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天涯和電話那端的男人交流著的時候,蘇銳正乘坐著那輛立下了大功的出租車,來到了一個咖啡廳里。品書網
“今天晚所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蘇銳說道。
“聽說了。”蘇意抿了一口咖啡,他接到蘇銳的電話之后,立刻從辦公室里趕了過來。
這間咖啡廳很有格調,蘇意經常會過來,他平日里公務纏身,忙的不可開交,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蘇意很多決策的形成都是在這一間咖啡館里發生的。
“你覺得會是誰干的?”蘇銳問道。
“還能是誰?”蘇意笑了笑,再度抿了一口咖啡,然后靠在沙發,揉了揉眼睛。
這句話已經表達了蘇意的觀點了。
在旁人看來,這撲朔迷離的事情根本無從著手,可是在蘇意看來,這并沒有什么難度。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很多事情一眼能夠看穿了。
他很累,很疲憊。處于這個位置,無數的事情快要將他湮沒了,以往的蘇意能夠游刃有余,可現在他的弦卻也繃得緊緊的了。
“你現在是不是很羨慕蘇無限那樣的生活?”蘇銳一提起蘇無限,壓根沒什么好話:“這家伙總是呆在君廷湖畔,把自己偽裝成世外高人,別人以為他是閑云野鶴,其實我覺得他是個裝逼貨。”
估計這個時候的蘇無限又該打噴嚏了。
蘇意睜開眼睛,笑了笑:“只能說人各有志吧,我確實沒有大哥那么瀟灑。”
“你還沒說這次事情到底是誰搞出來的呢。”蘇銳說道。
“你心里都有答案了,還要來問我啊?”蘇意笑了起來:“其實我可沒有你想象那么緊張。”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爆發出來之后,可能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蘇銳搖了搖頭:“萬一白克清他……”
“白老三不是那樣的人,否則的話,他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蘇意笑了笑:“這一點我還是很相信他的。”
“巨大的利益面前,誰都可能鋌而走險。”蘇銳說道。
“整個首都,敢這樣鋌而走險的,估計也沒幾個人吧,但是白克清一定不會。”蘇意笑了笑,說道:“其實算是你不去營救,白老三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蘇銳瞇了瞇眼睛:“這樣看來的話,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說完,他用手指沾了沾玻璃杯的水,然后在桌子寫了個字。
這個字是——賀。
寫完字后,蘇銳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蘇意,后者點了點頭,然后把杯的咖啡緩緩的喝光。
英雄所見略同。
他們不需要事實依據,不需要蛛絲馬跡,只要根據人物性格,能判斷出最終的結果。
而這種結果,很大程度是無限的接近于事情真相的。
“你準備怎么辦?”蘇銳說道,“要敲打敲打賀天涯嗎?”
“目前看來,只要他不瞎搞,我是不會動他的。”蘇意微微的笑了笑:“這樣會亂了輩分的。”
的確,蘇意所說的沒錯,在首都這樣長輩出手教訓晚輩,會被人用唾沫星子給淹死的。
“你竟然還抱著這種觀點?這是保守,還是被動?”蘇銳聽了,沒好氣的說道。
“再被動也不會有你被動。”蘇意的心情看似并沒有太壞。
“可是,賀天涯都玩到你的頭來了。”蘇銳撇了撇嘴。
“他還嫩的很。”蘇意給出來一個看似很托大的評價。
嫩的很嗎?
賀天涯已經是聰明到了極點,各種陰謀詭計信手拈來,可是,在年輕一輩如此杰出的人物,落在蘇意的眼睛里面,竟然只是三個字的評價——嫩得很!
蘇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只是不知道賀天涯得知這個評價之后會不會吐血。
“你給了我信心。”蘇銳很認真的說道。
“我看出來了。”蘇意搖了搖頭:“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盯著你的人太多了。”
“我已經開始布局了。”蘇銳瞇了瞇眼睛:“我不能總是一直被動下去。”
“的確,一直被動才是你的風格。”蘇無限笑道:“這算是你的轉變嗎?”
“不,你可以當成狗急跳墻。”蘇銳一本正經的說著。
而這句話卻讓蘇意有點忍俊不禁了。
“寧海那邊的事情,你有眉目了嗎?”蘇意又問道。
“根據我的猜測,寧海那次并不是賀天涯干的。”蘇銳說道:“并沒有誰傻到挖坑挖到差點把自己給埋了。”
賀天涯被那輛渣土車硬生生的給撞到了河里,蘇銳可是親眼看到的。
如果不是蘇銳舍身相救的話,那么賀天涯肯定淹死當場了!
算是賀天涯的性格充滿了冒險精神,也絕對不可能這樣干的!
