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魯斯早不是初嘗女人滋味的雛兒,在遇到瑪嘉麗之前,這名戰狼悍將的床頭并不乏陪.睡的女人。在最瘋狂的時候,曾有五六名女子和他大被同眠。可見到瑪嘉麗后,他卻像著了魔似的喜歡上這名外表柔弱的女孩,并不惜為她背叛了戰狼,背叛了喬伊。
就連杜魯斯也說不清為什么,仿佛瑪嘉麗對他施了魔法般,讓他陷入一個香甜的夢里。可這個夢境,在此刻卻被瑪嘉麗自己親手撕破,這是何其殘酷的一件事。
杜魯斯胸口起伏,眼角爬滿血絲,搖著頭不敢相信瑪嘉麗的話。
瑪嘉麗用杜魯斯才聽得到的聲音輕嘆道:“如果你可以帶我離開,或許我真會愛上你的。可惜你還是辦不到,我還不想死,所以我只能回去他身邊。”
“我可以的!”杜魯斯顫聲道:“我能做到的,相信我!”
瑪嘉麗搖了搖頭,朝喬伊走去。
喬伊笑了起來,笑聲暢快淋漓。他張開一條手臂,任瑪嘉麗撲進他的懷里。喬伊用力親了親女孩的臉頰,然后歪著頭看向杜魯斯道:“廢物,看到了沒有。我的女人你也敢帶走?真的以為這個小賤人會喜歡你嗎?不不不,她可不是你想像里那種女人,這條母狗也給不了你所謂的愛情!”
然后他用力揉動著瑪嘉麗的胸脯,甚至撩起她的衣擺,大手摸向女孩的神秘地帶。
對杜魯斯而言,再沒有比這更讓他不堪的羞辱了。男人一聲狂吼,全身源力勃發,周圍空間的氣氛顯得越來越壓抑,在杜魯斯的身后隱隱出現一頭異獸的虛影。這頭野獸形似猛獅,卻長雙翼,四爪踩著橘紅火焰,形相威猛。
那是杜魯斯的原祖投影。
投影一出,杜魯斯氣勢攀至巔峰。他抬頭,身后轟然升起一股狂暴的氣流,杜魯斯已經憤怒到極點,聲音卻平靜地可怕:“我要殺了你!”
“就憑你?”喬伊抽出伸進瑪嘉麗衣下的手,把女人一把推開。把破壞者扛在肩上便大步朝杜魯斯走去,每走一步,地面必定隱下一個清晰腳印,引得后頭一幫悍匪不斷高呼“喬伊”的名字,為他助威。
一聲咆哮,聲若郁雷,瞬間壓過所有高呼聲。
杜魯斯朝那個亂發飛揚,壯若魔神般的老人沖去。
喬伊于他曾是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
而他現在要嘗試擊跨這座高山!
杜魯斯拋開一切,挾帶最猛烈的力量、最強大的源力。將對瑪嘉麗的愛、對喬伊的恨、對現實的無奈,把所有情感全壓進這一拳中,照準了喬伊的胸口一拳砸下!
一道黑影,如瀑逆流,自下而上地沖起,橫在杜魯斯和喬伊兩人之間。
于是那轟出去的一拳,眼看就要砸中喬伊,可那段中間的距離,卻變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杜魯斯飛了起來。
破壞者抽在他下巴處,盡管只是擦過,可那戰錘上附加的狂暴源力卻讓他高高飛起。杜魯斯全身狂震,靈魂仿佛瞬間縮進體內深處,又驀然反彈。跟著無法形容的劇痛如電流般掠遍全身,縱使是他,也忍不住慘叫一聲。
空中灑下連串血珠。
滴滴落在地面,血珠連成了線,線的一端,杜魯斯在空中連續幾個翻滾后摔了下來,一動不動。
威猛的投影虛像隨著晃去。
丘陵上先是一片死寂,然后爆發出連串歡呼,甚至一些惡狼學足狼叫,騎在馬上就是一串狼嚎。喬伊面無表情,看著地上那個男人,以及他身上漸漸擴散的血漬。老人低聲道:“真可惜啊,杜魯斯。扎克勇猛有余,機變不足。剛恩個性謹慎,但缺乏果斷。至于你,我很滿意。沒錯,你是我最滿意的養子,本來想著以后把戰狼交給你的,可惜你背叛了我。”
地上的杜魯斯抽了抽手指,然后全身肌肉一陣顫抖,杜魯斯緩緩抬頭,他的下巴血肉模糊。破壞者上的鋒利刀片刮開了好幾道口子,如果不是杜魯斯及時后仰,那一錘甚至會把他的腦袋抽爆!那可就不是現在吐血重傷這么簡單了,他看著喬伊,艱難地說道:“別以為我會相信你,喬伊。你只信任自己,我們這些養子對你來說,不過是比其它人更忠實,也更高大的狼狗罷了。”
喬伊聳肩:“現在說這些著實無趣,還是讓我送你上路吧。你想走,可以。但不能離開黑暗之地,你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我親愛的兒子。那就是地獄!”
