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神域,星神界外。
梵天神帝與宙天神帝,浩大東神域實力、地位最高的兩人此時皆身處星神界邊緣,看著星魂絕界,兩大神帝的神色都并不平靜。
雖然星魂絕界張開,但外圍那個連通四大王界的次元玄陣卻并未關閉。這時,玄陣光芒一閃,一個沐浴在月華之芒的人從緩步走出。
月神帝!
東神域四大神帝之三,皆不約而同聚于此處。
“呵呵,看來你終究也是坐不住了。”梵天神帝笑道。
對于梵天神帝與宙天神帝在此,月神帝毫無驚訝,他盯視著星魂絕界,但縱然以他的實力,靈覺也無法探入其,他轉首問道:“星神界正在籌備何種大事,兩位神帝可有眉目?”
“連星魂絕界都已張開,任何人都不可能探知到一絲一毫,又怎可能有眉目。”宙天神帝道:“一次星魂絕界出現,還是在星神界創界之初,那一次事關生死存亡,不得不開。如今再次出現……必是事關命運的大事啊。”
星神界若是真的命運改變,那關系到的可不僅僅是星神界自身,東神域四大王界的格局也必將因之而變,這三大神帝不可能淡然視之。
三大神帝眉頭蹙起,梵天神帝道:“星魂絕界的消耗必定極大,如今已持續了數日,應該已撐不了多久了,到時,一切便知。”
只是他們都心知肚明,星魂絕界關閉之日,便是一切已完成之時。那時的結果,他們此刻根本無法預料,更無法更改。
這時,一道不正常的能量波動從西方傳來,且以極其之快的速度逼近著。
三大神帝同時側目:“這個氣息是……”
月神帝的反應最大,幾乎是瞬間轉過身來,沉眉道:“遁月仙宮!?”
遁月仙宮的極致速度,連神帝都難以追及。云澈從龍神界一路至此,遁月仙宮始終保持在極速狀態,沒有哪怕一個瞬間的停止與減緩。
短短三日,從龍神界飛至星神界,這是在常理認知做夢都不可能相信的速度,但對云澈而言,卻依舊慢到寸息如年。
在玄神大會得到的那枚他本以為沒太大用處的天辰玉,卻連番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當初助他擺脫了千葉和古燭,助他到了輪回禁地……如今,又帶著他在跡般的時間里來到了星神界。
遁月仙宮的速度飛墜的流星還要快猛絕倫不知多少倍,在尖銳到足以撕裂千里的破空聲,遁月仙宮在三大神帝的視線驟飛而至……
然后狠狠的撞擊在星魂絕界。
以當世最極限的速度正面撞擊是何等概念?那一剎那的碰撞之音宛若天星轟撞,整整千里區域的氣流在一瞬間徹底大亂,卷動起無數的災難風暴。
星魂絕界在如此撞擊下卻巍然不動,哪怕是撞擊的心點,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遁月仙宮畢竟是遁月仙宮,它在可怕絕倫的撞擊下橫翻出去,卻也并未受到明顯的損傷。但云澈卻是一點都不好過,太過可怕的撞擊如一口萬鈞正胸口,讓他當場一口猩血噴出,但他根本顧不平息氣血,目光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星神界,一聲大吼:“禾菱,我們走!”
禾菱化作一道碧綠光華,回到了天毒珠之,云澈也在同一個剎那脫出遁月仙宮,直沖星神界。
“云澈!?”
可怕的撞擊雖然卷起了千里風暴,但自然不可能影響到三大神帝,云澈身影現出的第一時間,三大神帝的目光和氣息便同時鎖定在他的身,每一人都是面露驚色。
當初云澈沒能入宙天珠,且不知所蹤,但一年時間過去,已足夠東神域知曉他的去向。畢竟,龍神界,可是有不少人識得遁月仙宮。
他們都已知道云澈如今身在龍神界,很可能還在龍皇的庇護之下……畢竟當初龍皇可是當眾提出欲納他為義子。
尤其梵天神帝,他不僅知道云澈在龍神界,還知道他定身處輪回禁地。因為普天之下,唯有輪回禁地的龍后神曦可解梵魂求死印。
得到龍后神曦的庇護,得到龍皇的庇護更要讓人難以置信百倍!
千葉影兒明知云澈必定在輪回禁地,還知道他在解她以不小代價種下的梵魂求死印,卻是從未想過要去龍神界將云澈抓回,不是她進不了輪回禁地,而是不能……或者說不敢。
招惹龍皇……也僅僅是招惹龍皇,而且身為天下至尊,海納百川,他都不一定愿意和一個小輩女子計較。而且不碰觸到底線,龍皇也斷不愿意和梵帝神界撕破臉。
但若是招惹龍后神曦……那威凌天下,傲視混沌的龍皇會直接變成一頭瘋龍!且是世最可怕的瘋龍。
這絕不是玩笑,因為龍后神曦是龍皇最不能碰觸的底線與逆鱗。這在數十萬年前,便是龍神界,乃至整個神界的共識。
(所以,云澈若是一輩子不離開輪回禁地,那他一輩子都會安安穩穩,想有危險都難……前提是不被龍皇發現神曦和他的特殊關系。)
三大神帝同時在側,云澈目光從他們三人身掃過,身體卻沒做任何停留,直沖星魂絕界。
而他目光轉過之時,三大神帝同時心里一動。
因為他的眼瞳,竟是赤紅如血。
看到云澈安然無恙,一直心抱憾的宙天神帝心大松,他向前道:“云澈,你怎么……等等!那是星魂絕界!”
