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如此心急，我說的驚喜的確不是指電腦工作站，而是一種新的指令集！”李軒說道。
“上帝，這是真的？”約翰.軒尼詩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軒說道。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去年剛剛開發出了ERM指令集，又與自己合作在研發MIPS指令集。現在對方竟然告訴自己，他還在研發第三種新的指令集，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軒尼詩硬生生用自己的涵養，把快要說出嘴的“Fuck”給壓了下去。
“哈哈！”李軒看著眼前這位來的斯坦福校長，如同便秘一般的臉色，不由開懷大笑，“我在逗你的，并不是一個真正的新指令集！開發一款新的架構哪可能那么容易，我現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ERM后續架構的研發上。
所謂新的指令集，其實是我的團隊在開發ERM2時，在原有32位指令集的基礎上，擴充出了一個指令長度為16位的新子集。我把這個新子集命名為Thumb。與等價的32位指令相比較，Thumb指令集在保留32位指令優勢的同時，大大的節省了系統的存儲空間。”
“16位長度的指令？”軒尼詩在思索著。
“是的，操作數仍然是32位，指令地址也為32位，但舍棄了原先ERM指令的部分特性。但Thumb指令集并沒有改變ERM體系底層的編程模型，只是在該模型上增加了一些限制條件，只要遵循一定的調用規則，Thumb子程序和ARM子程序就可以互相調用。”李軒解釋道。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軒尼詩這樣的技術大牛，自然一點就通，“我希望深入研究一下你的Thumb指令，如果有可能MIPS架構的后續開發中，也可以實行16位于32位混合指令集。”
“我們之前的測試表明處理器在進入Thumb指令模式下，所需存儲空間只需ERM指令模式下的60，而且若使用16位存儲器。前者存儲速率比后這快50！”李軒繼續說道。
以前所說64K，128K是指內存芯片的存儲容量，它決定了存儲器能存儲多大信息量量。而16位、32位是指存儲器的位寬，這決定了內存芯片存儲信息的速度。一般來說。位寬越大、容量越大的芯片造價越高。
而相同容量的內存芯片，位寬越大，價格越高。現在市面上主流的內存芯片都是16位的。而ERM架構是32位的，也就是說ERM1處理器輸出數據的速度，比內存接收數據的速度要快。這就出了存儲瓶頸，從而影響了ERM處理器性能的發揮。一般情況下，處理器和內存的位寬相同時，才能最完美的發揮計算機性能。
“只可惜Thumb畢竟不是一個完整的指令集，他在整個ERM指令集中使用的頻率并不高！”李軒搖了搖頭說道。
16位的Thumb指令，只是李軒解決32位處理器現在遭遇內存瓶頸的其中一個手段。他已經把緩存的概念提了出來，后續ERM芯片設計時會加入緩存，來緩解內存速率跟不上處理器速率的矛盾。當然處理器內部的空間是極其寶貴的，現在的緩存并不會集成到處理器內部，而是以片外緩存的形式出現。
軒尼詩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Thumb指令集的信息。于是李軒給他找來詳細的相關資料，兩人在討論中度過了一個下午，才滿足了軒尼詩對新技術的好奇心。
“這是香港最好的中國菜餐廳之一！”李軒特地在福臨門酒樓訂了一桌豐盛的晚宴給軒尼詩接風洗塵，但眼前的這個老外對滿桌的中國菜興趣寥寥。
李軒不由搖了搖頭，顯然對方并不是中國美食愛好者，并不是每一個老外都會對中國菜豎起大拇指的。兩人一邊吃菜一邊交流，李軒把對方從硅谷請到香港，并不是單純的為了炫耀ERM2架構在研發中的新突破。
“約翰，我想邀請你來香港工作！”李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軒尼詩看著李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一定能適應東方的生活。比如我吃不慣這里的菜肴。更喜歡美國的紅酒牛排！”
“香港的西餐廳有很多，如果你愿意嘗試這里可以吃到中國菜、法國菜、日本菜、韓國菜、泰國菜、印度菜，飲食并不是問題！”李軒繼續勸說道，“斯坦福大學和香港中文大學準備開展一項交流計劃。以后每年都會互派師生相互訪學！
你可以用斯坦福大學教授的身份，來香港中文大學任教幾年，同時在東方研究院的香港研發中心，繼續開展MIPS項目的后續開發！我覺得ERM團隊和MIPS團隊，有許多可以相互交流與探討的地方。比如我之前剛剛提到的Thumb指令集。再比如MIPS架構中專門的除法器設計，可以執行除法指令！”
第一款基于MIPS架構的S100處理器正式定型后。斯坦福大學與東方研究院的合作協議已經結束。李軒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對軒尼詩的研發團隊進行挖角。
有一半多的團隊成員會從陸續斯坦福辭職或者畢業后，加入東方研究院美國研發中心。軒尼詩作為整個項目的核心負責人，自然是李軒攻關的重點。他給對方開出的待遇非常優厚，但軒尼詩還沒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