破壞者抬起。
喬伊突然眼皮一陣抽搐,驀然大吼轉身,面對黑木林的方向。接著老人的瞳孔中出現一道光,光自黑木林而來,瞬息千米!
破壞者砸下,和那道光激撞在一起。喬伊只覺自己砸在一條奔騰怒江之上,破壞者壓將不下,反被彈起,然后整個人被這股沖力帶偏,喬伊腳步踉蹌地倒退了開去。
群狼的呼聲立止。
灰色丘陵上忽聞霹靂,一串急驟雷鳴下,狼匪掩耳慘叫,戰馬嘶鳴人立,現場一片混亂。最后一道狂暴氣流才銜尾而至,頓時塵囂四起。喬伊微微瞇眼,氣浪塵煙來到他身前時自然往兩邊分開,可喬伊也看不清塵煙中的事物,僅見到一抹朱色炎光在微微閃爍。
等到塵埃漸落,他才看到那塵幕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持刀男子。男子十分年輕,英俊。那頭銀色蒼發折射著陽光,耀眼得讓喬伊兩眼發痛。對方的臉上掛著一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而那手上的長刀,刀鋒間的那抹炎光閃出最后一抹余輝,才徹底消失在空氣里。
喬伊眼皮抽搐。
這時,銀發男子似在確認般問道:“不死喬伊?”
喬伊雙眼微瞇,點頭反問:“你是誰?”
“來殺你的。”對方如同開玩笑般說道,然后再不廢話,拖刀沖來。
喬伊哼了聲,破壞者迎面砸去。可銀發男子身形靈活側閃,破壞者便砸到地面。灰色地面以戰錘落點為圓心,一片龜裂紋理擴散開去,碎石四飛!
老人眼角捕捉到一抹銀輝,那人已經游魚般靈活地閃到他身側,一刀攔腰斬來。喬伊來不及收回破壞者,只得伸手一抽戰錘上的鐵鏈,帶起鏈球砸在對方刀上,將之逼開。這才換來收回戰錘的時間,還沒來得及攻擊,銀發男子踏著一串讓人眼花繚亂的細碎步伐,又是一刀斬至。
喬伊表面平靜,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對方的攻勢兼具了狂野和靈動兩種特性,那銀發男子刀意狂野,可刀法卻出奇的細膩靈動。每刀揮出,直指要害。動作簡潔,力求以最快的速度重創對手,是極其講究效率的殺人刀。這樣的刀是那些所謂的名門貴族所練不出來的,只有出入于生死戰場之上,才磨礪得出這樣的戰技。
喬伊只覺頭大,黑暗之地什么時候跳出這么一個用刀狠辣的高手來。
又擋了一刀,喬伊立定。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退出百米,當下一張老臉發熱。在剛才對方水銀瀉地般的攻勢下,他無法再像以往那般強硬拒敵,只能不斷后退爭取招架的空間。可喬伊成名幾十年,哪曾像眼下這般落于被動。就連那天晚上,對上陰狠狡猾的維斯,喬伊也用絕對的等級優勢強硬把維斯逼退。
現在雖說事起突然,他沒有全力以赴,可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逼退百米。這事要傳出去,惡齒壁壘肯定要成為黑暗之地的大笑話。
銀發男子立定,長刀虛垂,身上源力涌動,一道道炎紋自他全身亮起。喬伊不由皺眉,如果那是對方的刻印紋路,那這個刻印也太過巨大了些。幾乎遍布全身的巨大刻印,往往代表的是沒道理可講的狂暴力量!
周圍空間悄然染上了一層紅色,明明還沒到中午,卻讓人錯以為黃昏已經降臨。當空間無端飄落火星時,喬伊倒抽口冷氣。他可以清楚感應到,那銀發男子的源力只有二十五級。盡管這種年齡,擁有二十五級的源力已經超乎想像,可還不至于讓喬伊震驚。
喬伊震驚的是對方沒有釋放原祖投影,卻已經引起諸般異象。像這種激活刻印,釋放源力從而引起異象之事,喬伊只在那些沖過三十級大關的強者身上聽過。可眼前這個小子,卻用二十五級的源力便引發了空間異象,喬伊簡直聞所末聞。
對方氣勢不斷積蓄,喬伊再顧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他不敢大意放任對手將氣機推上巔峰再出手。老人舉起破壞者,挾帶一股剛烈氣機沖了過去。
銀發男子微微一笑:“現在才想到出手?遲了!”
一縷縷朱色火焰憑空出現,分布男子四周。八縷朱火瞬間勢大,凝聚人形。喬伊瞳孔一張,那由朱色火焰凝成的身影竟與對手一般無二,如同傀儡。然后便見男子抬刀,前沖。那八身朱火傀儡做出相同的動作,連同銀發男子一起閃前。
喬伊雙眼圓睜。
灰色丘陵間,一股朱色天火吞吐如電,映紅整片丘陵!
喬伊眼中,世界只剩這么一道朱火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