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漁船來來到新陸港,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出現在這里。作為新大陸的港口之一,重要的海上貿易樞紐,相比起其他地方,這里自然是繁華得多。
到處都能看到找活干的搬運工人,水手,漁民,每時每刻都有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港口進出。靠著城內的方向,是一片又一片的樓房,一眼望不到邊。
不過對當代人來說非常繁華的新陸港,對于左志誠來說就很普通了。畢竟這里最高的房子也就三四層,大街上許多勞工,平民都衣不蔽體,還有些十多歲就已經出來干活的小孩子。
當然,還能看到許多海龍幫的幫眾們看守船只,招收勞工等等。畢竟整個碼頭幾乎都是海龍幫的地盤。
而如此多的目標出現在左擎蒼的左眼之中,再結合之前的經歷,也讓他發現了一個左眼的特性。
所謂的紅外熱成像技術,是運用光電技術檢測物體熱輻射的紅外線特定波段信號,將該信號轉換成可供人類視覺分辨的圖像和圖形。
所以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以后,左志誠發現左眼的紅外視覺看到不同類型的人,也被劃分了不同的顏色。而這其中的關鍵,似乎便是肌體的不同強度,造成的不同熱輻射。
大部分的小孩是被顯示成淡藍色的,成年人則多是顯示成深藍色,而那些海龍幫的大漢,他們的身體則有很多部位是黃色,黃色占據的部位越多,肌體似乎就越強。
而先天一氣在左志誠的判斷中就是肌肉力量,現在看來也是如此。像宋老大手臂的那一絲先天一氣就是粉色。
像之前黑心虎身上的先天一氣,在紅外視線中顯示的也是粉色,至于其他的部位的顏色大多是黃色。
左志誠看向自己的右手,他的先天一氣是粉色混合著紫色,他正在目測這兩種顏色的比例,一個百分之30的數字跳了出來,那是被顯示為紫色的先天一氣的比例。
‘紅外視線的顏色劃分,似乎代表著肌體,還有先天一氣的強度。’左志誠想到:‘常人的肉體,大部分是藍色,鍛煉了以后的部位,可以變成黃色。但是只有達到先天一氣的強度,才可以突破黃色,變成粉色。而粉色之上則是紫色。同樣擁有紫色的人,比例越高那么先天一氣的單位強度便越高。
但是先天一氣的覆蓋面積也是一個關鍵,比如只有一根手指的紫色先天一氣,顯然是不如整個手臂的粉色先天一氣了。
先天一氣的強度是鍛煉的時間和刻苦程度造就,而覆蓋的范圍,則要看有沒有身體各部位的鍛煉方法了。
就是不知道紫色之后是什么顏色了。
不過這樣的顏色轉換劃分,倒是容易讓我來分辨強弱了。’
下了船,宋老大安排了手下去運貨,然后拍了拍左志誠的肩膀說道:“怎么樣?有什么打算?”
左志誠收回思緒,說道:“我打算先逛逛,找份工作看看。不知道宋大哥有什么推薦的么?”
“找個毛啊,天都要黑了,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吃都沒得吃了,還找工作?”宋老大撇撇嘴說道:“算了,今天先住我家里,找工作什么的明天再說了。”
“這怎么好意思……”左志誠表現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倔強又自尊心強的年輕人,宋老大等人自然看不出來他在假裝。
這也正是左志誠打算偽裝的身份,一個想來到新大陸發財的愣頭青,結果卻倒霉的遇到了海難。
小蘭也從一旁跑了過來,一臉真誠的說道:“左大哥,你就別客氣了,你第一次來新陸港,人生地不熟的,還是現在我們家住兩天,等找到了工作再走吧。”
原本左志誠以為,少女經歷剛剛的事情,他也沒有出頭或者安慰,對方應該很失望。但是現在看來,少女單純的目光中,卻和先前一樣,看不到任何負面情緒,似乎幾個小時的時間,便將船上的煩惱給忘記了。
看著少女純真的眼神,左志誠頓了頓,本來按照他自己的計劃,是打算暗地里保護小蘭一段時間,解決了黑心虎那邊的威脅了才走,算是報答一下救命之恩,之后便老死不相往來了。
不過住到小蘭家里的話,倒是能更好的保護對方,而且有一個熟人引入,也的確方便他做一些事情。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那好吧,宋大哥,那我就打擾你們了。”
“唉!別誤會,就是打擾我而已。”宋老大撇撇嘴說道:“我今天連夜就把小蘭送到蔣師傅家住,讓她先避避風頭。”
宋老大沒有說的是,經過今天黑心虎的事情,雖然最后對方并沒有做什么。但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帶著小蘭搬走,遠離海龍幫的威脅。畢竟送到蔣師傅家里,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別人不可能罩你一輩子。
而且小蘭越長越大,雖然臉蛋一般,只能稱得上青春可愛,但是身材確實讓他苦惱的火爆,老是在海龍幫的港口晃蕩,簡直是在餓狼面前烤肉,太危險了。
聽到宋老大的話,左志誠不以為意,只是試探道:“噢?蔣師傅不會害怕海龍幫的人么?”
