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醫院二樓的小食堂里,劉連笑道:“簡陋了點,你別介意。”
張斌擺了擺手,道:“在哪兒吃不是吃,在我看來,吃飯什么的都無關緊要,腿只要能好了,讓我三天不吃飯我都愿意。”
劉連無語道:“讓你三天不吃飯,你絕對不會這么說。”
劉連當然是深有體會,沒有餓過的人,永遠不知道饑餓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別說三天,就算一天不吃飯都極為難受。
當然,這也只是劉連心里想想,卻不會跟張斌爭辯這個。
“就算四天不吃飯,我還是這么說,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憋成什么樣了。”張斌一邊扒拉著飯,一邊向劉連嘟囔道。
說著,張斌掏出手機,放到劉連面前,哭喪著臉道:“大哥,你看看今天都幾號了……都7月9號了,再有3天就要比賽了,雖然12號只是開幕式,但最快13號就要比賽了,只有4天了啊……”
劉連笑了笑,道:“不就是4天嗎,一天不到,我讓你徹底好了。”
當初給張斌治療的時候,劉連體內真氣全無,自然施展不了奇經針法,而現在就不一樣了,秘法修為突破到靈識內斂中期的他,再施展奇經針法,自然是十拿九穩。
聽到劉連的話,張斌呆了呆,連嘴里的飯都忘了嚼,回過神后趕一口吐掉嘴里的飯。抓著劉連的胳膊,雙眼放光的道:
“你說的是真的?”
劉連笑道:“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而張斌此時臉上卻露出狐疑的神色:“既然這樣。那你當初還跟我說二十多天也好不了,還折騰了這么久?”
劉連拿捏出一張苦笑的樣子:“當時不行,不代表現在不行,那個時候我在學一門針灸技法,但還沒學好,我肯定不能給你打包票了。”
張斌這才打消疑惑,嘿嘿笑道:“這么說。你現在學會啦?”
劉連點了點頭。
“哈哈,簡直太棒了!”張斌興奮叫道。頓時,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讓張斌張開的嘴頓時僵在那兒。
吃過飯后,劉連把張斌帶回科室。這個時候還沒上班,自然沒人打擾,而且劉連又有了從落塵那里得到的金針,順利的用奇經針法幫張斌徹底穩固了腿。
拍了拍張斌的肚子,劉連笑道:“好了,起來吧。”
張斌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開始試探性的跳了跳,感覺一點異樣都沒有,隨后又加大力氣跳了起來。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他像是回到了從前!
“哦也!劉連,你簡直太神了!哈哈!”張斌高興的嘴都快何不攏了。
劉連站在一旁笑道:“好了,你不是趕著回去訓練嗎。我也就不留你了,趕緊回去吧。”
“好咧。”
張斌道,隨后看向劉連:“大恩不言謝,以后用得著的地方,盡管給兄弟打電話,雖然我比你大一歲。但我總感覺你比我成熟太多,就像我大哥一樣。那我以后就叫你連哥了。”
對張斌這種自來熟的家伙,劉連一向見怪不怪,擺了擺手,笑道:“以后有需要肯定跑不了你,趕緊走吧,路上開車慢點。”
“哦了,那連哥,我走了,等比賽結束,兄弟來找你喝酒。”張斌笑道。
送走張斌,劉連回到辦公室,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下午兩點,該上班了。
就在這時,劉連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李宏昌打來的。
“你在哪兒呢?”李宏昌的聲音有些低沉。
“在辦公室,怎么了?”劉連詫異道。
“你在那兒等我,我現在去找你。”說完,李宏昌就把電話給掛了。
看著掛斷的手機,劉連皺了皺眉,心道這家伙也有坐不住的時候?
現在李宏昌有這樣的情緒,明顯是公司的事情,劉連幾乎不用想就能猜到。
果然,李宏昌來到辦公室后,徑直道:“我下午就回去召開董事會了,不出意外的話,那群家伙都等著彈劾我。”
劉連一怔:“這么快?”
