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馴看了眼蔣毅,拱了下手道:“蔣大人,也是南明的官員嗎?”
蔣毅笑了下道:“下官正是,在遵義縣已經兩年了。剛剛收集了一批糧草,我馬上就將糧食送了過來,還請大人找人安置。”
潘馴又看了眼后面馬匹上馱載的糧食,估計整個馬幫馱載了數千石,不禁對這個遵義縣的縣丞有些刮目相看。
“那就隨我來吧……”
兩人一路聊著,領著馬幫去了貴陽城外的西南野戰軍的倉儲區。這里每天都有武士集團軍的敢死軍官兵不斷趕到,各種物資不斷的入庫出庫,顯得非常忙碌。
蔣毅看著那些小個子的敢死軍官兵,心里頓時疑惑不解。沖旁邊的潘馴問道:“潘大人,這些軍爺,好像不是我中原的兵馬吧?”
潘馴聽了蔣毅的話,點了點頭道:“這都是新朝從海外調集過來的倭人,這幾天足足來了好幾萬,據說還有十幾萬呢。”
蔣毅聽了頓時慌了,連忙說道:“潘大人,海外倭人非常殘暴嗎,當年禍亂我東南沿海,都是殺人如麻的蠻夷。新朝的諸位大帥,難道不知道嗎?我西南剛剛平定了土蠻,如今又來了東海的倭人,若是他們以后留在這里不走,不出十年又是一個禍患啊。”
潘馴嘆了口氣,然后苦笑道:“蔣大人,我已經和新朝的兩位大帥說了數次,可他們都沒有聽進去,只是說這些倭人打完仗就走。但愿如此吧,如今西南滿目蒼夷,百姓民不聊生,再也不能亂了。”
兩人來到了一座倉庫門前,然后找到了倉庫的管理人員,把馬幫馱載的糧食交與遠東軍后勤部的人員。
然后他們唉聲嘆氣的往回走,一路上都在擔心新朝把這些倭人遷到西南。畢竟倭人殘暴,曾經禍亂東南沿海百余年,土蠻剛剛被平復,若是再過來二十余萬倭人,那日后西南必將重蹈土蠻今日覆轍。
這時,對面走來一隊倭人,他們連忙讓到路邊,看著這些滿血戾氣的倭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兩人都從這些倭人的身上,明顯感覺到一絲血腥的煞氣,讓他們的后背都濕透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里都暗自嘆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高建國和藤田等人,正在軍營各處視察,正好走到了這里看到了潘馴。高建國沖潘馴喊道:“潘大人,你怎么來這里了?”
潘馴聽到有人呼喊他,轉頭一看,下意識的就要給高建國跪下,但馬上想起來新朝不興跪禮,于是連忙說道:“下官見過閣老大人。”
旁邊的潘毅一聽,嚇得“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這可是閣老啊,原來在大明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新朝沒有皇帝,那閣老就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啊。
高建國走過去,把蔣毅扶了起來,沖旁邊的潘馴問道:“潘大人,這位是?”
“閣老大人,這是遵義縣的縣丞蔣大人,聽說大軍缺少糧草,就在當地組織百姓收集了數千石糧草送到了貴陽。”
聽了潘馴的話,高建國握住蔣毅的手,使勁的搖了搖,然后笑著說道:“蔣大人,謝謝你啊,你放心,我們遠東軍一定會按照高于當地糧價的一倍,來支付銀兩給你的,我們也可以用精鹽結賬,保證會高于市價一倍,絕對不會讓老百姓吃虧。”
蔣毅握著閣老大人的手,激動的語無倫次:“閣老……閣老大人,不用……不用給銀子。這都是我們遵義縣百姓捐獻給大軍的,新朝大軍救我遵義一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大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我們遵義的百姓捐點糧食,也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高建國聽了哈哈大笑,他轉過頭沖旁邊的藤田說道:“老藤,你看我們西南的老百姓,覺悟很高吧。”
藤田沖蔣毅猛的一鞠躬,大聲喊道:“我代表武士集團軍的全體敢死軍官兵,感謝遵義百姓的大力支持,你們辛苦了。”
蔣毅被藤田的做派,下了一大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連忙笑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藤田他們說完,就離開了倉儲區。高建國則是和潘馴、蔣毅兩人一起向貴陽城下走去。
走著走著,高建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轉過頭沖蔣毅問道:“我想起來了,蔣大人,當初是不是你,率領全縣百姓死守遵義,護了遵義的一城百姓的性命?”
蔣毅被對面的閣老大人,弄得一愣,于是就懵逼似的點了點頭。
高建國再一次握住了蔣毅的手,沉聲說道:“蔣大人,遵義縣的老百姓很幸運啊,如果不是你領著大家拼死抵抗土蠻,那城內的數萬百姓必將遭到土蠻的殘酷殺戮。而且我還聽說,你當時為了幫助我們遠東軍,幾乎散盡了家財,為我們籌集軍糧。蔣大人,我代表中華國政府,代表遠東軍指戰員,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謝。”
蔣毅被高建國的話,弄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雖然當初自己那么做,頗有些投機鉆營的心里,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傳到新朝的朝堂上了,就連閣老大人都聽說了。
他感覺自己的嗓子眼都快著火了,身上的血液也快沸騰了。
“閣老大人,新朝大軍救我西南百姓于水火,我們西南的百姓,雖然無法和大軍進山剿滅土蠻,但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的幫把手吧。”
高建國笑著點了點頭道:“蔣大人,若是西南都像你和潘大人這樣,百姓就有福了。蔣大人,我們遠東軍不會占你的便宜,到時候肯定會重重的補償你的。”
蔣毅感覺一股熱水瞬間沖到頭頂,他突然跪在高建國的面前,咣咣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大聲喊道:“閣老大人,我蔣毅不要一點補償,只想讓閣老大人答應下官一件事情。”
高建國聽了頓時笑了起來,然后問道:“你先說說什么事?”
蔣毅跪下以后就后悔了,可是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閣老大人,我想請你答應下官的事情,是倭人打完仗不要留在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