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銳看來,這個陳凱完全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一個人的人品從很多細節上都是可以體現出來的,蘇銳的心里早就在陳凱的名字上劃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叉號”了。
“我剛剛那樣做,會不會讓你覺得為難?”蘇銳問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姜爽。
后者顯然還沒從難過的情緒中走出來呢,當然,她的這種難過并不是因為前男友被打傷了,而是又想起了之前兩年那個無怨無悔付出的自己。
“表哥,我不會覺得為難的,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這個陳凱真的不值得我為他付出這么多。”其實,姜爽并不知道陳凱已經被打裂了三根骨頭,還以為對方只是被那球桿給砸了幾下而已。
而且,那高爾夫球桿看起來這么細,砸在人的身上應該不會受傷的吧。
畢竟,某些世界距離姜爽還是太遙遠了,她根本不知道,在蘇銳所在的世界里面,把骨頭打得裂開,已經是再輕不過的傷勢了,沒讓陳凱當場殘廢,已經是給他留足了面子了。
“嗯,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蘇銳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后說道:“依著陳凱的性子,在以往的兩年時間里面,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向你低頭過?”
姜爽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在兩人的相處過程中,姜爽的地位明顯是要更低一些的,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平等的戀愛,分開已是必然。
“所以,這次明顯不正常,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你。”蘇銳仔細的想了想,又說道:“或者,他又在你的身上發現了一些新的利用價值。”
這句話說得比較直接,但確實是蘇銳心中的真實推斷。
“我對他也不會形成什么價值的……”姜爽有些弄不明白。
“你知道他家的地址嗎?”蘇銳問道。
“知道的。”姜爽點了點頭。
“好,告訴我,我找人幫忙查查他。”蘇銳說道。
在拿到了地址之后,蘇銳就給張紫薇打了個電話。
嗯,畢竟這里還是寧海的地盤呢,張紫薇的信堂最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等到了吃夜宵的地方,姜虎聽到陳凱竟然還敢來糾纏妹妹,氣的差點沒把盤子給摔了。
“表哥,你可別沖動。”蘇銳笑著說道:“嚴祝已經把他給打了一頓,暫時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了。”
用了“暫時”二字,蘇銳這可絕對是謙虛的說法,其實,他既然出手介入了,那么這個“暫時”,其實也就可以換成“永久”。
不然的話,堂堂太陽神阿波羅的臉面往哪里放?
也許是由于認清了陳凱這個人,徹底不抱希望了,姜爽這一次的情緒調整速度反而快的讓蘇銳有些驚訝。
她主動舉起了一杯啤酒,對兩個哥哥說道:“哥,表哥,今天我要好好謝謝你們,而且,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跟那個陳凱有任何的糾纏了。”
說完之后,姜爽主動把這杯酒給喝了,顯然她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
“小爽,我跟咱哥說了,他準備帶著嫂子一起去南江發展。”蘇銳說道:“必康集團在南江省有新項目,前期特別缺人手,如果你有意的話,也可以一起去,畢竟距離寧海很近,從這兒到南江省城江京,乘坐高鐵也就一個半小時。”
“可是我并不會什么……”姜爽稍稍的有點猶豫:“去了會不會給表哥你拖后腿呀?”
