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兒美目亮起。
艾倫這句話,實在是再高明不過的反擊。擺明了如果萊昂代表自己,那他不懼一戰。可如果萊昂代表的是家族,那艾倫干脆認輸,非但不難看,且暗指萊昂拿家族壓人。
如此一來,萊昂若還要戰,幾乎就只能選擇前者。在場諸多賓客,自然便都是證人。若他日萊昂拿這事大作文章,借此打擊報復貝思柯德,只會讓人輕視,于他本人的聲望打擊不小。
阿黛兒看向艾倫,像是第一次認識他般仔細打量起來。誰會想到,艾倫僅是一句話,便把高高在上的萊昂‘逼’落下風。
萊昂再笑不出來,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他點頭道:“若艾倫先生肯應戰,萊昂自然代表自己本人,與家族絕無半點關系。老實說,直到現在,萊昂才知道你為何會被溫莎貝洛元帥看中。”
他后面一句話有點與話題無關,卻顯示出萊昂終把艾倫看成須認真對待的對手。僅此一項,便足夠讓人對艾倫刮目相看。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若拒絕,不是拂了主人家的面子。”艾倫淡然說道。
萊昂點頭:“那就請艾倫先生到臺上來如何?”
艾倫先是低聲對阿黛兒輕聲說了句:“這一仗可不是為了你打的。”然后才昂然上臺,與萊昂對峙一邊。
阿黛兒嬌軀再震,看著臺上艾倫,知道這個人終是在自己心里印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不管以后是敵是友,她都休想把艾倫淡忘。
“今晚本是歡宴,如果舞刀‘弄’槍的話就太煞風景了。這樣吧,咱們就玩玩拳腳上的功夫。”萊昂脫掉外套,自然有保鏢替他拿下。他稍微活動了下,才說:“就讓我們以1分鐘為限好了,誰先給‘逼’下舞臺,就算誰輸。怎么樣?”
“這再好不過。”艾倫也脫下外套,尚有余暇地折好并放在舞臺邊上,才看向萊昂。
“可以開始了吧?”萊昂輕笑詢問。
艾倫聳肩,姿態自然:“隨時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了!”萊昂坐言起行,話音一落,已經整個人向艾倫滑沖而來。
一拳轟出!
拳鋒處,一道‘肉’眼可見的源力‘波’紋呈螺旋狀旋轉狂飆,有如一頭惡龍般向艾倫‘胸’口轟去。若給擊中,保管艾倫‘胸’口得出現一個血‘洞’。同樣是刺拳,在萊昂手中使來格外威猛,更難得的是,他的確把源力界定在十級,且末動用刻印與能力。
這才是一名豪‘門’子弟的真才實學!
眼看艾倫就要給擊中,眾人眼中突然一‘花’。艾倫同時運用旋與滑兩種步法,先是整個人打橫閃出數步,再忽的轉折沖回,一肘朝萊昂的腰側撞去。萊昂雙目‘精’芒暴起,源力涌動,左手屈起橫格,同樣以一記手肘撞上。
兩人手肘互撞,當即響起一聲源力對沖的撞擊悶響。舞臺邊緣一排燈泡同時爆碎,飛濺的碎片讓四周的觀眾驚呼退后。再看臺上,兩人已經分開。
萊昂深深吐出一口氣道:“痛快,已經很久沒像今晚這樣和人拼拳了。”
“那是當然,畢竟別人不會像我這樣全力出手。”艾倫笑瞇瞇地說。
萊昂哈哈一笑:“你說得沒錯,現在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縱使你掛著阿黛兒情人的名號。再來。”
“我還怕你?”
兩人忽的又撞到了一起,這是毫無‘花’假,實實在在的一次碰撞!劇烈的撞擊讓兩人同時倒退幾步,相互一笑,又‘揉’身再上。這次又是另一番情景,無論萊昂還是艾倫,都旋出貼身短打的拼命招數。兩人全身似都可化成武器之用,肩頭、手肘、膝蓋乃至額頭。在源力的護持下,都變成了武器般向對方放手狂攻。
在以攻對攻的劇烈攻勢下,源力以及身體的撞擊聲連綿不絕,聽得臺下觀眾既是驚心動魄,又無不感到‘激’烈刺‘激’!
