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這斷神刀確實斷掉了一大截,但是斷口是傾斜的,所以很容易讓人誤認為這是一把完整的短刀。
聽了葛倫薩的話,丹妮爾夏普的小嘴張成了“O”形,她是聽過斷神刀的傳說,但是卻不知道這一把大名鼎鼎的短刀,竟然是一把斷掉的武器!
當然了,對于這種寶刀而言,并不是斷了的就會被稱為殘次品,至少,這一把斷刀仍舊被蘭斯洛茨時時刻刻的帶在身邊。
聽了葛倫薩的問題,蘭斯洛茨并沒有回答,眼中流露出更深的回憶之色,而在回憶的同時,他還流露出一抹凝重之意。
很顯然,斷掉這斷神刀的人,是個他不愿提及的人!
停頓了一下,蘭斯洛茨才說道:“那是我畢生的陰影,還是不要再提了。”
現在,他受了傷,激起了心底一些情緒,反而變得和氣了一些。
而事實上,很少有人知道,這一把斷神刀在傳到蘭斯洛茨手中的時候,就是一把斷了的刀!
難以置信,是不是!
那斷了的刀口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蘭斯洛茨,這是恥辱,更是警醒!
而這,也許就是把刀傳給他的人希望達到的效果!
葛倫薩倒也沒有繼續追問,笑了笑,隨后隨手一拋,那珍貴的斷神刀便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蘭斯洛茨的腳邊。
他竟然將這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刀給還回去了!
剛剛還在互相下死手的兩個超級大佬,此時此刻竟然顯得一團和氣,也是難得。
其實,他們本來就不必彼此生死相見的。
立場不同罷了。
蘭斯洛茨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接住這把刀,可是他偏偏沒有這么做。
事實上,對于蘭斯洛茨而言,斷神刀被以這樣一種自保的方式逼出來,本身就是一件挺丟臉的事情了。
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斷神刀,蘭斯洛茨再看了看自己受到重創的左肩,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伴隨著這咳嗽聲,一絲鮮血從他的嘴邊溢了出來。
對于蘭斯洛茨來說,這種吐血的感覺是非常陌生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體會到類似的感覺了。
彎下腰,蘭斯洛茨撿起了斷神刀,然后在懷中一抹,那把刀便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塞在了身體的什么位置。
而這時候,塞巴斯蒂安科也已經完完全全的占據了上風。
那把金色長棍在他的手中,使得其戰斗力似乎更上了一個臺階,金棍所致之處,漫天都是氣爆聲!
陳陽不甘示弱,無數的腿影迎上了金色的棍影,但是卻很難將之攻破,反而這種以雙腿硬撼對方武器的戰斗方式,讓陳陽受了不輕的傷。
他的進攻實力了得,防守能力也相當可以,在和塞巴斯蒂安科對戰的過程中,陳陽被擊中了很多下,但是卻還是可以繼續堅持戰斗,這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塞巴斯蒂安科滿心都是憤怒,他的攻勢很猛,但是沒想到這幾年來陳陽的實力提升幅度極大,短時間內并沒能戰而勝之,甚至,這還是在他祭出了武器的情況下!
可畢竟陳陽的腳再厲害,也不如這金色長棍堅硬,終于,他的腿腳漸漸發沉,腿影的速度也不如之前了!
塞巴斯蒂安科已經完全占據了對陳陽的壓制狀態,他的胳膊一震,一道金色流光驟然脫手飛出,狠狠的撞擊在了陳陽的腹部!
陳陽的一身氣力,登時被這一下給打散了!
塞巴斯蒂安科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金色光芒瞬間便將陳陽籠罩在內!
此時的情況對于后者來說,已經是十分危險了。
可是,陳陽仍舊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依舊在頑強的抗擊著。
終于,塞巴斯蒂安科的金色長棍狠狠的砸在了陳陽的肩頭!
狂猛的力量襲來,陳陽終于抵抗不住了,他的膝蓋一彎,眼看著就要跪倒在地!
可饒是如此,陳陽仍舊把右腿猛然往前跨了一步,本來的雙膝跪地也緊跟著變成了單膝跪地!
塞巴斯蒂安科雙手握著棍子,陳陽雙手擎著棍子,兩個人都在對視著,一個滿是怒火,妄圖用力量將對方征服,另外一個則是目光平靜,即便力有不逮,也仍舊勉力支撐。
塞巴斯蒂安科所輸出的力量已經到達了巔峰,然而他也只是把陳陽的后背給壓的彎了一些而已,并沒有能讓對方低頭!
陳陽的臉都已經漲紅了,脖子和額頭上都是青筋暴起,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看著自己許久都沒能讓陳陽低頭,塞巴斯蒂安科怒聲說道:“你們這群華夏人,都是該死的硬骨頭!”