李宏昌點了點頭:“他們早就急不可耐了,本來我還想拖拖他們,再一個我的后手還沒布置好,要不然早就動手了,不過昨天聽你那么說后,我就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劉連嘆了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在任何時候似乎都非常正確,哪怕曾經多好的朋友,走到這一步也只是為了利益。”
聽著劉連的話,李宏昌眼里露出悵惘的神色,不知他是不是想到創業之初眾人的親密無間,再對比現在的狀況,心里的失落自然無法避免。
“當初慧珍勸我,與朋友一起做生意,最后肯定連朋友都沒得做,我沒聽,只是想著幫幫他們,沒想到……”李宏昌搖了搖頭,這段時間羅曼霞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無不讓他心寒。
劉連微微一笑:“倒不是說朋友間不能一起做生意,但前提是你得看準人,如果是跟精于算計的那種人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最后終歸讓自己煩惱。”
李宏昌苦笑道:“看準人,哪有那么容易。”
劉連擺了擺手,道:“既然你問我,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樣,破而后立。”
李宏昌沒有吭聲,他在等劉連說下去。
劉連繼續道:“對于經商我不太懂,但對于人的氣運,我自認為一般情況下不會看走眼。”
劉連盯著李宏昌的臉,道:“現如今,你命宮晦澀,顯然近期瑣事纏身。但山根挺拔,預示這不過是一場挫折,與你根基無損。也傷不了你的根本。”
聽到劉連的話,李宏昌雙眼一亮,仔細傾聽,而劉連繼續道:
“鼻為財帛宮,位居土宿,你天蒼豐盈,但地庫和二金匱色澤有變。雖鼻子截筒懸膽,但二金匱已然動了。主財運有失,不過天蒼豐盈,表示大勢尚在,余威尚存。”
劉連指著李宏昌的眉角。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這里,自天庭兩側到耳際,這里叫做遷移宮,此部位豐滿光澤,且天庭正中有暗金色,一旦遷移宮發生改變,則天庭正中順勢明朗,暗金變為明金。從此鵬程似錦,無可限量!”
聽著劉連的分析,李宏昌隱隱間抓住了重點。脫口而出道:“遷移,你的意思是說,讓我離開?”
劉連微微一笑:“李總果然聰明,一點就透。”
李宏昌踟躕道:“就這么離開,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再說了。這公司是我的心血,當初從草創到現在。其中的艱辛你完全可以想象,就這么舍棄,說真的,我有些接受不了。”
劉連擺了擺手,道:“這只是暫時的,你的福德宮寬厚溫潤,未來自然不用說,到時候你就會發現,現在的離開,只是為了以后更好的回來。”
“以退為進?”李宏昌遲疑道。
劉連搖了搖頭,道:“說這個有點早,也沒有這么快,需要一個不短的過程,但最終的結果倒差不多,就看你現在能不能壯士斷腕。”
劉連看著李宏昌,道:“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你公司發展到現在,應該已經有一些不好的苗頭,現在去掐斷根本不現實,整治的話更是尾大不掉,畢竟已經發展起來,而且還有不淺的根基,還不如你重新打造,等將來回歸之時,就是徹底洗刷以前弊病的時候!”
劉連微笑道:“到那個時候,進退有度,一切發展完全在于你!”
“所以,怎么選擇完全看你,還是我當初那句話,這么做,需要極大的魄力,也需要你自己權衡,認清自己,才能找準方向。我只是給你一個參考,雖然未來發展千變萬化,我不能保證太多,但絕對可以保證,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比現在的狀況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聽著劉連的承諾,李宏昌雙目一凝,渾身微微一震,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李宏昌見識過的看相的、算命的人不少,卻從沒有誰像劉連說的這么篤定,根本沒有任何把人繞得十萬八千里的鬼話連篇,一切都圍繞他自己,從他自身和公司前途分析,無異于為他打開一扇天窗,擦亮了他的眼睛。
劉連的神奇李宏昌自然不會懷疑,一件件事都已經驗證過,甚至在李宏昌心中,早已經把劉連當做極為神秘的高人。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宏昌看著劉連道:“你雖然不會經商,但你無異于把人心看的很透徹,而公司的管理,終究還是管人,而商業上的事情,不過是技術層次,只要踏實經營,不放過每一個機會,終究會有一番成績,而人心才是最難測的。”
劉連笑而不語。
李宏昌深吸一口氣,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的發展以龍潭山風景區為根基?”
