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時間定在明天,紫荊花的軍隊尚需留在城外,等明天大軍啟程,才和曙光城堡的軍隊一起開拔。曙光城中軍營地方有限,也為了避免兩軍將士徒生無謂摩擦,故將紫荊花留在城外。奧魯本人對此沒什么意見,此刻營地漸漸安靜,畢竟夜已經深了。戰士早早入帳休息,以便明天有足夠體力行軍。
按照奧魯和萊福斯兩位爵士的計劃,他們打算兩天內便趕到落日城,再以絕對兵力圍城困敵,慢慢消磨他們的資源和士氣。這是之前風暴城下,他們兩人落下的陰影,不愿正面和艾倫沖突。因此接下來兩天,對于軍隊的戰士而言將是一次不小的考驗。如果體力不足,或毅力不夠,都有可能掉隊。
就在這個平靜安詳的夜晚,突然有人大叫了一聲:“著火了!快來人啊,馬廄著火了!”
馬廄處共有兩百匹戰馬,其中有五十匹是上等戰馬。這次為了能夠將精銳迅速運至落日城下,奧魯特意將精心飼養的這幾十匹上等戰馬拿了出來,好充當那些重裝步兵的坐騎。要是給燒死或受驚走丟,那鐵定是一大損失。聽到呼喊,馬廄附近的士兵連衣服也來不及穿,人人急忙跑出帳外,向著火的馬廄跑去。
馬廄無故出現幾處火點,已經有不少戰馬受驚,不安地嘶叫著。士兵們連忙取水滅火,一時間,馬廄附近的營地亂成一團。
“搞什么鬼?”
在營地的另一側,有士兵站到一個鐵皮桶上,踮著腳尖向馬廄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經升起一股黑煙,看樣子火勢不小。
“快下來,皮爾斯。”旁邊一個年經大點的戰士叫道。
這附近的營地共有十名士兵值夜,他們看守的是大軍的水源。這里百來桶干凈的清水將是士兵們路上解渴的甘露,在明日會隨大軍由后勤部隊運往戰場。
那老兵是一名小隊長,年輕的士兵不敢違抗隊長的命令,從水桶上滑了下來。剛想說什么,臉色突然一變,接著尖叫道:“小心身后,隊長!”
“什么?”隊長一怔,突然胸前冒出一截刀鋒來。刀鋒上,還淌著從心臟中帶出來的熱血。
皮爾斯張嘴要喊,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按住他的嘴巴。跟著一把涂黑的匕首在他脖子處抹過,結束了這年輕士兵的生命。而這個囤放飲水的陣地,所有看守的士兵已經被悄無聲息地干掉,干掉他們的是暗刃的戰士,幾名暗刃相互打了個眼色,迅速把尸體拖至附近的林地里掩埋,另有兩人則換上士兵的服飾,然后回到了營地。
他們摸出一種類似注射器的工具,將其鋒利的尖端扎進鐵皮桶里,拇指一壓,便把里面的東西壓進了水桶中。那是從羅杰處弄來的毒物,提取自某種劇毒生物。毒性猛烈,能夠迅速引發神經麻痹,最終導致機能癱瘓。普通人喝下毒水后,不出一分鐘就會停止呼吸。
暗刃將毒投進這些水桶后,沒過多久,一隊士兵前來交接。看見偽裝的暗刃戰士,一個小隊長問:“勞林他們人呢?”
暗刃戰士低著頭,支吾不答,只是朝營地后的林子看去。那名隊長罵了聲:“這家伙又偷懶抽煙去了?”
“等明天我非告訴將軍去,行了,這里交給我們了。”
自始至終,隊長都沒看清這兩個士兵的臉。大意地揮了揮手,便放任暗刃戰士離去,可他卻不知道,之前那支看守的小隊,已經全部埋尸在他們身后的林子中。
馬廄的火終于被撲滅了,可那幾十匹上等戰馬,至少有一半死了。它們不是被火燒死,而是喉嚨被銳器割開。顯然有人放火之前,便殺了它們。奧魯為此大發雷霆,并且徹查全軍,誓要找出始作俑者。這樣做自然沒有任何結果,只是徒然讓士兵一夜沒有合眼而已。
折騰了一夜無果后,奧魯只得作罷。到了第二天,和萊福斯的軍隊一起出發。這支近兩千人的聯軍浩浩蕩蕩地開出領地,直奔落日城而去。一切相當順利,行軍的速度并沒有因為昨夜發生的事故而耽擱多少。除了奧魯那支重裝步兵因為失去了部隊戰馬的緣故,以至落于主隊之后,卻還不至于被甩掉。
到了中午,軍隊停下休整,士兵排隊領取干糧和飲水時,終于出事了。
一些領了食物的士兵,剛吃了些東西,喝了幾口水。沒過多久,一個個小腹絞痛,有如千百把小刀一起割著內臟般,人人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接著開始失去知覺,最終停止了呼吸。其中強壯些的,也不過堅持了兩分鐘不到,便窒息死去。
奧魯和萊福斯正在一片林蔭地上看著地圖,突然聽士兵來報,兩人連忙趕去。只見營地中毒的士兵已經死了百來人之多,其它的發現不對,都不敢再吃東西。兩位爵士看著無故死去的士兵,心痛得臉色都變了。萊福斯咆哮道:“還不快檢查食物和水,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檢查的結果出來了。奧魯手下一名指揮官用兩匹老馬分別喂了干糧和水,吃干糧的那匹馬什么事也沒,喝水的那匹則很快中毒死去。而此可見,飲水被人投了毒。這個結論再加上昨夜馬廄失火,不用太大的想像力也足以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奧魯和萊福斯雖然不愿承認,可事實擺在眼前。很明顯,艾倫的手已經伸到他們軍營中來,而他們卻沒有提前覺察到這一點!
