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丁撓了撓頭,突然深吸了口氣,再對著幽幽夜色下的森林吼道:“梅因,你這老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頭。快給我滾出來,否則我的黑陽破滅彈可就不長眼睛,落到哪里是哪里了!”
他的音量極大,夜又是如此寂靜,于是聲音傳遍了整個森林,驚起無數群飛鳥。森林中有幾個方位的燈光突然加強,弗丁看在眼中,將方位全記了下來。
這時一把聲音遙遙從森林的另一端傳來:“弗丁先生深夜造訪,亞歷山大本該歡迎。可弗丁先生的話未免太過份了,不知道我亞歷山大什么時候得罪了你。”
這把聲音絕非梅因。
弗丁腦海中滑過此次亞歷山大家族中的遠征軍人物,當即明白是誰,于是拄槍說道:“博肯,你能代表梅因,代表整個亞歷山大家族嗎?如果不能就給我下去,讓你混帳哥哥出來見我。”
接話的是亞歷山大家的博肯,風神的指揮官,也是梅因的兄弟。他的聲音再復響起:“這里是亞歷山大家族的防區,身為風神的指揮官,生在這片防區中的所有事務我都有過問的權利和義務。如果弗丁先生是來作客的,那么我歡迎。可如果你是來故意找茬的。貝思柯德名頭雖大,我家卻還不懼。”
弗丁笑了起來:“我來找茬,哈哈哈。原來亞歷山大家全是些縮頭烏龜,沒蛋的鳥人。博肯,少跟我打官腔,去問問梅因那老小子。究竟是誰在找茬,老子要是再慢那么一分片刻的,我家艾倫少爺就叫他給宰了!”
“貝思柯德不愿意徒然豎敵,可誰要是那么不長眼敢往我們家族繼承人身上下黑手,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梅因,你快滾出來,和我說說這筆帳要怎么算。你要再不吱聲,老子可就隨便放槍了。”
弗丁的黑陽破滅彈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那顆狙擊彈看著不長眼,但把亞歷山大家的防區整個翻過來卻不是問題。被他這么一威脅,博肯沒了聲音。可另一把聲音卻從西面的密林中響起:“槍魔弗丁果然夠狂,可你有沒想過,這里是聯邦的控制區,軍部是不會允許你亂來的。何況亞歷山大家挨著我史密斯家,要是不小心挨了你的流彈,那么貝思柯德又打算怎么賠償?”
這把聲音有持無恐,隱帶威脅之音,聲音中略帶金鐵之音,聽起來十分刺耳。如此特別的聲線,弗丁幾乎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他懶洋洋對著那把聲音的來向道:“蘭迪先生,內行人就少說外行話了。我這把槍雖然比不上卡普羅元帥的絕音,可也算得上指哪打哪。我就算把亞歷山大家的防區給掀了,也絕不會觸及史密斯家一毫一厘。倒是您,我知道史密斯和亞歷山大有聯盟的關系,可現在梅因對我家繼承者下手,如果蘭迪先生這樣也打算橫架一手,我弗丁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可那以后,外頭要怎么說史密斯家,嘿嘿,想必蘭迪先生也非常期待吧?”
此刻主持防區的正是史密斯家的當家人蘭迪,身為三大豪門之一,他又怎么會不明白貴族間這些游戲規則。規則很簡單,不管兩個家族如何彼此仇視,都禁止向后輩出手。特別是對方家族的繼承者,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規則。如果你想動手,可以,但那要做得漂亮。干得神不知鬼不覺,讓事后即便知道是你所為,卻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也只能啞忍,或從另一方面進行報復。
可如果像現在這樣,弗丁直接把話挑明,梅因對艾倫出手又給槍魔捉了個現行。那么史密斯再橫加干擾的話,只會引來打擊樂器。輕則名望受損,重則憑空豎敵。無論哪樣,皆非蘭迪所愿。于是西面森林處傳來一聲悶哼,便沒有聲息。
這時,從亞歷山大家的防區響起一把深沉的聲音:“你口口聲聲說我對你們家的小少爺出手,可有證據?”
這把聲音正是梅因,弗丁一聽,當即鎖定了方向,卻笑了起來:“梅因你也不是三歲小孩,難道老子會平白無故嫁禍給你。證據,我就是證據。你硬接了我的破滅彈,體內殘存了我的源力就是證據!如果這樣你還不愿承認,那你不是軟蛋是什么?”
“滿口胡言。弗丁,這里是防區重地,請你立刻離開。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梅因雖說得強硬,卻頗有點外強中干的味道。皆因他避開了弗丁的話鋒,明白人一聽,便知其中定有貓膩。
“不客氣?那正好,我就怕你太客氣了。”弗丁再不理會,鎖定了梅因的方向,抱槍從坡上一躍而下,猶如一頭大鳥般直撲底下密林。當即山腳下傳來一片驚呼,原是弗丁說話的時候,亞歷山大的風神已經派了一支軍隊過來。本來只是以防萬一,可誰也沒想到,弗丁真行動了!
頓時,這支軍隊有些亂了手腳。縱使上面撲來的只有一人,可那是槍魔弗丁,老霍恩手底下的席強者。只要年紀稍長些,都知道弗丁是個極不好惹的人。他的戰力堪比上將,但卻不像那些將軍般受到諸多約束。
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
幾乎在弗丁躍下山坡的同時,亞歷山大防區處兩道氣勢沖天而起,接著一黃一藍兩道虹光升上夜空,幾乎貼著森林樹海電閃而來,轉瞬間跨越千米距離!
可他們再快,也快不過弗丁。那兩道虹光亮起時,弗丁已經落到山腳,直面包圍著他的軍隊。他微微一笑,驟然做了個傾前的動作。風神的士兵在巨大的壓力下終于崩斷那最后一根理智之線,不知道是誰先開的火,總之山腳下突然就亮起了一片密集的火光。
在連綿的槍聲中,梅因氣急敗壞地吼道:“停下,誰讓你們開火的!”
聽到他的聲音,士兵才稍稍恢復理智,再加上身邊的軍官不斷叫著“停火”,于是士兵才停止攻擊。這時,那兩道虹光才堪堪趕到。自上而下地落到軍隊的最前面,梅因看了身邊自己兄弟博肯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看到自己臉上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