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生的高大魁梧,相貌堂堂!難怪能在一群太監之中脫穎而出,得到了客媽媽的欣賞,的確非同一般!
張恪心中一閃念,急忙給魏忠賢施禮,說道:“魏公公,下官張恪,我的部下得到了賞賜,就有人眼紅嫉恨,竟然糾結數百人,拿著兇器,伏擊我的部下,打傷無數。;.反而誣陷下官造反,還請公公明鑒,替張恪伸冤!”
“嗯!”
魏忠賢點了點頭,張恪作為客兵,按照道理他們是不敢惹是生非的!而且他太了解京營的德行,這幫家伙氣人有笑人無,打架斗毆就像是家常便飯,欺負一幫外來人也在情理之中。
“張大人,咱家看你們似乎沒有吃虧,此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說如何?”
“全聽公公吩咐,下官無不照做!”
張恪沒有追究,給魏忠賢天大的面子,老魏頓時高興起來,這個年輕人還是懂事的!
笑著崔戰馬,到了張惟賢的面前,說道:“國公爺,張大人答應不追究,我們咱們這邊也別添亂,讓弟兄們都回去,一天云彩都散了,豈不是最好!”
張惟賢也詢問了幾個部下,結果了解的情況的確和張恪所說差不多。事情鬧起來的確對誰都沒有好處。
“魏公公,就按你……“
張惟賢的話還沒有落地,突然傳來一聲斷喝!
“慢!”
眾人急忙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紅色朝服的高官在眾人簇擁之下,快速走過來。
離著老遠,魏忠賢就認出了來人,他正是兵部侍郎協理京營戎政的季懷遠!
別看是協理,但是人家是部堂高官,地位顯赫,遠不是張惟賢這種世襲勛貴能夠比擬的。看到了他。老魏的心都是就懸了起來。張恪和張惟賢都賣給他面子,可是季懷遠卻不行,文官和宦官之間,似乎就是天地,尤其是季懷遠以剛正著稱,更是不會在乎區區閹宦的意思!
果然按照老魏所想,季懷遠到了眼前,似乎忽略了魏公公,直接問道:“英國公,聽聞有士兵鬧事。領頭的罪魁禍首抓起來沒有?”
“這個……”張惟賢急忙說道:“季大人,魏公公也在這里,雙方就是一場小誤會,我看還是不要追究了!”
“小?英國公,京營是保護天子和京城安全的,鬧出了互相斗毆的事情。這要是小,恐怕只有建奴殺到京城才算是大事了!本官身為朝廷命官,絕對不能饒過鬧事之人。來人,把義州的亂兵都給我抓起來!”
季懷遠跑出來。張恪頓時就感到了不妙,尤其是聽到他們一聲高一聲低的議論,似乎這個季懷遠要對自己不利。
“老子沒有得罪過你,何必欺人太甚!”
張恪默默的念著。突然眼前一閃念!季懷遠,季公子!他們會不會是父子?可聽說季公子是官宦子弟,而且朝廷姓季的人也不多!
打了小的,老的出來!
張恪想到這里。鬢角的汗都流淌下來,對方可是部堂高官,身居大明中樞。權柄滔天,豈是自己這個參將能夠比擬的!
雖然張恪有著龐大的靠山,可是萬歷病倒了,陳炬又在身邊伺候,無暇搭理自己。如果真的鬧起來,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行,絕對不行!
張恪咬著牙想道。
喬福看出了張恪的恐懼,急忙說道:“大人,你擔心什么啊,京營先挑起的戰斗,咱們不過是自保而已,打死幾個那是他們飯桶,能算到咱們身上嗎?”
“你不懂!”張恪苦笑道:“喬福,有些事情是講不出道理的,就看誰的嘴大誰的嘴小!”
“看就看唄,還能比宮里的太監大?”
“哎,天下到底是文官的,輿論都握在他們手里!只怕這關不好過啊。”
張恪在地上來回踱步,突然外面一陣馬蹄聲音,負責瞭望的士兵慌里慌張地跑到了張恪面前。
“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騎兵,說是要生擒咱們!
在場眾人一聽,頓時臉色就變了。正如張恪所說,就算再有理,沒地方說,也是枉然!
要是他們都成了階下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就真的完蛋了!
“大人,您看看該怎么辦?”岳子軒急切地問道。
“哎,還能怎么辦,要是打口水官司,除非是皇上能幫忙,不然我們贏的機會太少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把京營的兵痞抹黑,只要他們不是東西,我們干什么都有道理了!”
張恪自言自語地說道,喬福急忙說道:“是不是查查京營干了多少壞事,咱們抖出來!”
“做夢呢!”岳子軒毫不客氣地說:“外面馬上要攻擊了,我們怎么去查?依我看,還不如扔幾件龍袍旗幟,就說京營里面有人造反!”