“在軍隊中分出一些人手,去附近尋找新的水源。這次給我仔細點,要再出什么差錯,你自己看著辦吧!”
在奧魯的咆哮聲里,紫荊花的指揮官灰頭灰臉地跑了回來,并指派一支步兵隊去尋找新的水源。至于軍隊的士兵,暫時只能吃干糧,水卻是一滴也碰不得。如此一來,士兵自然得叫苦連天。要知道人可以不吃飯,但無法不喝水。
這支聯軍的動態被幾雙眼睛看在眼里,在沒有引起軍隊的覺察下,一道人影迅速地離去。
傍晚時分,他抵達了位于五十公里外的一片無名效林中。剛入林,突然從草叢里冒出兩名持盾的山王戰士來,那人壓低了聲音道了聲“是我”,戰士才放他過去。他直接找到了貝爾摩德,再領到了林子深處的一片空地上。這片空地扎著一些營帳,艾倫聽到傳報,從其中一個營帳里出來。
這名暗刃戰士立刻把敵軍的動態報告上去,艾倫聽完,讓他下去休息。貝爾摩德等幾人圍了上來,人人等艾倫的命令。艾倫拿出一張地圖,手指落在其中幾個地方,然后微笑道:“通知全軍拔營,我們要連夜趕路。”
“你有什么計劃。”雷杰斯忍不住問。
“我們這點人,硬拼當然不會有好結果。不過騷擾游擊還是可行,他們出發前不是士氣如虹,那就拖到他們士氣低落。到時候再對付他們,也容易些。”艾倫收起了地圖,淡淡道:“捉迷藏的時間到了。”
奧魯打了個噴嚏。
此刻已是深夜,在中午的中毒事件結束后,休息過后的軍隊又不斷推進,在入夜時分停下扎營。戰士的士氣受了一些打擊,特別是附近沒有合適的水源取水,士兵無水可飲,人人口干舌躁。奧魯只能命人守夜時順便搜集露水,可那也只不過杯水車薪。
尚末抵達落日城便吃了記閉虧,奧魯又惱又怒,根本無心睡眠。他恨不得明天一早就能到達落日城,好殺艾倫一片片甲不留,才能出這口惡氣。
在帳蓬里翻了個身,毛毯下粗糙的地面讓奧魯想念自己臥室里的大床。他低聲詛罵了幾句,合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突然帳外響起爆炸聲,這聲爆炸來得毫無先兆。巨大的爆鳴聲震得奧魯兩耳發痛,他連盔甲也來不及披上,只捉起放在旁邊的一口巨劍沖了出去。
“怎么回事?”他捉住帳外一名士兵吼道。
士兵慌張地回答:“報告大人,我們的糧車給炸了。”
“什么!”奧魯怒道:“又是那個該死的艾倫,我們不是讓你們看好物資,怎么又給人家毀了。”
士兵哭喪著臉道:“這個,具體的情況,屬下也不知道!”
“廢物!”
奧魯又找來了指揮官,指揮官的報告詳細了一些。襲擊是從遠處進行的,當時負責看守糧車的士兵只見到一顆火球從遠處的黑夜中破空而來,擊中糧車,掀起了一陣爆炸。爆炸過后,火勢迅速蔓延,很快把幾輛糧車全燒了起來。還好士兵見機得快,總算搶救了部分食物。
這時又有士兵跑來報道:“兩位大人,我們發現敵人!”
“在哪?”奧魯大吼。
“就在營地外,正前方百米處!”
“什么?”奧魯一怔,敵人竟便在營地前。這么大搖大擺的舉動,無疑是對他們最大的挑釁。奧羅一張臉沉了下來:“去通知萊福斯爵士,還有,把我的重裝步兵調來。他們竟然自己送上門,那我就讓他們有去無回!”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