“如果只是一個短期交流，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軒尼詩想了想說道。他也覺得如果能與ERM開發團隊深入交流，必定能獲得不少有益的啟發。
基于ERM架構開發出的ERM1處理器在ABC系列電腦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讓香港ERM開發團隊在整個IT領域都開始揚名。收益借此沾光的不僅僅只是李軒和東方研究院，像香港中文大學也得到了不少好處。
ERM項目的開發前期，李軒并沒有直接走上前臺。而是由時任中大電子學系副主任的趙偉明教授負責項目研發，許多論文的通訊地址都是香港中文大學開頭。后期李軒親自接管ERM項目組后，趙偉明依舊是團隊的共同負責人之一。
因此香港中大的電子學系，也借著ERM架構撈到了不少名聲。中大最近與斯坦福大學達成的學術交流協議，主要就集中在電子領域。雖然東方電子公司在背后做了不少推動工作，但中大的電子系實力能得到斯坦福大學方面的認可。才是雙方交流合作能夠展開的前提。
“ERM和MIPS應該算是全世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款和第二款RISC（精簡指令集）架構處理器。你有沒有考慮過根據這兩款處理器的研發，再結合艾康公司ABC系列個人電腦，以及即將推出的工作站電腦，編寫一本關于計算機系統結構的專業書籍？”李軒突然問道。
軒尼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著作等身這應該是每一個教授的夢想。軒尼詩絕對是一個天才，25歲獲得電氣工程博士學位，隨即加入斯坦福大學任教，28歲成為斯坦福大學的終身教授。現在剛剛年滿30歲的他，又在東方研究院的大力支持下。已經帶領一個獨立的科研團隊，成功開發出一款全新的RISC架構處理器。
現在的軒尼詩還只能算是學術界內的一個小牛而已，編寫一本自己的著作，對他的誘惑自然不小。但要編寫一本優秀的著作，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至少個人學識的積累就非常重要。
另一個時空中，約翰.軒尼詩在1984年從斯坦福辭職，創辦MIPS科技公司，把MIPS架構實現商業化，開發出一些列處理器產品。用于SGI等公司的高級工作站電腦。
之后他又重新殺回斯坦福大學，出任計算機體統實驗室主任。商業和學術上都功成名就之后，才與伯克利大學的另一位計算機大牛派特森教授一起，合作編寫了兩本教材，成為美國所有計算機專業學生的必修課。
但現在的軒尼詩還沒成為大牛，更不是斯坦福大徐校長，光憑自己的實力想要編寫一本有影響力的教材并不容易。如果接著ERM和MIPS這兩款全世界僅有的RISC架構的噱頭，再加上以全球暢銷的ABC系列電腦作為教材分析實例，新書的影響力就會大許多。
李軒之所以鼓動對方寫書，因為這對東方電子公司來說。同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如果新書的質量足夠好，能被美國大學選為教科書，那么ERM架構、MIPS架構、ABC系列電腦的影響力，會在不久的將來擴散到整個計算機行業。
當使用這些教材的計算機學生畢業后。他們對這兩個架構的熟悉程度遠比其他架構要好得多，這些都會轉化為ERM和MIPS未來與其他RISC處理器競爭時的隱性優勢。
“你準備與我合作寫書嗎？”軒尼詩認真的問道，他不覺得只一個人能包辦全本書，而眼前這個比他還年輕的人卻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這個誘惑對李軒也同樣不小，他賺的錢已經夠多了。如果能寫出一本讓整個美國計算機學生都必讀的教材，想想就是一件很激動人心的事。那樣他的威名未來幾十年都會被每一個學生銘記。他甚至還可以把書翻譯成中文、日語、法語、德語等語種，把影響力擴散到整個世界。
“很不錯的主意，讓我們干脆寫出一本每個計算機學生必讀的優秀教材來！”李軒朗聲說道。
這時軒尼詩也終于決定，同意來香港工作一段時間。李軒之所以極力邀請對方，說到底還是因為香港人才不足。他眼前這位濃眉大眼的方臉白人，可是一位智商出色、情商都不錯的全面人才。
另一個時空，軒尼詩不但技術實力出色，辦公司的水平也不錯，后來還成功當上斯坦福大學校長。美國的大學校長并不容易當，除了繁雜的日常事務之外，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拉贊助找捐款。校長們要不停的向社會各界，特別是政府和校友化緣，沒有足夠的手腕和技巧根本不能勝任。
這樣一位綜合人才，李軒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東方研究院負責學術研發的副院長趙偉明教授，個人能力已經跟有些不上東方研究院發展的速度。這也是李軒在ERM架構開發后期，親自接管項目的原因之一。
趙偉明教授正在慢慢向行政管理方面轉型，已不在參與具體的科研項目。東方研究院在處理器研發上需要一個新的學術領軍人，但李軒自己不可能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發上面，畢竟他還有一家龐大的東方電子公司需要管理。
約翰.軒尼詩正是李軒為東方研究院，物色的未來幾年的學術負責人。接下來的兩三年可謂是ERM架構和MIPS架構發展最關鍵的幾年。如果兩個架構能在其他公司推出其他優秀的RISC架構之前，在整個市場上樹立絕對的優勢地位，其他公司再想要發起挑戰，難度就會提高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