“這有什么可擔心的,你在現在的工廠里不也是做著文員的工作嗎?”蘇銳說道:“到了必康,去行政部或者人事部都可以,前期肯定會有很多東西不了解的,慢慢學起來就行。”
停頓了一下,蘇銳又說道:“而且,小爽,你的年紀又不大,就算是想要出國留學,我也能送你去,甚至……可以去一些比較好的學校。”
蘇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修正了一下措辭……嗯,這個家伙本來是打算說一句“全世界所有學校任選”的,后來覺得這句話有點狂,這才咽了回去,沒說出口。
的確,以蘇銳的能量,全世界的所有學校都是可以任由姜爽選擇的,米國或是歐洲的某些人會非常樂意賣蘇銳這個面子的。
“小爽,你表哥的能力大著呢,你好好想想,不急。”姜虎笑著說道。
即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是,他看向蘇銳的眼睛里面仍舊帶著一抹十分清晰的感激。
什么是親人?這就是啊。
姜爽也一樣,看到蘇銳這么關心自己的前程,心中非常感動,眼眶不知不覺地就紅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她也更加明白了“家人”的意義。
“好,我愿意去南江。”姜爽抬頭說道。
經歷了這一場情傷,她其實也想換個環境,而且可以避免陳凱繼續騷擾自己。
兄妹幾個邊吃邊聊,已經開始展望未來新生活的他們,把今天所發生的不快全部拋諸腦后。
信堂的效率極高,幾乎沒到半個小時呢,張紫薇的電話就已經重新打了過來。
“蘇銳,你說的陳凱一家,已經欠了不少賭債了。”張紫薇說道:“他們家名下本來有四套房子,現在只剩一套了,當然,這一套也在準備交易中,就算是把房子全賣掉,也很難完全把錢還上。”
“欠了賭債?怪不得顯出一副回心轉意的樣子呢,這痛哭流涕的,原來是想要讓我們替他還錢啊。”蘇銳的眼睛瞇了起來,他可一點也不同情陳凱一家,有了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有了錢就開始胡作非為了,這是很多暴發戶的通病。
“是的,陳凱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全部賭債纏身。”張紫薇繼續說道:“他們現在手頭還有八百萬沒還,我估算了一下房價,如果把最后一套房子賣掉的話,應該還要缺一百五十萬左右。”
“賣四套房子都不夠還的,那這一家一下子輸掉了兩千多萬啊。”蘇銳冷笑了兩聲:“這是被人設了套了。”
“需不需要我聯系他們的債主?”張紫薇問道。
“事后敲打一下。”蘇銳想了想,“畢竟是寧海。”
嗯,蘇銳的意思很明顯——在寧海,青龍幫要減少這種類似事情的發生,但是在陳凱的身上可以開個例外的口子。
“嗯,我知道了。”張紫薇微微一笑,說道:“說白了,這也是個你情我愿的事情。”
賭博本來就是不合法的,可是賭癮一上來,明知道前面有套還要往里鉆,那么陳凱這一家也就怨不得別人了。
放下電話之后,蘇銳看向姜爽:“我這樣處理,你的心里面會不會因此而難過?”
姜爽已經從蘇銳的對話里面聽出個大概的來龍去脈了,這讓她的心中更加難過。
這種低聲下氣的復合,讓人心中生出不少的哀嘆來,一切都是利益,哪有半點感情可言。
不過,這也是好事,能夠讓姜爽徹底死了心,同時敲個警鐘,避免以后遇人不淑。
“這流氓玩意兒!”姜虎不爽的一拍桌子。
要是陳凱在這里,他肯定按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直接就用拳頭懟上去了!
的確,陳凱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混蛋,自己賭債纏身了,還想著要把姜爽給拖下水!
然而,蘇銳他們正準備走出門的時候,發現門口已經站著四個人了。
陳凱和他的父母,哥哥,都站在這兒。
不過,由于嚴祝就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門口,手里還把玩著高爾夫球桿,陳凱愣是沒敢進飯店去。
看到蘇銳出來,嚴祝站起來,微笑著說道:“老板,這幾個人還真的能摸到這里,我怕打擾你,就沒讓這幾個家伙進去。”
陳凱的一條胳膊垂下來,另外一只手捂著肋骨,都裂了三根骨頭了,還能忍著不去醫院,也真是難為他了。
“姜爽!”看到姜爽走出來,陳凱立刻喊道:“我們復合吧!我是真心的!”
說著,他往前跨了一步。
結果嚴祝用高爾夫球桿在地面上磕了磕,說道:“退回去,誰敢往前邁一步,我就砸斷他的腿。”
嚴祝這表現,比讓陳凱一家欠下賭債的黑社會還要黑社會,陳凱遲疑的退了回去。
“你這丫頭,我們陳凱真心實意的找你復合,你怎么就這么無情了呢?”這時候,陳凱的老媽開口了:“我們是寧海戶口好不好?你一個鄉下丫頭,嫁過來就成了寧海人,就這還不知足呢?”
陳凱的老媽看起來五十來歲,顴骨蠻高的,臉上沒什么肉,說話時喜歡斜眼看人,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讓人看起來非常不舒服。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想表現自己高人一等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女人的優越感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你們欠下了賭債,還不上了,對嗎?”
這一次,姜爽主動站出來了,聲音冷冷。
這就已經是她的進步了。
聽到姜爽的話,陳凱一家面色大變!
“你……你怎么知道……”陳凱結結巴巴的,一臉的惶恐!
如果姜爽知道真相的話,會不會自己就失去了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姜爽說道:“我并不傻,不可能替你們承擔債務的,你們還是回去吧……而且,我也沒有那么多錢。”
而這時候,陳凱的母親忽然變了臉色,尖聲叫道:“你這個陰險下賤的鄉下人,是不是你和別人串通勾結,來騙我們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