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逆的傷勢極重,胸口的傷如果再深入一分,就足以摧毀他的內臟。他很清楚,云澈最后一擊是手下留情了,不但力量忽然收回大半,就連攻擊方位也偏離了要害,他心中長嘆一聲,用虛弱的聲音對凌杰道:“我們……走……”
凌杰沒有說話,帶起凌天逆準備離開。這時,他們的后方,傳來云澈冰冷的聲音:“凌天逆,你就想這么走了嗎?”
凌杰的腳步一頓,凌天逆也是輕輕一震……而凌杰,竟從凌天逆的身上,分明感覺到了顫抖……沒錯,是顫抖!而且似乎是恐懼的顫抖。心魔這種東西,一旦種下,縱然是劍圣這等境界的絕世強者,也絕難擺脫和抗拒。
云澈目光陰沉的盯著凌天逆:“你就這么走了,難道就不怕我因此記恨在心,某一天殺上天劍山莊,將你們天劍山莊,變成第二個焚天門嗎!不要懷疑我有這樣的能力……三年前,我毫無玄力,一年半前,我奪得排位戰位,現在,我可以一個人滅掉焚天門……雖然現在我無法一個人打敗你,更不可能毀掉天劍山莊,但,兩年,最多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天劍山莊化作廢墟……你相不相信!!”
三年的時間,從毫無玄力,到可以重傷凌天逆,這樣的成長度,可謂曠古絕今,驚世駭俗,甚至讓人不寒而栗。誰都無法想象,以這樣的成長度,再過兩年的時間,云澈的實力,將達到一個怎樣恐怖的境界。
或許那個時候,他真的可以一個人,匹敵整個天劍山莊。
凌天逆的身軀再次一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輩,叫囂著要一個人滅掉天劍山莊,這原本,應該是個可笑到極點的笑話,但凌天逆不但笑不出來,反而遍體寒。就算是沒有心魔,云澈的這幾句話,也足以讓他膽戰心驚。因為今天,他已經親生領教了云澈的可怕……甚至,他已然在極度后悔著來追殺云澈。到最終,他沒能殺的了云澈,反而自身重傷,還被留下心魔,更是為天劍山莊,招致了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云澈微咬著牙道:“因為要殺我的只有你,而不是整個天劍山莊,甚至我連你,都沒有殺……因為小杰是我的兄弟,我絕不愿意對他的親人下手。我說這些話,是想讓你知道,我并不是你口中的窮兇極惡之人,我做什么事,殺什么人,自有我自己的準則和底線。我和焚天門之間的恩怨,與他人毫無干系,若是焚天門殘羽或后人來找我報仇,那是天經地義,而你凌天逆……你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憑什么以審判者的資格出現在面前,還聲稱要‘替天行道’!”
“我雖然還有殺你的足夠余力,但今天,我放你一命,日后,我也不會去找天劍山莊的麻煩,如果你依然認為我是那種泯滅人性的萬惡之人,那你大可以在傷好了之后,再來殺我!”
凌天逆雙目閉合,長嘆一聲:“或許,真的是我錯了,今日我既已敗,將來,也更不可能殺的了你。我也真心的希望……是我錯了……”
“杰兒,我們走吧。”
凌杰回頭看了云澈一眼,眼神里有感激,有崇拜,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復雜,最終,他沒有說什么,轉過身去,將凌天逆扶上風烈鳥,絕空而去。
“呼……”
云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倒下,剛好依在了夏傾月柔軟的胸前,他閉上眼睛,輕輕的道:“傾月,先不要走,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需要你的保護……”
說完,云澈的意識再也無法支撐,陷入了完全的空白之中……
消息傳來,蕭絕天手足冰涼,頭皮麻,腦袋都差點炸開。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蕭薄云沉著臉道:“凌天逆的確如我們所預料的出手,而且追殺到了蒼風皇城,但他和云澈交手,卻非但沒有殺了他,反而被云澈和聯手重創,云澈最后有意收手,否則,凌天逆說不定直接死在了云澈的手上。他們就在皇城之中交手,皇城之中無數人都親眼所見。”
“另外,夏傾月是以冰云仙宮的名義來協助云澈,不惜面對凌天逆出手……云澈一個人的實力已是恐怖無比,他的身后,居然還有冰云仙宮的全力庇護!另外,據說在場之人都聽到了‘冰夷神功’四個字,夏傾月,說不定已經練成了傳說之中冰云仙宮的無上玄功,云澈和夏傾月兩人夫妻聯手,凌天逆都只能敗陣,整個蒼風,根本沒有人可以匹敵!”
蕭絕天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滿頭大汗。
“宗主,云澈在重傷凌天逆后,自身也力量大耗,還當場昏迷,現在一定虛弱不堪,我們要不要……”蕭薄云雖然沒有說下去,但他的語氣和眼神已表達的足夠清楚。
蕭絕天的眉頭微微一動,隨之忽然問道:“夏傾月有沒有離開?”