一次頭錘的強硬碰撞,呯一聲響,兩人搖搖晃晃地往后退去,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艾倫快了一線恢復過來,鎖定萊昂,身影滑動。他以手代刀,源力凝聚于掌鋒,斬出一道弧形‘波’紋削往萊昂的肩膀。萊昂忙吸腹滑退,避過一擊,方要反攻。卻見月弧再起,反挑他的下巴。
弦月斬擊被艾倫用手刀使出,卻絲毫不見得比長刀在手時遜‘色’多少。道道月弧‘交’疊揮灑,一時間,萊昂只得不斷后退。等斬出第23刀的時候,艾倫攻勢一滯,卻是到了弦月連斬的極限。萊昂也是眼力狠辣,頓時瞧出艾倫攻勢中的細微變化。斷喝一聲,又是一刻勢猛力沉的刺拳轟了過去,撞進艾倫攻勢的破綻處。
萊昂本‘欲’‘逼’開艾倫,豈料艾倫不退反進。將‘胸’口賣給萊昂,卻一記手刀‘插’向對手小腹。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臺上觀眾發出驚呼,萊昂的幾個保鏢也為之變‘色’,頓時朝舞臺撲去。
萊昂千金之體,豈肯和艾倫來個同歸于盡。當下變‘色’暴退,艾倫哈哈一笑,收回掌刀,全力往前一靠追撞在萊昂的身上。這一撞把萊昂整個人撞得連連退后,眼看就要一步踩出舞臺邊緣。萊昂突覺手掌一緊,原是給艾倫捉住。艾倫用力把他拉了回來,說道:“時間剛好到了,就當打成平手好了。”
這時,萊昂的保鏢已經撲上舞臺,人人氣勢凝聚,只待萊昂一聲令下就把艾倫拿下。單是他剛才有意擊殺萊昂那一記手刀,便足夠威廉家族對貝思柯德興師問罪了。
萊昂沉著一張臉,揮揮手讓保鏢下去,然后問道:“你剛才那記手刀,是算準我不肯拿命相搏嗎?”
“答案你自己難道不知嗎?”艾倫眨眼反問。
萊昂臉上終逸出一道笑容,他搖頭說道:“看來我肯定被你小看了。”
艾倫正‘色’道:“絕對不會,事實上換了我也會這么做。要拼命也得看形勢,若是隨便拿命相拼,那肯定是蠢材。”
萊昂欣然道:“說得好。”
又輕聲說:“你給了我一個漂亮的臺階,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然后拍拍艾倫的肩膀說:“各位作證,今晚我們兩人雖平局收場,可也等若我輸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打阿黛兒的主意。而如果有人打同樣的主意,則須先過我這一關。”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贏得滿堂笑聲。艾倫聽得搖頭,小聲說:“你這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萊昂以平手之局而大方認輸,非但不會讓人小看了他,反而覺得他做事極有風度。他搭著艾倫的肩膀道:“我這是給你接過情敵,你這小子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來挖苦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里面有的是對阿黛兒有意思的家伙。現在我敢保證他們只能乖乖作罷,皆因老子家大業大,他們惹不起。”
艾倫又好氣又好笑,最終只能說了句:“紈绔子弟。”
“謝謝夸獎。”
老實說,萊昂這個人并不討厭。雖是豪‘門’,可說話行事卻十分有風度。至于先前話語中的傲慢,則幾乎是貴族的通病。畢竟人非完人,何況萊昂還年輕。年輕就會沖動,面對情敵語帶不屑再正常不過。而他和艾倫則是不打不相識,關鍵在于萊昂所在的那個圈子里,能夠如艾倫般毫無顧忌地和他打上一架,幾乎得追溯到孩童時代。
這讓萊昂感到非常新鮮刺‘激’,也讓他猶如回到那個打架嬉鬧的純真年代,因此對艾倫大有一見如故之感。
在眾人笑罷,卻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萊昂你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剛才差點就掉下臺去,要不是這個貝思柯德家的小子拉住的話,你還想平局收場?明明已經輸了,還故作大方認輸?哈,原來威廉家就是這樣教導自己的子弟?”
萊昂臉‘色’當既沉了下去,人群分開,一個臉‘色’蒼白,畫著眼線,相貌妖異的青年正端著酒杯朝萊昂舉杯示意,然后自己一飲而下。那旁若無人的囂張樣讓人一見難忘,看到他,萊昂不怒反笑:“原來是迪亞哥,我怎么記得在邀請名單上,好像沒有閣下在列。”
“別介意,我只是路過。聽人家說晚上萊昂公子在這里舉辦宴會,就厚著臉皮來蹭酒喝,沒想到倒看到有趣的一幕。我只能說,萊昂公子的表演真是‘精’彩極了。”妖異青年放下酒杯,鼓起掌來,只是那掌聲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萊昂放開艾倫小聲說:“失陪下,我得好好招呼下這個死人妖。”
他說得咬牙切齒,臉上卻笑容不減,跳下舞臺對其它人說:“大家隨意。”
又對那年青人說:“迪亞哥,你是打算留在這里喝酒。還是和我去包廂玩紙牌?”
“當然是去包廂。萊昂公子想故意在紙牌上輸給我,好讓我管住嘴巴不‘亂’說話不是嗎?快帶路吧。”
“跟我來。”萊昂沒好氣地把這個不速之客帶走。
艾倫也跳下了舞臺,阿黛兒走了過來道:“那是格蘭特家族的迪亞哥,一個自戀、傲慢、討厭的家伙!哦,他還是魔方序列大師勞林斯的學生。”
艾倫點頭,淡然道:“我累了,明天還有課,先走了。”
銀大神的舵主更,這是信譽!信譽!哈!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