看著云澈全速撞向星魂絕界,宙天神帝迅速出聲喝止,但下一個瞬間,在三大神帝的視線之,他們都眼睜睜的看著的云澈的身軀居然在剎那停頓后,從他們都無法破開的星魂絕界一穿而過,進入到星神界的領域,然后又遠遠而去。
“這……”宙天神帝驚愕。
梵天神帝一個閃身,來到了云澈穿過星魂絕界的位置,手掌碰觸,卻又瞬間便被彈回。他眉頭微沉,道:“能如此穿過星魂絕界的,唯有十二星神。難道說……云澈的身有著某個星神給予的精血?”
星神精血,何其珍貴,斷不可能輕施于人。但他們親眼看到云澈直接穿過了星魂絕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解釋。
“他本該在龍神界,忽然現身于此,而且神色匆忙倉皇,還穿過了星魂絕界……必定和星神界正在進行的大事有關。”宙天神帝皺著眉頭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云澈在玄神大會的最后沒有選擇梵天宙天,卻反而擇選了星神界,還毫不猶豫的隨星神帝去到了星神界……宙天神帝頓時若有所思。
而月神帝的心里則他們更加復雜一分,看著云澈遠去的方向,他心一聲暗嘆:傾月居然把遁月仙宮給了他……哎,終歸還是女兒家啊。
穿過星魂絕界前的那一刻,云澈呼吸、心跳全部死死屏住,心拼命乞求著一定要成功……終于,跡發生,他的身體直穿星魂絕界而過,甚至沒有感受到明顯的阻隔之力。
當初茉莉離開時,為云澈留下了一滴她的星神血,她留下的言語,告訴云澈這滴星神血可以增加他的壽元與體質,但實則,在她的私心,又何嘗不是為了將自己軀體的一部分與云澈永遠融合,此生不離。
那時的她一定不可能想到,她留給云澈的這滴星神精血,讓云澈穿過了本該不可能被穿過的絕望結界,也徹徹底底改變了她和云澈的一生。
進入星神界內,云澈迅速再次喚出遁月仙宮,以極限速度飛向心星神城。
茉莉,等我……我絕不會允許你一個人任性……
絕不……
一道流光劃過星神界的空,快到了一眾星神界強者都肉眼難辨,更不可能追及和阻攔。
星神界的版圖并不大,沒過太久,第二層星魂絕界便已在視線之。而這層星魂絕界之后,便是他曾去到過的星神城。
目標近在咫尺,他不知道里面已經發生了什么,不知道茉莉還是否安在,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此去的結局。
但,他的心卻沒有半點害怕惶恐,連一直充斥心魂每一個角落的心焦,也在這時快速的平息下來,內心一片不可思議的平靜。
砰!!
又是一聲巨響,遁月仙宮再次撞擊在一層星魂絕界,同一個剎那,云澈也已離開遁月仙宮,身體穿過第二層星魂絕界,從空直墜而下。
星神城心玄光漫天,隨著儀式的啟動,所有星神、長老的軀體與力量都與獻祭之陣牢牢連結,在儀式結束之前,他們將無法動彈,更無法將力量抽出……強行斷更是絕無可能。
籠罩在他們周圍的結界,與封鎖茉莉彩脂的結界也都發生了異變,隨著力量的集,這兩層結界星魂絕界還要堅韌,哪怕此刻有人想要打斷,縱是東域其三神帝齊至,也絕無可能做到。
一種沉重無的力量從所有的方位襲至,籠罩著茉莉與彩脂的軀體與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這股力量在血祭之陣下,將一點點剝取茉莉與彩脂的血肉、靈魂與力量,然后與星神帝的軀體力量相融,衍生著他們所期盼的“質變”。
在這股可怕的力量之下,茉莉和彩脂被完全的壓制,無法動用一絲掙扎的力量,哪怕想要自我了斷都無法做到,更不要說逃脫。
“姐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彩脂雙瞳空洞,她癡癡怔怔,一遍一遍的重復著這句話……她的認知崩塌,她的世界崩潰,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么的陰暗……
成功繼承天狼神力那一天,感受著身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她本是欣喜滿足,因為她可以不再受人低視欺凌,不用再卑微無助,茉莉回來后的這些年,她更是希望自己能更快變得強大,將來可以保護姐姐……
原來一切……都是深淵與噩夢……
反而害了她最后的親人……
彩脂此時呈現的,是茉莉一直以來最擔心,最怕見到的狀態。她用僅存的力量抱緊彩脂,輕聲道:“彩脂,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愚蠢……居然相信那老賊還殘存著人性……是我太過愚蠢……我早該帶你一起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再回來……”
悔也好,恨也好……一切都已經晚了。
腦閃現過云澈的身影,茉莉更是痛苦的閉了眼睛。她那日將彩脂強行許配給云澈,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牽制云澈的怨恨……她太了解云澈,若是將來云澈知道了她被獻祭而死,必會恨極星神界,會為了復仇喪失理智。
他希望云澈到時候能記得彩脂已是他的妻子,記得他許下的承諾,從而不至于做下太過失智之舉。
但現在,不僅她,彩脂也將與她相同的命運。將來云澈知曉一切后,反而……會更為加重他的怨恨與瘋狂。
云澈,請你好好的活著,無論如何……哪怕是為了給我和彩脂報仇,也要好好的活著。
這是她最后的掛念與奢望……只是,卻在短短數息之后,便被徹底打破。
砰!!!!
隨著一聲巨大無的撞擊聲響起,一個人影從星神城的空驟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