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當裂痕蔓延至玄力屏障的最邊緣時,玄血障終于完全崩裂,碎成無數飛散的玄力碎片。云澈的“隕月沉星”就如出閘猛虎,狂暴向前,重重的轟擊在風越的胸口上……從屏障到風越胸口只有不到半尺的距離,卻帶起震耳的呼嘯聲。
轟!!
風越的耳邊響起一聲磐石爆裂般的巨響,他的雙耳、大腦一片轟鳴,感覺猶如被一口萬鈞大錘砸在胸口,一口血箭狂噴而出,身體如一道被射出去的箭矢倒飛而去……他倒飛所經之處,下方地面被隕月沉星那狂暴之極的力量犁出了一道越來越長的深溝。
風越的身體飛出了高臺,越過了密集的圍觀人群,足足飛出了近二十丈的距離才砸落到地上,然后又如滾地葫蘆般滾出很遠,趴在那里,再也沒有了動靜,身下,一灘猩紅的血液緩緩蔓延。
這一剎那,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之中。
云澈緩緩的收回手掌,他的前方,一道深深的溝壑一直蔓延到十丈之外,觸目驚心。他嘴角一絲冷笑一閃而過。他這個人對自己的敵人從來不會有什么憐憫可言,如果這里沒有外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個風越擊殺,但這里畢竟是蒼風玄府,而他也是即將成為蒼風玄府弟子的人,斷然不會對風越下殺手。不過,接下來至少一個月,風越別想從床上下來,更別想妄動什么玄力。而且,赤玄屏障被強行擊破,對風越的壽元和玄脈也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傷,后果,絕不是玄力下降一級那么簡單了。
所有目睹這一切的人全部鴉雀無聲,看著那飛出幾十丈,生死不知的風越,看著那道又長又深的溝壑,他們的全身都泛起冷氣,看向云澈的目光就如在看一個怪物!
風越的最強能力就是防御,而他在不進攻,所有玄力集中于防御,甚至最后不惜永損自身使出保命禁技的狀態下,還是被云澈三招轟成了重傷。沒有人懷疑,若不是一攻一防,而是正常交手,風越依舊會被云澈打敗,而且可能敗的更快更慘!
入玄境十級完敗真玄境三級!而這其中不僅僅是三級的差距,更是隔著一道境界的鴻溝,在所有人原本的認知里,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這樣的事實卻真實的呈現在了他們眼前,顛覆著他們的認知。
亭子里的秦無憂早就已經站了起來。有著地玄境的極強玄力,又身為蒼風玄府中府導師,他的見聞何其廣博,心境何其堅韌,此時卻是激動的面色通紅。這一刻,他終于開始真正的明白,為什么藍雪若會那么執著的選擇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窺視命數和氣運帝王心訣,果然不是徒有虛名。
“呵呵,你帶回來的這個小家伙,還真是不得了啊。”
秦無憂的身后,一個一身青袍,黑須垂胸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過來。他的長相和秦無憂有些相似,但看上去比秦無憂要小上一些。他站到秦無憂身側,看著高臺上的云澈,滿臉的贊賞。
“他可是蒼月公主選中的人啊。”秦無憂緩緩說道。
“哦?”中年男子臉上微露驚訝,然后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高臺上的云澈已完全成為了所有目光的焦點,尤其是那些剛剛通過考核的新進弟子,無論男女,每一個人的眼神都變的無比的狂熱,之前被風越揍的鼻青臉腫的弟子們狂熱敬佩之余,更是滿心的感激和解恨。云小凡倔強的直起上身,雖然身上疼痛難忍,但嘴角卻露出驚喜的笑,看向云澈的雙目滿是崇拜和熾熱。
司空渡心中的震驚持續了很久才緩緩的壓了下去。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他很是清楚風越最后的玄血障有多么的強大,就連有著真玄境十級玄力的他,不認真起來也難以一擊轟破。
難怪秦導師對他如此看重,還特意親自觀看他的考核過程。能將入玄境十級的玄力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威力,此子的天賦簡直讓人無法不震驚……之前對他的擔心和警告,完全就是多余的。
云澈的目光在風越的身體上盯了一眼,環視四周,然后落在了傲巖的身上。
在風越被轟飛的時候,傲巖的臉色就刷的變成一片蒼白,此時忽然接觸到云澈那冰冷的目光,他全身一抖,身體不自禁的向后倉皇退了兩步,一張臉上滿是驚恐,額頭上的冷汗瘋狂落下。
云澈不屑的一笑,將目光移開,轉向臉色極其難看的齊導師,朗聲道:“齊導師,你一直在旁邊親眼見證,我和風越的‘三招之約’,應該是我勝了吧?按照之前的約定,以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風越就必須倒著走路。在場所有的朋友們也都請代為見證。”
齊導師的臉色一陣陰暗不定,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云澈!就算是你贏了……但不過是一場切磋,你竟然出手這么重!如此狠毒心腸,怎配成為我蒼風玄府的弟子!”