“當然不會,蔣師傅可是我們新陸第一神拳,要不是有他在,海龍幫還要無法無天呢。我還跟著學過幾招呢。”說著,宋老大連擺了幾個動作:“你看,這叫白鶴亮翅,這招是龍行虎步。”
一旁的小蘭撇撇嘴道:“老爹,你就別丟人現眼了,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說和蔣師傅學過拳,也不怕丟了蔣師傅的臉。”說著,一把抓住左志誠的手,朝著港口外跑去:“左大哥,我們走,我帶你去家里。”
看著自己女兒抓著左志誠就往家里跑,宋老大臉一黑,連連哀聲嘆氣,一臉幽怨地跟在兩人身后。
左志誠卻將剛才宋老大的幾個動作和話語記在了心里。畢竟他之前就看到對方的右手臂上有一絲絲粉色的先天一氣,但是現在看來和他之前判斷的一樣,對方雖然鍛煉過,但是卻沒怎么認真刻苦的練習過。
但既然鍛煉有效果的,就說明浩然武館傳給他的武功是真傳武功,這卻是讓他有些想不通了。這個武館為什么會將真傳武功傳給宋老大這種普通學員呢。
……
宋老大家位于城南,靠近港口,卻是個類似貧民區的地方。家里就只有兩件房間,吃飯喝水都是在外屋,平時宋老大睡在外屋,小蘭睡在里屋。
整件房子里除了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還有兩張床,一個柜,便再也沒有什么東西了。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
不過小蘭似乎并不在意,興沖沖地便去洗菜做飯了。
當天夜里,三人在家里吃過晚飯,宋老頭便趕緊將小蘭送到了浩然武館。但等到宋老頭回來時,卻發現左志誠人已經不見了。
“這小子,去哪里了。”
左志誠自然是去街頭巷口打探地形和情報去了。宋老頭家所在的位置,是靠近碼頭的貧民區。街道交錯復雜,三教九流,各種民族的人都有,這樣雖然混亂,但卻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不過左志誠是個生臉,又身無分文,所以他沒有一上來就東問西問引人注意。主要是熟悉一下地形,然后在酒館,茶樓,面鋪等人群聚集的地方兜了一圈,如同一個普通的市井閑漢一樣掃大街,但他的雙耳卻不斷聽著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雙眼也不斷地掃視街道上的各種建筑物,地形,并牢牢地記憶在腦海之中。
一切流程就如同上一世一樣,收集情報,執行計劃,最后徹底消失。
幾個小時后,他才回到宋老大家里,害怕吵到對方睡覺,悄悄打開房門,鉆上了外屋的床。這木板床又硬又小,上面蓋著的毛毯還混著一股魚腥味。不過以左志誠的忍耐力,這自然不算什么,更沒什么抱怨,躺下去便一動不動,專心睡覺。
這個時代的人顯然都睡得早,當左志誠躺上床時,整個貧民區都已經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野貓野狗的聲音叫喚。
但左志誠睡了一會,卻發現另一張船的宋老大輾轉反側,時不時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一直都睡不著。
“小蘭的娘死得早,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過了一會,宋老大嘆息的聲音從里屋傳來,透露出一股疲憊:“我雖然只是一個窮打漁的,但是也希望女兒有個好歸宿。”
左志誠不善于勸人,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能聽著對方繼續說道:“小蘭從小就整天呆在漁船上,見到的都是一幫粗人……我只希望他以后能找個好男人,別像我這樣,打一輩子的漁,小蘭他娘病倒的時候,都沒錢治病。”
說到這里,宋老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說道:“黑心虎今天雖然沒做什么,不過
我卻不能拿小蘭冒險,趁這段時間她住在武館,我就會將想辦法退出碼頭的生意,換個地方住。”
說到這里,他似乎又有一些心緒不寧。
“宋大哥,你是不是還沒想好不打漁的話,以后做什么?”左志誠說道:“我倒覺得,那黑心虎未必會做什么,不如你再看看吧。”
“再等等看?”宋老大愣了愣,他的確有這個擔心,他打了一輩子的魚,也只會打漁,現在雖說想要為了小蘭,不再接觸海龍幫,卻也有些下不了決心,猶豫起來。
他搖搖腦袋:“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