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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鹿軍的來到無疑是支強心劑,留守的山城士兵和居民都為之振奮,就連雷明頓的臉上也有了那么幾分笑容。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中午的時候還是零星小雨,到了這個時候卻已經變成了中雨。天空灰蒙陰沉,看不到往日夕陽日落的美好。此刻有的只是難以形容的沉重,這份戰前的凝重感很快壓過了因雄鹿軍來到的振奮,人們又變得沉默起來,且專注于自己手上分配到的活。
艾倫和凱勒去研究作戰的計劃以及軍隊部署,雷明頓則忙著安撫山城士兵的情緒,布洛伊在雨中對自己的士兵做最后動員,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在這個時候,哈勃反而覺得自己無所事事。他坐在城墻下的一級臺階上,為了掩人耳目,哈勃穿上了覆蓋全身的重甲,就連腦袋也套在一個大鐵盔里。他的頭盔就像個鐵桶,在腦袋兩邊還打造著一對彎角,頭盔將眼睛以下的部位全部擋住,這讓哈勃看上去怪模怪樣。
他一邊放著個酒樽,不時拿起來聞一聞,卻不敢喝。艾倫說了,如果戰前喝酒的話,以后他就別想有一滴酒喝了。于是哈勃只能擦拭著他從艾倫那里領來的一把巨劍,好從酒樽上分解精神。其實哈勃更喜歡用斧頭,可巨斧對人類來說根本無法自如運用,因此沒有打造這樣的兵器。哈勃只能領把這把巨劍,可它對于加圖人來說仍然小了一些。
“我能摸摸它嗎?”有個聲音小心翼翼地道。
哈勃抬起頭,是個十來歲的人類少年。穿著并不合身的鎖甲,戴著一頂頭角盔。頭盔有些松,因此少年戴在頭上總搖晃著,有些可笑。他腰際別了把單手劍,看樣子很普通,想來也不會是什么精良裝備。山城的正規部隊不會接收這樣的弱冠少年,所以哈勃知道,站在他跟前的是一個民兵。
可就民兵而言,這個少年也太小了一些。少年正滿懷希翼地看著哈勃手上的巨劍,這類巨大的兵器對他來說十分具有吸引力,那是來自天性的自然吸引。哈勃把巨劍遞了過去:“小心點,它有點沉,我不希望它弄傷了你。”
少年舔了舔嘴唇接過,盡管做好心理準備,卻仍是給巨劍壓得雙手一沉。然后捉不牢,劍掉到了地上,濺起了地上的泥水。他臉紅了起來,并著急地要去撿起劍,不料手指劃到了劍鋒,便裂開了道口子。哈勃彎下腰,輕易拎起巨劍道:“看,我就說它不是你這樣的小鬼能夠玩得了的。”
“我不是什么小鬼,我成年了,是個男人!”少年努力挺起自己的胸膛,雙眼灼熱地說:“我也能戰斗,我要為保護自己的家園出一份力。”
“勇氣可嘉,但在我看來卻愚蠢得很。你應該在早上和其它人一起撤離,這場戰爭可不是開玩笑的。至少,不是你這種剛剛成年的小鬼可以參與的。”哈勃搖頭道:“如果你珍惜自己的生命,現在就該把身上的盔甲脫下來。”
少年倔強地搖了搖頭:“不行,我可是向約尼隊長保證過。我會留下來參戰,可他得給我妹妹一筆錢,這樣她去到艾倫大人的領地也不會挨餓了。”
“你的父母呢?”
“他們早不在了,就算沒發生戰爭,我也準備參加軍隊,這樣我就可以養活妹妹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這個時候,遠處有人喊少年過去。少年對哈勃道:“謝謝你讓我碰了那把劍,要知道,可能我沒機會再碰這樣的大家伙了。”
頭盔之下,那青澀的臉龐帶著幾分憂傷。少年轉身要離開,哈勃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小子。”
“我叫鮑比,大人。”
“鮑比?”哈勃點頭:“聽著鮑比,正常來說民兵是不用上戰場的。可萬一你得上戰場的話,如果你可以看到我,就盡量到我的身邊來。你不是還有親人嗎?那么就別輕易想要死去,否則的話,在世的親人可是會痛哭流淚的。”
少年愣了愣,隨后向哈勃鞠躬道:“謝謝你,大人。我記住了。”
少年走后,哈勃看了看那酒樽,嘆了口氣把它拎起來。鮑比讓他想起了往事,在很久之前,哈勃也有一個兄弟。可是瓦沙克的軍隊來了,最終,哈勃只能收獲自己親人的尸體。加圖人晃了晃腦袋,想把這段幾乎忘記的記憶抖出腦袋去。最后他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拉下頭盔的面罩,把酒全倒進了嘴巴里。
“管他的,如果以后喝不到酒的話我也認了。”哈勃噴出一口酒氣道,可酒并沒有讓他忘記那些過往的事情,反而一些很久沒有想起來的臉孔又在腦海里晃過。這一刻,哈勃倒希望自己可以醉倒過去。而事實上,他把酒樽砸爛在墻角,然后扛著巨劍走出城去,準備晚上大干一場。
夜晚終于到來。
在世界變得黑暗之后,戰鼓和號角就在絕影高地的西面響了起來,然后人們可以感受到地面正在晃動,仿佛有巨人踩著沉重的步伐正向山城行來。山城上點著了個個火盆,火盆烈焰熊熊,雨澆不熄。它們照亮了城墻,映紅了一張張臉龐。在城墻上的是山城軍隊的士兵,火槍手和弓箭兵已經給安排在射擊孔和箭垛后面,以刀劍為武器的步兵則扼守著每一段城墻。當敵兵攀上城墻時,他們就是最后的防線。
城墻下面,雄鹿軍列好的軍陣,凱勒正大聲動員著士兵,他的聲音就連雨聲和鼓場都無法蓋住。今晚這場戰斗,雄鹿軍將作為防線的主體。至于他們的兩翼,則由艾倫的士兵負責,十輛猛獸戰車已經開到了戰場上,做好隨時戰斗的準備。
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人們就看到了一道黑線。那是異族軍隊兵潮的鋒線,它們涌過大地,不斷向山城的方向推進。
讓人窒息的壓迫感籠罩著戰場,就連經驗老到的士兵,也要通過各種下意識的小動作來分散壓力。至于那些新入伍的士兵,則把緊張和恐懼完全表現在臉上,他們的手掌總會重復著握緊和放松的動作,有的甚至打起抖來。就連軍官也很難責罵他們,畢竟對于新兵而言,這種級別的戰爭對他們造成巨大壓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借著火光,艾倫可以看到雨夜之下,異族軍隊在距離山城還有近千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時凱勒將軍吼道:“都給我鎮定點,小子們。等那些丑陋的家伙先接受幾波炮火的洗禮,才輪到我們上場。不要慌張,忘卻恐懼,多想想我們平時的訓練,以及你們家中每張翹首以盼的臉孔。我再說一遍,必須把這些該死的異族擋在帝國的大門之外,除非你們想讓他們在故土上殺人放火!”
