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棺木里的少女,和石秀云居然有五分相似,而且面容除了蒼白一點,絲毫看不出死去的樣子。
只是左邊胸口處,卻破了一個小小的洞,奇怪的是,居然沒有絲毫的血跡。
石秀云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李志常一招手就合上了棺木,那墳墓的土也自己蓋上。
他說道:“我并沒有猜錯,你姐不是死于相思病,而是死于相思蠱。”
相思蠱又喚作,食心蟲。非得以處于動情狀態的完畢處子體內的心血才能養成。
而且越是至情至性,所孕育的心血,效果對這相思蠱越好。
這不是什么妖術,而是人在相思入骨的時候,會分泌一種奇異的物質,對自身沒什么用,對著相思蠱卻是大補之物。
相思蠱在蠱蟲里,也是十分厲害的,也算得上蟲中王者,其遺留的氣息也足以威懾百蟲,不敢靠近這座新墳。
而因為這相思蠱分泌的物質,也讓石鳳云的尸體沒有很快腐爛。
相思蠱最大的用處不是用來克敵,而是用來練功。
這也是李志常周游天下,偶然得到的一個秘聞。
江湖中一直有傳聞,世上有一本可怕的武功秘籍,名字叫做‘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上面記載著這世上最可怕最邪門的七種武功,傳說此書成時天雨血,鬼夜哭,寫下此書的人也在寫下最后一個字時吐血而死。
七種有一門武功就叫做‘天絕地滅大滅情手’,要練成這門武功,最關鍵的一步,就得以相思蠱作為輔助。
所以一定有人得到了這門武功的心法,并開始修煉這門邪門的武功。
李志常之前問薛斌的書童倚劍薛斌知不知道他和石鳳云的事,倚劍回答的是不知道。
而石秀云又說薛斌偷偷來見過石鳳云,這其中顯然有些蹊蹺。
以薛斌的資質,得到‘天絕地滅大滅情手’,也沒那膽量和氣魄去練,所以練此門武功的一定另有其人。還跟薛斌有關系。
李志常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對象,這人多半便是操縱那殺手集團的幕后首領,也就是薛衣人的親弟弟,薛寶寶。
別人都道他是個瘋子。連自己老婆都殺,可李志常十分清楚,此人不但沒瘋,還清醒無比。
之所以有人覺得他瘋了,那都是他故意裝出來的。為了掩飾他操縱殺手集團的事實。
輕輕拍了石秀云的香肩,李志常柔聲道:“你要單憑自己去為你姐姐報仇,那根本毫無希望,好在我大約猜到了兇手是誰,也正是我此行要找的人,所以我順便也能為你報仇。”
石秀云抓住李志常的手道:“你一定要為我姐姐報仇,只要你能做到,我什么都答應你。”
李志常笑道:“什么都答應,那自然包括以身相許?”
石秀云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
李志常道:“真是個傻孩子,你就不怕一切是我估計設計。來騙你的,我只要胡謅一個人,然后殺了他,就可以輕易得到你的身心,以你的姿色,已經足夠許多人這樣做了。”
石秀云聽到李志常的話有些遲疑,但還是道:“我相信你,你要真是之徒,之前在溪邊就可以。而且別人都喜歡老是盯著我看,你卻不一樣。雖然也會看我,卻沒有那種想要吃掉我的眼光。”
李志常道:“你還是太單純了,男人外面的表現可能不同,其實心里都一樣。若是你長得不漂亮,發生同樣的事情,我多半也是不會管的。”
石秀云哭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可我真的不是那種輕賤的女人。”
李志常心道:現在我的心腸果然軟了不少。
他緩緩道:“既然如此,隨你怎么想,我要去薛家莊。你去不去。”
石秀云道:“你們都是那種高來高去的江湖中人,而且看你樣子也是去找薛老爺家麻煩的,我跟你去,會不會拖累你。”
李志常道:“你放心,我要保住誰,這世上就一定沒人動得了。”
石秀云道:“好,我跟你去,雖然薛斌不是個好人,薛老爺卻很和氣,我爹爹在薛家教書的時候,一直對我和姐姐說,薛老爺是真正有修養的人。”
李志常道:“你爹爹經常和薛衣人接觸么。”
石秀云道:“是的,薛家的年輕子弟都要讀書,連仆人的孩子都不例外,薛斌都在我爹爹手下學過一段時間,還挨了我爹爹的板子,早知道他這人不怎么樣,我爹爹當年就該打得重一些。”
薛斌輕而易舉被她引誘,在她看來,自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她忘了一點,這世上年輕的男人,有幾個能拒絕她這樣的美少女的垂青。
李志常心里笑道:薛家的武功也算正宗,薛斌那小子就算只學了一成的家學,也是她父親這普通的教書先生能夠打痛的。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朝薛家莊走去。
石秀云雖然都說的一些家長里短、村里的趣聞,李志常也沒覺得枯燥。
最平凡的生活,往往也最深刻。
其實若沒有這身奇遇,歸隱山村,耕讀終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真是極快活的事。
可既然長生有望,那就容不得平凡,他也決不會甘于平凡。
他始終沒有忘記神秘石室的奇怪,而且現在更覺得自己浪跡在這些武俠世界,也不是偶然。
這個秘密遲早會解開,而且答案或許非常殘酷。
薛衣人第一眼看到李志常,就被他的眼神吸引。
這是一對奇異的眼睛,像妖魔的手,有無盡的魔力,又像深不可測的大海,能夠容納一切。
無論誰有了這樣一對眼睛,都不會是簡單的人。
薛衣人溫言道:“久聞李道長是當今的大名士,這么多年,咱們卻是第一次見面,實在有些遺憾。”
李志常只見薛衣人面容清癯,布鞋白襪,穿著件藍布長衫,風采也沒有什么特異之處,連眼神也變得十分溫潤。
可見這些年來,薛衣人已然返璞歸真,比當年更加深不可測。
當然這深不可測是對別人而言,對他而言,當今之世能夠在境界上和他比較一下的,也只有白衣人一個人而已。
薛衣人比起白衣人,終歸還是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