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突破了。”
千葉影兒現身云澈之側,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借助永暗骨海的上古陰氣,一年連跨神君境兩個小境界,按照這個速度,再加上你的邪神玄脈似乎并不存在‘瓶頸’,再有差不多四五年的時間,便可突破神君境界限,成就神主。”
“不必說了。”云澈直接轉身:“回劫魂界。”
回到劫魂圣域,魔女蟬衣和魔女玉舞已是迎出:“拜見魔主。”
在這一年間的“黑暗生長”下,眾魔女、蝕月者、閻魔都與各自所承的魔神之力達成了更深的契合。玉舞和蟬衣的修為也因此有了極大的進境,直入神主境九級。
而以正常的修煉和契合速度,這個進境,至少也要千年以上。
“你們主人呢?”云澈問道。
“回魔主,主人她這段時間都不在圣域之中。不過主人已得到魔主突破的消息,應該很快便會回來。”
蟬衣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一個嬌柔綿軟的聲音:“我的魔主大人,你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嗎?”
任誰都知道,這句話是在訴說云澈“復仇”的迫不及待,但從池嫵仸唇間吐出,卻宛似春閨,玉舞和蟬衣的臉頰更是在瞬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酥粉色,螓首也稍稍垂下。
池嫵仸現身,依舊那般的妖媚絕艷,只是……微帶些許的倦意。
云澈加冕魔主之后,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給予各界強者永劫恩賜,以及賜予核心力量黑暗生長,而北神域內外的布局,都是壓于池嫵仸一人的身上。
“十級神君已成。”云澈面無表情,但,他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黑氣在涌動:“可以開始了!”
對于黑暗玄力,云澈有著最極致的駕馭力。這般輕微的黑暗失控,在云澈身上太過罕見。
他真的……早已迫不及待。
在北神域的這些年,他心中的惡魔,每一息都在狂躁的想要沖破他的軀體。
“好。”沒有如千葉影兒那般再試圖規勸,池嫵仸緩緩頷首:“棋局也已經布好。接下來,就是拉開這片黑暗的幕布了。”
“不過在這之前,需先重新捋清所有可能的變數。”池嫵仸美眸輕轉:“云澈,第一個舞臺,你現在依舊決定是那里嗎?”
“對!”
云澈抬手,身前頓時現出了一口灰白色的大鼎。
正是在太初神境,云澈強殺太垠尊者時順手強奪的寰虛鼎。
作為宙天神界的神遺之器,寰虛鼎不僅在宙天神界,在整個東神域都算得上是最強的空間玄器。
先前因緋紅之劫而連通宙天神界到混沌邊緣的超大型次元陣,便是以寰虛鼎為核心載體所筑成。
只不過,寰虛鼎的核心力量需要宙天神力來催動,到了外人手里,雖可開鼎,但也只能淪為基本無用的死鼎。
池嫵仸伸手,將寰虛鼎移于身前,直接收起,然后軟軟道:“說起來,宙天神界那邊,前段時間倒是傳來一個不錯的消息。”
“什么消息?”千葉影兒問。
“宙天神界準備新立太子,就在一個月后。如此之快,倒是讓我都有些訝異呢。”池嫵仸輕悠悠的道。
被云澈施以黑暗契合后,北域玄者縱然脫離黑暗環境,身上的黑暗氣息也可完全駕馭內斂,再不需要擔心出現失控而瞬間為人所察覺。
也因此,北神域與其他神域的信息
獲取,早已開始出現了巨大的偏差……只是這一點,三方神域全然沒有意識到,也來不及意識到。
“宙清風嗎?”千葉影兒直接想到了那個最可能的人選,隨之不屑而笑:“另一個廢物而已。”
宙天神界的同代之中,便沒有一個堪讓她入目的人。
“是誰不重要。”池嫵仸淺笑淡淡:“得到這個消息后,我順水推舟,幫宙天廣為宣傳了一波,不過倒是把婳錦險些累壞掉了。魔主大人若有閑暇,可別忘了賞些雨露哦。”
“……的確是個不錯的時機。”云澈冷冷道。
“哦?”池嫵仸美眸忽轉,笑靨綻開,霎時妖媚無倫:“如此說來,魔主大人并不反對雨露獎賞婳錦咯?那晚些時候,我便讓婳錦去領賞了哦?”
“只賞一人,就不怕冷落了其他八魔女嗎?”千葉影兒輕哼一聲,斜眉淡笑:“何不九魔女一起,免得偏頗,他肯定樂意的很!”
“在進入‘舞臺’之前,我自會再給予她們一次黑暗契合。”云澈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池嫵仸輕咦,然后嬌笑出聲:“真是不解風情呢。”
千葉影兒冷聲道:“終于到了這一步,他現在腦中定然都是當年的畫面。”
“這也是為何,我沒有再勸他。”池嫵仸唇角媚惑的笑意緩緩消失,黑眸之中無聲凝起幽寒:“這一年中,我一直在看著北神域的變化,權衡著未來可能的戰局。”
“雖然,就上層戰力而言,北神域依舊遠遠比不上東、西、南三神域的任何一方。但……戰幕的確可以拉開了。”
“因為決定勝敗和最終命運的核心,不是雙方的綜合力量,而是……云澈!”