“我們是帝人,我們的使命是守護。今晚,我將與你們一起,為帝國和家人而戰!”
“戰斗!”
(本章未完,請翻頁)“戰斗!”
雄鹿軍的士兵暴喝回應,吶喊的聲浪傳開,這讓城墻上山城的新老士兵也忘卻了幾分恐懼。想起自己的家園就在身后,他們的臉上開始有了一絲堅定。那些顫抖的手掌開始安靜了下來,重新變得充滿力量。不知道是誰跟著吼出一聲“戰斗”,然后山城上士兵吼聲如雷,便連天上的雷音,也無法掩蓋人類發出的怒吼!
凱勒舉起了手。
所有吼聲同時停止,整齊得如同一個奇跡。
這個時候,異族軍隊那邊開始緩慢推進了。刀鋒魔人的部隊走在最前,他們既是前鋒也是炮灰,所以數量是最多的。放眼看去,火光下那漸漸推進的暗潮閃爍著無數冰屑般的寒光。跟在刀鋒魔人身后的自是加圖人,這些野蠻且狂暴的戰士一邊行進,一邊怒吼著,朝人類這邊發出示威般的咆哮。
發出低沉叫聲的則是一頭頭體積龐大的戰獸,它們努力拖動著后方的攻城器械,而在它們身上的御者則拼命敲響著戰鼓,為已方的軍隊助威。唯一無聲推進的只有珈納人,這些蟲子悄然游動,且分散至戰場兩側,有的甚至開始朝地面鉆了下去,于是大地驟然多了無數道拱起,且節節推進的土龍。
“沉住氣,聽我的命令!”城墻之上,布洛伊暫時成為山城軍隊以及其它士兵的指揮官。他命令全部火炮進入待命狀態,投石車上則開始裝填巨石,火槍手們推彈上膛,長弓手則引箭虛搭。布洛伊在心中默默計算著,計算著敵人鋒線和山城之間不斷縮短的距離。
這個時候,對每名士兵而言壓力是最大的,它將抵達某種臨界點,然后就會隨著情緒的暴發而給釋放出來。此刻所有士兵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命令下達的那一瞬間。
距離在不斷縮短。
就連凱勒的手心也開始泛出汗珠。
人們的神經像一根崩緊的弦。
敵軍鋒線和雄鹿軍之間已經剩下七百米左右,這時,山城上一名火槍手終于抵受不住那心里的壓力,大叫一聲壓下了扳機,于是城墻上響起一聲槍鳴。可這個距離,子彈明顯落空,卻激怒了敵軍。一名刀鋒魔人咆哮了起來,接著所有魔人從步行改為沖刺,一波黑色的浪潮就這么急涌而至。
“還等什么,開火!”布洛伊咆哮,然后聲音很快給左右響起的炮聲掩蓋。
火炮齊鳴,將一發發炮彈轟向敵陣。投石車也沒有閑著,數噸重的巨石給擲上了半空,再劃出一條弧線,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砸進刀鋒魔人的陣地里頭。團團火球開始在敵軍陣地上綻放,巨石則將地面砸得坑坑洼洼,并且留下大片血肉的痕跡。接著雷火重機槍也加入到了射擊的先烈,射手轉動著輪軸,將發發子彈快速地掃射了出去,由于子彈的射速極快,從而在空中留下連貫的火線,如同條條火鞭般抽打著來犯的敵軍。
最后連火槍手和長弓兵也加入到了攻擊的行列,從而拉開了這場大戰的序幕。
凱勒若有所思地看著漫空火線,以及那些不斷綻放的火球。艾倫這邊槍械的威力,以及火炮的射擊頻率都高得出奇,顯然這些武器遠遠高于帝國所掌握的技術。凱勒忍不住朝艾倫的方向看去,心想那個伯爵究竟是在哪里物色到能夠開發這些兵器的大師。
等布置于兩側的猛獸戰車開始推進的時候,凱勒已經變得目瞪口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