劉連搖了搖頭,道:“不全面,還有一個。”
李宏昌心中一動:“制藥?”
劉連笑了起來,點頭道:“正是。龍潭山景區前期需要不小的投入,但景區是開門做生意,日日有進項,可以循序漸進,而制藥一旦面市,我對它的效果有信心,到時候有了市場,有了資金,做什么都無往而不利。當然,前提是你這個老總有很好的推廣渠道,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那終究是時間的累積,而以你現在的情況,最不能等的就是時間。”
李宏昌點了點頭,道:“你算是說到我心坎里面去了,是啊,我現在最不能等的就是時間。”
點了點頭,李宏昌道:“我現在回去,路上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再好好想想,到時候有結果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說著,李宏昌起身就要走,而劉連道:“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李宏昌轉過身,看著劉連:“你說。”
“我知道你不情愿束手待斃,也不甘心這么退出,手里肯定也有一些底牌,甚至你還可能爭贏。但是,一時的意氣之爭與你現在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反而還消耗你的氣運,有精力,還不如多想想以后,退一步海闊天空。”
李宏昌深深的看了劉連一眼,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
說完,李宏昌拍了拍劉連的肩膀,道:“那我走了。”
劉連含笑而立,目送著李宏昌離開,甚至沒有送他出門。
對于李宏昌,劉連已經熟絡了,不需要這些客套。
這跟張斌不一樣,張斌雖然是劉連的病人,但最開始劉連如果不是依靠張斌的藥材,也不可能提升這么快,對于張斌,劉連有一份感激。
下午上班,劉連依然專心坐診,雖然他沒有處方權,但只要是他開的方子,謝主任都毫無例外的一律簽字,沒有一點猶豫。
只不過,周墨不時看向劉連的眼神,總是充滿了畏懼,他的異常讓科室里另一個女醫生趙夢君看在眼里,打趣道:
“周墨,我看你今天看劉連的眼神不一樣啊,怎么,張山受傷了,你開始移情別戀了,這一會兒的功夫,你看劉連都不下十幾次了?”
趙夢君的話讓周墨嚇了一跳,生怕劉連生氣,頓時怒目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說著,周墨還偷眼看了劉連那邊一眼,見劉連沒有任何反應,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又回頭狠狠瞪了趙夢君一眼。
周墨的異常把趙夢君唬的一愣一愣的,過了一會兒才撇了撇嘴:“德行,開個玩笑就跟炸毛了一樣,誰欠你錢了!”
周墨沒有理會趙夢君,低下頭,在本子上畫著什么。
下午下班后,劉連徑直去病房,為張山熬藥。
雖然張山現在粒米未進,但經過劉連一天的調養,他的氣色已經好多了,不僅如此,張山已經可以睜開眼,即使不能說話,但眼神卻能表露出一些情緒。
喂張山喝完藥后,看著他再次沉沉睡著,劉連再才起身去吃飯。
走在路上的時候,劉連接到李宏昌的電話:
“我聽了你的意見,把股份轉讓給他們了,不僅是我,老魯也跟我一起出來了。”
聽著李宏昌的聲音,劉連雖然看不見李宏昌的表情,但卻能從聲音里聽出來,這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
“恭喜你,李總,獲得了新生。”劉連微笑道。
李宏昌笑了笑,道:“劉連,我現在的所有身家,還有老魯的,可都壓在你身上了,你得對我倆負責啊。”
“沒問題!”劉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