前因為自己在圣廟和春熙樓中聲名大盛的問題,也算是被解決了。
從昨日到今天,蘇府已經不曉得收到了多少帖子,有的是宴貼,有的是婚貼,而最多的,則是戰帖!
自從蘇文與柳施施一會之后,果不其然,很多年輕的學子心中不服,紛紛下帖挑戰蘇文,要與其文斗,長此以往,蘇文哪里還有時間來備考州試?
如今這些帖子都被蘇雨悄悄收了起來,為的就是讓蘇文能夠放松幾天,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倒是殷無殤的提議,為蘇文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不等蘇文回答,殷無殤再度分析道:“若是等先生通過了州考,入得書院之后,想來徐家即便想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了,畢竟在書院那等地方,可不認皇親國戚的!”
蘇文點點頭,當下決定下來,說道:“那便聽殷大哥的,今日便出城?”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殷無殤的這顆心總算是徹底落地了,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說道:“對外我們會宣稱先生去鄰城游學,讓徐家人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先生!”
蘇文感激地拱了拱手:“如此,便麻煩殷大哥了。”
殷無殤搖搖頭,嘆道:“先生不必如此,說起來,這次也是我的失職,才導致這等意外的發生。那先生先去收拾下細軟,我等會兒再派車來接先生。”
言罷,殷無殤舉步離開,而蘇文則拉著小丫頭回到了屋內,愧疚地對蘇雨說道:“小雨,看來這街咱們是逛不成啦,等我們到了州府,我再補上好不好?”
蘇雨的臉上也不見沮喪之色,而是懂事地點點頭,然后幫著蘇文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說起來,其實也沒有太多可以收拾的東西,無非也就是些銀錢和衣物之類,其他的想帶也帶不走,很快將房內掃蕩一空之后,蘇文沉吟了片刻,還是走出屋外,來到了另外一間木房門口。
蘇府共有三間臥房,其中一個是蘇文和蘇雨的,還有一個是已經過世的蘇父的房間,而這最后一個,卻是原先蘇府管家榮伯的臥房。
偌大一間蘇府,再加上蘇家的諸多產業,當然不會只有蘇文和蘇雨兩個人在管理,以前是蘇父在維系著這個家,而蘇父去世后,主要都是交給老管家榮伯來管的。
蘇文隱隱記得,榮伯一向對他跟蘇雨都是極好的,否則的話,以之前那個蘇文的資質和惹是生非的性格,早就被私塾給趕出來了,還不是靠著榮伯不斷地求情和銀錢開路,才讓蘇文得以繼續學習?
蘇雨不會說話,自然是進不了私塾的,所以如今蘇雨能夠識字,也是榮伯手把手教出來的結果。
只可惜,在兩個月之前,榮伯說是要外出辦事,卻一去不復返,生死不知。
此時蘇文站在榮伯的臥房前,狠了狠心,還是砸開了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次他與蘇雨背井離鄉,前往州府,一路之上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么意外,況且若是徐家真的一路找到了州府,到時候以蘇文的實力,恐怕真是兇多吉少。
蘇文隱隱記得,榮伯似乎是一個實力不凡之人,所以此時蘇文破門而入,也是希望能在榮伯的臥房中,找到一些可以保命的東西。
房間的地上布滿了厚厚的灰塵,一切都保持著當日榮伯離開時候的模樣,蘇文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懷念還是在感慨,然后他放開手腳,在屋內仔細搜查起來。
片刻之后,蘇文的懷中已經多了幾張銀票,以及幾件價值不菲的首飾,可是蘇文的臉上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找了半天,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就連屋內的文房四寶,也都是普通貨色,對于蘇文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便在此刻,蘇文的眼角一閃,突然發現在床頭處有一個地方,似乎不太對頭!
榮伯的這張床,與蘇文睡的那一張是完全一樣的,除了,一個小小的梅花雕飾。
蘇文能夠發現這一點,當然得益于他那無比逆天的記憶力,他自己的那張床,即便只睡了幾次,蘇文也能準確地說出其中有多少個花雕,每一朵花雕上有幾片花瓣,每片花瓣上又有幾條脈絡。
這樣的記憶力,堪稱恐怖!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發現,在榮伯的這張床上,有一個梅花的花雕,在朝向上,與自己的那張床不一樣!
沒有任何猶豫地,蘇文爬到床上,輕手按在那處梅花雕飾上,然后輕輕一轉。
“還真有暗格啊,幸好我電視劇看得比較多!”感慨一聲,蘇文跳下床,然后一把掀開了床上的被褥。
他剛才清楚地聽到,那陣機械的摩擦之聲,就來自自己身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那床板的中央便緩緩露出了一個長寬兩寸左右的暗格,里面正安放著一個看起來頗為貴重的小匣子。
蘇文的心中砰砰直跳,他確信自己絕對是發現好東西了,趕緊伸手將小匣子抱了出來,隨即慶幸地發現,匣子沒有上鎖!
深吸了一口氣,蘇文慢慢將匣子打開,可當他真正看清匣子內的東西之后,卻在一時間傻了眼。
那是一塊,玉佩?
說是玉佩,其實更不如說其更像是一塊玉牌,如巴掌般大小,通體青光暗流,上面沒有刻以任何文字,反而是有一個花型圖案。
那花似乎是杜鵑,并不像是人工刻上去的,反而與整個玉牌渾然天成,仿佛本身就是這塊玉的一部分。
蘇文拿起玉牌打量了老半天,除了覺得能賣不少錢之外,并未感到有絲毫不凡之處,他甚至試圖將體內的才氣灌入其中,卻無功而返,玉牌對其既不吸收也不排斥,不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塊普通的玉牌而已。
“難道在這里面也住了一個老爺爺?”蘇文滿臉狐疑,不禁嘀咕了一聲。
得不到答案,蘇文最后只能失望地將玉牌收入懷中,然后頗有些遺憾地走了出去,蘇雨早已背著大包小包的包袱在外等著他了,看到蘇文后,也有些好奇哥哥到底在榮伯房內干什么去了。
蘇文搖搖頭,沒有解釋,從小丫頭手中接過包袱,與此同時,城主府的馬車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