陳陽無法作出回答,他憋著一口氣,硬頂著對方的攻擊。
終于,也許是由于塞巴斯蒂安科所輸出的力量實在是太龐大了,陳陽終于再也堅持不住,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整個人也終于趴在了地上!
他的面色從漲紅瞬間便轉為了蒼白!
塞巴斯蒂安科收起了金色長棍,并沒有下死手。
事實上,他現在如果要拿走陳陽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一棍子下去,陳陽的頭就會被妥妥的打爆掉,此時的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抗。
“何必呢。”塞巴斯蒂安科長長的嘆了一聲。
他一點也沒有獲勝的喜悅,反而悵然若失。
這種悵然的狀態,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在他的身上出現過了。
陳陽吐了兩口鮮血之后,再度抬起頭來,艱難的支撐起了身體,看著塞巴斯蒂安科,說道:“時隔這么久,我還是打不過你。”
打不過是正常的,能打過才是不正常,畢竟在幾年前,雙方的實力還有著天差地別呢!
當然了,陳陽上一次敗給蘇銳,也只是偶然而已,那一次蘇銳完全是憑借著天心刀法的精妙招式讓陳陽落敗。
而這一次,陳陽和塞巴斯蒂安科以力相拼,還支撐了這么久,這是蘇銳所做不到的。
葛倫薩淡淡的看著這邊的情景,說道:“這個青年能夠在你的執法權杖之下支撐這么久,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換做是我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咳咳,陳陽這年紀,在老邁的葛倫薩看來,確實能勉強算得上是“青年”了。
葛倫薩的話語雖然很淡,但是卻能夠聽出一股清晰的贊嘆之意:“華夏的這一群年輕人,假以時日,未來不可限量,恐怕你們亞特蘭蒂斯到時候都要不得不讓位了。”
這種言論,自然讓黃金家族的兩個大佬聽起來很不爽,但是這偏偏又是事實。
塞巴斯蒂安科只能冷冷的說道:“他早就不是華夏人了。”
葛倫薩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國籍重要嗎?心在哪兒才重要。”
心的方向才重要!
說的確實如此!
雖然陳陽在亞特蘭蒂斯家族之中呆了這么多年,但是,他的心始終是向著華夏的!黃金家族從來也給不出他半點歸屬感!
葛倫薩的這句話無疑相當于是在打塞巴斯蒂安科的臉了。
后者此時面色陰沉無比。
是的,如葛倫薩所說,塞巴斯蒂安科所拿出的那金色的長棍,就是亞特蘭蒂斯的執法權杖!
然而,即便是祭出了權杖,卻還是沒能速勝,被陳陽堅持了那么久,塞巴斯蒂安科很不爽。
在這一點上,他和蘭斯洛茨的觀點是一樣的——一旦他們用了武器,那么必須以一種碾壓的姿態獲勝,否則的話,那勝利根本就不叫勝利。
陳陽說道:“抱歉了,塞巴斯蒂安科。”
后者聽了這第二次道歉,重重的哼了一聲,但是眸間卻顯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復雜。
“今天,我要廢了蘇銳,你顯然是攔不住我的。”塞巴斯蒂安科說道。
不過,之前和陳陽的劇烈戰斗,讓他那似乎無盡的磅礴體能也消耗了一些,喘氣聲比起之前也急促了不少。
陳陽的語氣之中帶上了一絲懇求之意:“為了華夏,請不要這樣做……”
“這是在用華夏的名頭來警告我?”塞巴斯蒂安科說道。
“不,是請求。”陳陽說著,嘴角又流出了一絲鮮血。
剛剛塞巴斯蒂安科壓在他肩膀上的那一棍子,顯然給陳陽造成了不輕的內傷。
“你們亞特蘭蒂斯也不用再想著廢掉阿波羅了。”葛倫薩搖頭嘆息了一聲,“他可能已經廢了。”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蘇銳。
后者仍舊側躺著蜷縮在地上,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口中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
此時的蘇銳根本不在乎形象了,雙手緊緊捂著那不可言說的部位,眼睛緊緊閉著,眉頭深深皺起,看起來痛苦無比!
這可憐的家伙啊!
李悠然的臉上滿是擔憂,丹妮爾夏普也束手無策。
就像男人永遠也想象不出來女性分娩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疼痛,對于女性而言,她們同樣永遠也想象不到,男人的要害部位被擊中會有怎樣的后果。
絕對是瞬間喪失戰斗力啊!
這個位置被踹中,蘇銳簡直恨死了蘭斯洛茨,他倒是想要發瘋發狂的報復,可是,這特么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縱橫沙場這么多年,蘇銳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如此慘烈的打擊!
那已經不僅僅是身體的疼痛了,而是一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