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希白道:“師父你怎么會在這里?”
儒生自然是化名裴炬的石之軒,他寒如冰雪的眼神往李志常去路望去,神情似笑非笑,卻帶有一種天性的邪惡與超然,難以測度的外表下,發出一聲悠然的感慨道:“我若不在這里,你今天就已經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精神破綻了,李志常我記住了。¥℉小說,”
隨即石之軒將候希白拉上一座小樓,將他和李志常剛才種種過招做出深刻的分析。候希白從來只知道石之軒冷酷無情的一面,沒想到今日怎么會突然對他如此親切,不過他視石之軒為父,縱然石之軒讓他立刻去死也不會皺一分眉頭。
故而石之軒無論怎么和平常不同,候希白都不會改變他對石之軒的敬意。
候希白道:“師父之前沒有跟李志常見過面,為何對他的武功家數了若指掌。”
石之軒道:“此人同我一樣身兼佛道兩家之長,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同樣悟出類似我不死印法的武功,你可知道最高明借力卸力的法門乃是在人體竅穴經脈內進行,你的折花百式看似能借力卸力,其實還沒深刻領悟到借力卸力的真正高明法門。”沒有人比石之軒更能明白李志常如今處于什么地步,如果李志常之前是蓄滿水的江河,現在已經成了不可測度的大海。他的水還是那么多水,可是器具已經如江河變大海,雖然功力未曾到蓋過世間所有高手的地步,但是已經走上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層次。這種自生命層次發生的變化,就如同猿猴變成了人。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這也是寧道奇這種級數高手和其他高手本質上的區別。
李志常之所以那么對付候希白。也是為了證實心中那個隱隱的感覺,果然石之軒也在洛陽。對于石之軒的可怕,李志常剛才已經領略到了。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這種事情,他的靈覺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仍舊沒有感受到石之軒就在附近,這是怎樣可怕至極的魔功啊。
若非他刻意試探,以摧毀候希白的武道路途作威脅,仍舊不能讓石之軒對他生出殺意。可是要不是因為石之軒如今還有破綻。就算他如此試探,也不會放出殺意。
石之軒到底到了何等地步,李志常仍舊難以清楚,不過從石之軒并未朝自己動手來看,李志常仍舊能有令石之軒顧忌的實力,這對李志常把握自己到了何等層次,有了清楚而直觀的認知。石之軒的可怕在于不死印法能夠使他真氣永遠處于巔峰的同時,還能將借力卸力運用到比乾坤大挪移還要高明一截的層次,縱然三大宗師圍攻石之軒,亦不能真正誅殺他。這才是真正不畏懼群戰的武功。而且石之軒將不死印法留下給碧秀心研讀,更顯明了不死印法的確已經給他完善到了沒有任何破綻的地步。這才是石之軒最為可怖的地方。
李志常在長街中悠游的散步,一輛馬車攔住了李志常前進的腳步,車簾緊閉,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李志常淡淡一笑,上了馬車,車廂里面虛行之悠然坐著道:“主公和陰后約定大戰,悠然能夠有閑情在東都散步,可不知道多少眼睛現在都盯著你。”
李志常道:“不過些許小事,又不是真的和陰葵派開戰,如今陰葵派正需要借助我來掩蓋她們的真正目的,可以說這三日里面,我是穩如泰山。”
虛行之道:“看來陰葵派是要虎口拔牙,從師妃暄手中搶奪和氏璧了,其實和氏璧對主公用處不小,主公為何不謀取。”
李志常道:“我現在要做一件大事,對于爭奪天下來講,可比謀取和氏璧要重要許多。”
虛行之嘆息道:“主公真的決定明天晚上要當眾擊殺秦王李世民?”
李志常道:“第一李世民確實是爭奪天下最大的困難之一,第二我擊殺了李世民,對與慈航靜齋來說,一定讓他們十分難受,凡是令敵人難受的,我都高興去做,第三么我暫時還沒想到。”
虛行之笑道:“主公說笑了,正因為我們現在勢力弱小,才欲要十分強勢,現如今誰不知道李閥的江山是李世民打下來的,主公殺了他后,李淵和李建成絕不會真的和主公斗死斗活,而且會忙于吞并李世民留下的遺產,延誤了出關的時機。”
李建成和李元吉如今一起對付李世民,可是李世民一旦死去,便是李元吉和李建成的惡斗,這絕對是難以避免的。
兩人說著天下大事,同時在馬車御位處居高臨下瞧著闊敞無盡的長街,街上往來頻繁的車馬,兩邊道上熙攘的行人、又是另一番感受。
寇仲和徐子陵借著魯妙子贈送給他們的人皮面具,終于擺脫了曲傲的追殺,兩人到處閑逛打探消息,知道了李志常要和陰后決戰的事情,聽到后也不禁感到十分震驚。同時明天晚上知世郎王薄邀請洛陽群雄在城中最有名的曼清院聚會,也讓他們感到來得正是時候。
兩人第二日混進了曼清院,卻遇上了他們此時最不想碰到的人,那邊是李志常。
寇仲苦笑道:“陵少爺你不是能感應到他么,怎么這次沒有絲毫預兆。”
徐子陵苦笑道:“我哪里知道。”
兩人進入洛陽的時候,李志常同樣的感應到了兩人,這是道門成就最高的內功之間的相互吸引,倒不是別的緣故。徐子陵和寇仲因為長生訣的緣故,不知不覺間其實處于了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道家境界,只是因為兩人之前沒有學過武,才不能和李志常、寧道奇相提并論。但這樣,也讓他們武功一日千里,精進之快令人膛目結舌。
李志常也是同樣因為領會到了‘法用萬物’的妙諦,才步入煉虛合道的境界,始才知道他確實小瞧了長生訣的威力,怪不得能被譽為四大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