一聽此言,蕭薄云臉色微變,隨之搖頭:“她帶著云澈到了蒼風皇宮,并沒有出來過。”
“相傳冰夷神功是威力還要勝過天劍神訣的無上玄功,如果夏傾月真的練成,那么就連我的父親,都可能不是她的對手,我們拿什么去在夏傾月的保護下暗殺云澈!一旦暗殺不成泄露蹤跡,我們就連最后的一點妥協余地都沒有了!”蕭絕天恨恨的道。
他猛的起身,道:“馬上準備紫脈天晶、紫玉金鱗膏、赤鷹玄血,由你親自去慰望云澈。再帶上紫晶三十斤,白玄玉二十斤,另從門下十八歲以下女弟子中,挑選三個資質、姿色上乘的女弟子贈予云澈……今日天黑之前就啟程,務必在云澈傷愈之前送到。”
紫脈天晶、紫玉金鱗膏、赤鷹玄血……這是蕭宗所擁有的萬千靈藥中,最為珍貴稀少的三種,為了向云澈表達自己的誠意,蕭絕天可謂是狠著心下了血本。蕭薄云聽在耳中,肉痛的全身直哆嗦,但事到如今,面臨著被滅門的威脅,他們也別無選擇。
云澈昏迷了整整兩天,才終于醒了過來。
他之所以昏迷這么久,主要原因并不是力量透支過重,而是精神損耗太過巨大。畢竟,以他目前的能力,使用龍魂領域終究太過勉強。
“你醒了。”
云澈剛睜開眼睛,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張松軟的床上,周圍,是繡著金羽鳳凰的華麗幔帳,鼻尖,飄逸著一抹淡淡的馨香氣息。他側過目光,在床邊看到了夏傾月的曼妙身影。
“傾月……”云澈呼喊了一聲,聲音有著干澀,全身依舊充斥著深深的乏力感:“我睡了幾天?”
“兩天,”夏傾月轉過身去:“我去喊他們。”
“啊……等等。”云澈連忙出手喊住她,夏傾月的腳步也隨之停下。
“這次,幸虧你來了。”云澈微笑著道。
夏傾月側過身來,聲音幽冷而輕柔:“沒有我,凌天逆同樣殺不了你。”
“他雖然殺不了我,但我最終也只能落荒而逃。而有你在,我卻可以讓他灰頭土臉的回去……結果,完全不一樣。”
“……凌天逆被你重傷,現在外面都在盛傳,蒼風第一人的名號已經可以易主。”夏傾月看了云澈一眼。
“是么……不過名號這東西,從來都是最沒有用的。”云澈很平淡的說道,他雙目直直的看著夏傾月,忽然道:“傾月,你離我近一點好不好?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看看你了。”
忽然變得曖昧的話語,讓夏傾月的呼吸頓時出現了少許的紊亂,她身體未動,但過了一小會兒,她還是輕移腳步,坐在了床邊。
云澈也在這時坐起身來,他現在雖然身體乏力,但玄力并不虧空,昏迷的這兩天,他的玄力已恢復了三成左右。如今他醒來,恢復的度也將數倍的加快。在夏傾月剛剛坐在床邊時,他忽然伸出手臂,小心的抱住了夏傾月的肩膀。
夏傾月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挪開:“你……”
“傾月,閉上眼睛。”云澈輕柔而堅定的從后方抱住她,手臂緩緩下滑,從肩膀,緩緩摟至弱柳般的纖腰上,近距離看著夏傾月,她的容顏,完美到近乎夢幻。
“你要……做什么?”忽然被他這樣抱住,夏傾月的呼吸徹底亂了起來,全身更是僵在那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掙扎擺脫。
云澈的臉緩緩的靠近,如有魔力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傾月老婆,我們都已經成親三年了,但三年夫妻,我卻一直都沒有親吻過你,這次……讓我親你一下好嗎?”
“……”云澈的聲音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從她的耳畔,緩緩移動向她的臉頰,甚至碰觸到了她的唇瓣,夏傾月全身僵住,從未有過如此經歷的她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個人如同從一具傲雪冰蓮,變成了一個木偶。
云澈的臉頰緩慢靠近,就在他馬上就要碰觸夏傾月的唇瓣時,一股倉惶而冰冷的力量忽然將他沖開,夏傾月站了起來,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慌亂的說了一句“我去告訴他們你醒了”,然后逃也似的離開。
云澈被推的一腦袋撞在墻上,痛的一陣齜牙,他摸了摸被撞到的地方,小聲而憤憤的嘟囔著:“等我到了天玄境,我非對你來個霸王硬上弓不可……啊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