“呵……”云澈鄙夷的笑,淡淡道:“我的玄力才入玄境十級而已,而風越可是真玄境三級,我們相差這么遠,我怎么也沒理由不施展全力吧?只是我哪里知道風越明明有著這么高的玄力等級,卻只是個草包,居然連入玄境層面的攻擊都受不住,這能怪我?再說,風越之前也是說了,府中弟子切磋,受傷是常有的事,齊導師你也默認。風越重傷云小凡,你半句都沒有斥責,現在我傷了風越,你卻來斥責我,甚至說我不配稱為蒼風玄府的弟子,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吧?”
齊導師畢竟是蒼風玄府的導師,作為玄府弟子,縱然是內府的弟子,也不會愿意輕易得罪,中府和外府更是半點都不敢。但云澈是什么性子?誰給他臉,他就給誰臉,誰不給他臉,就算對方是天王老子,他也絕不給對方半點顏面。齊導師怎么都沒想到云澈一個即將入府的弟子竟然當著眾人之面裸的指責和譏諷他,而且說的有理有據,滴水不漏,讓他根本都無從反駁,直憋的老臉通紅,怒氣橫生卻又無從發作。
司空渡走了過來,笑吟吟道:“齊長老,這次的考核,云澈肯定是過了吧?和風越的三招之約,也是云澈贏了,在場所有的人可都是親眼目睹。相信齊導師一向公正嚴明,不會有任何異議。而且,云澈在考核中直接擊敗中府弟子風越,那么,云澈入府之中,完全可以直接進入中府,這一點,齊導師也不會有異議吧?至于接下來的戰力考核,既然風越已經重傷,那就由弟子代勞,齊導師你覺得呢?”
齊導師的面孔一陣輕微的哆嗦,他憋了半響,只能狠狠的“哼”了一聲。這事是發生在中心廣場,數不清的眼睛目睹了整個過程,他就算是想要護著風越,刁難和報復云澈都根本不可能,否則,他自己都別想繼續在蒼風玄府繼續待下去。
直接進入中府?人群之中傳來片片的驚呼聲。尤其是那些新入府弟子和一直停留在外府,根本沒希望能入中府的弟子都是滿臉的艷羨。在蒼風玄府中,要進入中府,玄力至少要真玄境三級,風越就是中府的最末流弟子。而云澈的玄力雖然只有入玄境十級,但他擊敗風越卻是人人所見,完全有資格直接躋身中府。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驚雷般的吼叫聲從人群后方傳來:
“閃開!哪個是云澈,給老子滾出來!”
喊叫聲中,人群被粗暴的分開。一個身材高大粗壯,年紀二十歲上下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的身后,赫然跟著慕容夜。慕容夜的整張右臉依舊紅腫一片,那道傷痕雖然早已止血,但還是血淋淋的嚇人。一看到高臺上的云澈,他眼睛一瞪,伸手一指,扯著嗓子叫喊起來:“堂哥!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
“那個人的臂章……也是內府弟子!”
“是天玄榜第七十三位的慕容逸!今天這是什么狀況,這些平時大半年都不一定能見一次的內府弟子,今天竟然一次出現了兩個!”
“聽說這個慕容逸的父親是鎮北元帥啊!不但天賦驚人,而且勢力滔天……他看上去是針對云澈來的?不會是云澈得罪他了吧?”
“得罪內府弟子,還是鎮北元帥之子,那以后可有他受的了。”
沿著慕容夜所指,慕容逸橫了云澈一眼,一躍跳上了高臺,眼神陰桀的看著云澈:“你就是云澈?”
“是我。”一看到慕容夜,云澈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慕容夜的堂哥慕容逸的事,秦無憂才剛和他提起……果然這個廢柴被自己揍了之后,就發揮了廢物的特性,哭著喊著抱大腿去了。
“他的臉是你打的?”慕容逸一指慕容夜,目光陰沉的道。
“沒錯,就是我打的。”云澈非常坦然的承認。
“很好。”慕容逸緩緩的點頭,然后忽然目光一沉,身體驟然前沖,帶起一股如暴風般的洶涌氣流,右手成抓,如鷹鉤一般抓向云澈的喉嚨。
慕容逸的身體剛有動作,一個身影忽然從旁邊沖出,玄力外放,一拳撞擊在慕容逸的右爪上,“轟”的一聲,兩人同時倒飛出去,隨之咔嚓一聲,在他們雙手相撞的地方,足有一米多高的巖石高臺直接崩裂,半尺寬的裂痕直接蔓延到高臺的邊緣,將高臺齊整整的分成了兩半。
一股玄力氣流迎面沖來,讓云澈身體一晃,險些仰倒,心中頓時暗暗吃驚:不愧是內府弟子!僅僅是余波,都有著這么驚人的威力。
慕容逸在反震力下落到了高臺邊緣,差點掉下去。他猛然抬頭,雙目怒視擋下他攻擊的那個人,沉聲道:“司空渡,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