“你也不高明!”喬福鄙視道:“藏東西也要時間,我們哪來的機會!”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情急之下,誰也想不出好辦法。
難道就眼睜睜等著被外面的千軍萬馬繳械,然后聽候發落,簡直比坐以待斃還不如!
“怎么辦?”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褚海天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東西。
“大人,這是卑職在一個京營百總身上撿來的,您看一看?”
張恪接過來,頓時眼前一亮。這個東西那是銀子打造,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彌勒佛,最出奇的就是彌勒竟然有四個面!
四面彌勒!
白蓮教!
張恪頓時心思活絡起來,要是證明京營和白蓮教勾結,或者說只是一個嫌疑。那樣京營可就萬劫不復,不用自己下手,朝廷就不會放過他們!
自己不光不會有事,那些幫著京營說話的家伙還要擔上嫌疑,甚至難逃身敗名裂的下場!
想到這里,張恪興奮地拍了拍褚海天的肩頭。
“好,你救了大家伙!”
看到了四面彌勒。喬福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大人,有著這個,我們就說鬧事的京營都是白蓮教,我敢保證,只要聽到了這三個字,再也沒有人敢幫著他們說話了!”
“還是不行!”
張恪思索一下,忍不住搖搖搖頭:“空有一個四面彌勒,要是有人說這是咱們栽贓陷害,如何辯駁?因此證據必須一刀斃命。人證物證,讓誰也沒法翻案!”
難道還要找到佛像的主人,那可就太麻煩。恐怕還沒等找到東西,就已經成了階下囚。
“大人!卑職有個想法!”褚海天仗著膽子說道。
“講!”
“啟稟大人,既然軍中有了白蓮教,絕對不止一個人,我們只要殺到營房,再找到幾個四面彌勒,人贓俱獲。看誰還敢替他們辯護!”
主意不錯,可是真的那么容易找到嗎!張恪的心里也不由得惶恐起來。
此時,軍營外面腳步聲,馬蹄聲。刀槍的叮鐺聲,全都匯集到了一起。數門城中的大將軍炮被推到了營門面前,騎兵抽出了馬刀,士兵舉起了長槍。一點也不用懷疑,京營的力量正在快速集結,準備大干一場!
“義州的士兵聽著。你們趕快出來,束手就擒!沖進去你們一個都別想有好下場!”
最直接的威脅,張恪只覺得比起奉集堡的時候,還要兇險一萬倍。那時好歹面對著建奴,什么手段都能出。可是如今呢,和京營作戰,綁手綁腳,而且人家有幾萬大軍,自己只有不到四百人,哪怕拼消耗,也承受不住。
該怎么辦,是低頭認罪,還是數死一搏!
兩世為人,難道還把自己的小命捏在別人的手里嗎?
“不,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張恪猛地一擺手,叫來了五十名最優秀的士兵,又對著喬福和岳子軒說道:“你們負責指揮死守,務必要撐到我安全回來!”
“遵命!”
安排好了之后,張恪帶著褚海天和五十名士兵,悄悄繞到了軍營的后方,向著別的營寨殺過去!
馬富貴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在京營混了十來年,一無所成,只能忍饑挨餓,當一個最底層的小兵,有一次他遇到算命的先生。算命的先生送給他一個奇異的彌勒佛,讓他隨身帶著。
果然不出十天,馬富貴竟然被提拔為小旗。自從時來運轉之后,馬富貴遇到事情都要好好向佛像磕頭祈禱,讓無所不能的佛爺保佑他。
“彌勒尊佛在上,弟子馬富貴奉命前去平叛,若是佛爺保佑馬某得勝升官,一定給您老打一個赤金的佛龕,以顯弟子誠心……”
馬富貴正在念叨著,突然外面一陣大亂。砰砰砰,槍聲響起,京營的士兵相繼倒地。
“怎么回事?”馬富貴抓起了面前的一把腰刀,正要往外面沖。可是大門已經被踢開,兩個士兵如狼似虎地沖了進來。
“別動!”
馬富貴根本來不及收起,褚海天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桌上的彌勒像,是用紅木做成的,已經磨得閃閃發光!
“好啊,果然是白蓮逆賊,給我抓起來!”
馬富貴轉眼落到義州兵的手里,褚海天捧著小彌勒佛,眉開眼笑。
攻擊還在繼續,張恪親自指揮,京營的士兵屬于訓練。他們或許也想不到身陷包圍圈當中的張恪竟然還能反擊,頓時被打得狼狽逃竄。
哪里有窮人,哪里就有白蓮教!
京營之中,白蓮教徒之多,簡直超乎了想象,張恪搶占了半個營盤,竟然找到了十多個佛像,生擒了七八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千總。
“哈哈哈,這下子該看本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