北神域的上層力量雖然在這一年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依舊遠遠比不上其他任何一方神域,這一點無可辯駁。但,千葉影兒也絲毫沒有訝異池嫵仸的后半句話,她的金眸也凝起寒意,問道:“對于云澈成為北神域的魔主,外界評價如何?”
“傀儡。”池嫵仸回答:“而且是可笑的傀儡。”
“果然啊。”千葉影兒漠然一笑。她自認,如果這些年她沒有跟隨在云澈身邊,而是依舊屬于東神域的人,一定也會如此認為。
畢竟,東神域一個被各界追殺,狼狽竄到北神域的小輩,居然被北神域奉為“魔主”?
就因為他身負邪神傳承?北神域再怎么“窮鄉僻壤”,也著實太可笑了些。
哪怕,三方神域的所有生靈都知曉了劫天魔帝曾經歸世,都知曉了云澈還身負魔帝傳承的事,也同樣會引為笑話,甚至會更確定他只是“傀儡”。
宙天神帝知曉了云澈實力的可怕變化,但這種夸張的變化雖造成震驚,但還不至于引起什么警覺,畢竟北神域就是北神域,哪怕再多一個甚至數個神帝,也依舊只是一群被封在牢籠中的魔人。
他們對云澈的忌憚,是他的未來。
只是,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這短短幾年間,北神域因云澈有了多么巨大的變化,更不會想到,“未來”會來的如此之快。
“沒有警覺的敵人,是最容易一劍封喉的。”池嫵仸徐徐而語,隨之一聲自嘲:“倒是沒想到,北神域這百萬年的卑憐,反倒成了最大的優勢。”
“確定要開始了嗎?”千葉影兒忽然問。
“當然。”池嫵仸看著遠方:“和魔主大人的約定,我又豈敢違背。”
“而且呢,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池
嫵仸繼續道:“魔主大人對于我們,也始終都有保留和隱瞞。”
千葉影兒:“……”
“當對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包括你我,這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讓人欣慰的成長,到時候,說不定會帶給我們無法預料的驚喜。”池嫵仸再次微笑起來:“他是如此的急于復仇……但另一方面,復仇對他既然如此重要,再加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如何落得今日下場。那么,若不是心懷足夠的把握,他會踏出這一步嗎?”
“哼,你對他,倒是真有信心。”千葉影兒道。
“哎,”池嫵仸幽幽一嘆:“畢竟是自己的男人,不相信,又能如何呢?就算真的只是單純的任性,也只能由著他。”
聲音落下,她美眸看了千葉影兒一眼,輕笑一聲:“當年,沐玄音就是這么慣著他的。”
“……”千葉影兒忽然伸手:“把寰虛鼎給我。”
“哦?”池嫵仸先是驚訝,當她注意到千葉影兒眸中的神光時,稍稍一怔:“你是想……”
“我身上的血債和罪孽早已足夠下十八層地獄。”千葉影兒冷冷說道:“這種事,當然要由我這個惡人來做。”
“我身上有逆淵石,可以更改氣息。而且……由我來做,最不會露出破綻。”她的目光越發的陰暗:“因為我遠比你,比北域的任何人,都要了解宙天。”
短暫的猶豫,池嫵仸輕輕點頭:“好。”
寰虛鼎現出,交到了千葉影兒手中。
她手指一點,一抹魂芒飛向了千葉影兒:“這是最適合的三個星界,你準備何時動手?”
“現在!”
聲音猶在耳際,千葉影兒已是飛身而去,卻不是云澈所去的反向,更沒有向他打招呼,而是極速飛向了南方。
很輕的一聲嘆息,池嫵仸低語道:“婳錦,去吧。”
另一抹身影從遠處飛起,追向了千葉影兒所去的方向。
浩瀚陰沉的黑暗星域。
千葉影兒的身影在這里停駐,她的前方,是一個頗大的北域星界。這是一個下位星界,相對臨近北域邊境,黑暗氣息略微單薄,但在這一片黑暗星域,亦有著赫赫威名。
千葉影兒手掌抬起,寰虛鼎現出,灰白色的鼎身在她注入的力量下快速放大,直至數里之巨。
與此同時,一股無比沉重的威凌也籠罩了這片星界的所有生靈,讓他們都下意識的抬頭,在看不見的恐懼中窒息戰栗。
雖無法動用寰虛鼎的空間神力,但作為上古神物的它,卻是一件極佳,幾乎不可能被當世之力摧毀的力量載體。
力量傾注足夠,隨著千葉影兒手掌輕輕一推,寰虛鼎化作一顆蒼白流星,飛墜而下,無情的轟撞在視線中的星界之上。
毀滅的神光和轟鳴鋪滿了周圍所有的空間。星界沒有星球那般脆弱,但神主之力對一個下位星界而言,依舊不啻于滅世天災。
寰虛鼎力量爆發的剎那,脆弱的星界被一瞬轟開無數的裂痕,又在下一瞬間直接碎裂,埋葬著無數的山川、河流和生靈。
凄慘的哀嚎、絕望的氣息、鮮血的味道……千葉影兒漠然的看著,毫無動容。
一如當年視萬生如草芥的梵帝神女。
今天還有一章,但肯定會很晚。建議早睡不等——保護頭發!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