“那可能是誰呢?”蘇銳又說道:“我花費了那么大力氣,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結果證據鏈又斷了,這讓我很無奈。”
敵人太狡猾了。
蘇意的人生經驗這時候得以發揮作用了:“既然不能找到證據,那么只有一個辦法了。”
蘇銳緊接著把話頭接過來:“我明白,你是要憑經驗,對嗎?”
“根據我的判斷……”蘇意也用手指沾了沾水,在桌面寫下了一個字。
蘇銳的眼睛驟然間便瞇了起來:“你認為……是他?”
等到蘇意離開之后沒多久,有一輛轎車沿著道路緩緩駛來,透過車窗,蘇銳看到了坐在駕駛室里的姑娘,然后笑了起來。
來者正是周安可。
她今天穿著職場女性最喜歡的修身小西裝,可是這一身干練的衣服,卻被她穿出了江南水墨畫的感覺,周安可身有著濃濃的水墨氣質,無論怎樣打扮,都能夠讓人一眼便認出她是個來自江南水鄉的美女。
看到蘇銳,她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歡喜。
不過,即便心激動,但是以周安可的性格,把這種情緒表現在臉的時候,變成了淡淡的微笑,只是這微笑之帶著濃的化不開的甜意。
蘇銳伸出手來,把周安可擁入了自己的懷。
嗅著頭發間的熟悉氣息,蘇銳說道:“感覺你最近變瘦了。”
“這怎么能感覺的出來?”周安可反手抱著蘇銳,這讓她感受到了濃濃的安全感。
不過,說完之后,她這才意識到蘇銳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什么,于是俏臉頓時變得通紅。
從蘇銳的懷退開了,周安可本能的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然后說道:“我沒瘦。”
蘇銳哈哈大笑。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伯頓酒店吧?”周安可紅著臉問道。
“好。”蘇銳說道:“你最近都住在酒店里面嗎?”
周安可拉著蘇銳了車,一邊熟練的發動車子,一邊說道:“住在酒店里也挺方便的,班下樓,下班樓,省的擠首都地鐵了。”
蘇銳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姑娘為了他,真的付出了不少。
“以前在必康的時候,你的重心在財務,現在的工作轉向了全面管理,你能適應嗎?”蘇銳有點擔心周安可嘴硬,吃了虧都不往外說。
“還好,其實現在發現,全面管理并沒有那么難,以前在必康的時候,財務承擔的壓力確實是有點太大了。”周安可攏了攏頭發:“伯頓酒店不會涉及到那么多的資本運作,所以相較而言,輕松多了呢。”
“那好。”蘇銳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來什么,連忙問道:“這段時間,蘇無限那個混蛋沒有讓你為難吧?”
“怎么會……”周安可的俏臉頓時更紅了一分,她不禁想起蘇家送給她的那個“傳家寶”了。
能夠獲得蘇銳家里人的認可,她的好開心。
“不過小姑……不,姐姐找我吃過幾次飯。”周安可又說道。
“姐姐?”蘇銳頓時反應了過來,這說的是蘇天清:“她這個女流氓肯定又調戲你了吧?”
“她可不是女流氓。”周安可笑了起來,不過回頭想想,她忽然覺得蘇銳說的貌似還挺正確的呢。
“普天之下她最流氓了。”蘇銳沒好氣的說道。
想了一下,周安可終于還是問了出來:“你最近見到傲雪了嗎?”
蘇銳很坦然的回答道:“還沒有,因為她去了美國。”
“我聽說……”周安可說道:“必康在美國花了很多錢。”
“又是投資嗎?”蘇銳瞇了瞇眼睛。
他以前是聽谷若柳說起過,林傲雪曾經把必康大量的資金往海外調,大量投資海外資產,沒想到這種情況目前還在繼續。
“傲雪啊傲雪,你在忙什么呢?”蘇銳在心嘆道。
很顯然,林傲雪在用自己的錢給蘇銳鋪路,也許在日后的某一天,這些扔出去的錢,可能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驚人能量。
“你這次來,什么時候離開首都?”周安可問道。
“明天。”蘇銳回答。
“這么著急?”周安可似乎是有點意外,眼神微微一黯。
“我現在像是個陀螺一樣,整天連軸兒轉。”蘇銳苦笑道:“不把那些事情解決了,我的心永遠安靜不下來。”
“這次出去……危險嗎?”
周安可很擔心,她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沒用,似乎根本沒有什么地方能夠幫助到蘇銳,甚至連幫他分擔情緒都做不到。
“應該……”蘇銳不想騙周安可,“有點危險。”
而蘇銳這見慣了危險的人,都說有點危險,那事情的真相是——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