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更,老武拼了,你呢?)
古玩商紛紛散去,知道這寶貝估摸著跟自己無緣了,最后只剩下劉全正還呆在藏寶齋。
他再傻也看出了一點門道,那老朱出六十六萬,很可能是說這寶貝六十五萬買走是有空間的。
所以他更悔恨剛才意志不堅,被蔡老板一說就打了退堂鼓。
最SB的是王猛,剛才他器宇軒昂,把整個世界都踩在了腳下,但此時,世界翻轉了,把他狠狠拍在了下邊,拍得他是鼻青臉腫,如同爛泥。
被世界拋棄的王猛盡管還不知道最后的答案,可那老朱出六十六萬,這幾乎證實了這端硯確實是看漲的。
六十五萬收來,根本沒虧。
還要漲。
自己這回真是窮途末路,自掘墳墓了。
“韓沖,謝謝你。”
這是蔡園圖第一次對韓沖說感謝,態度誠懇,那也是韓沖真正第一次認識了蔡園圖,覺得他很溫暖。
“謝我什么?”韓沖說實在的,心中還是很委屈。
畢竟還是一個剛踏出校門的大學生,蔡園圖怎么不理解韓沖的難過,他上一次幫錢緊是這樣,這次自己依舊這樣冷酷對待,韓沖怎么能不傷心。
我已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好了,對不起了,韓沖。我剛才也是被王猛鼓動了,就認為這東西不值六十五萬,所以才錯怪了你的好心。”
“是啊,王猛我發現就是多事精,每次好事都被他破壞,這一次要不是韓沖力挽狂瀾,這寶貝還不是要被老朱和那個老家伙收走。”
涂雨薇又一次摑了王猛的臉,好痛。
說涂雨薇認為這是寶貝,但自始至終,涂雨薇,王猛,抑或錢緊他們也都還不知道這寶貝怎么就又超過六十五萬了。
而蔡園圖卻比前者多了覺悟,是啊,之前蔡園圖就看出這端硯六十萬價值左右。但唯一可能叫這端硯價值升漲的就是這龍搶珠的寶珠。
這珠子是端石成分,但敲擊起來,卻有嗡嗡的聲音,不大,但很可能有貓膩。
蔡園圖當時覺得無他,但現在看來,很可能就是這寶珠有著玄關。
“韓沖,也許你的感覺對了也不一定。如果真的是你對了,我還真心不知道怎么面對你了。”
蔡園圖有了悔過,韓沖更是大度之人。
見那窗戶紙已捅破,也不用自己親自打開玄機,韓沖釋然了許多。“也說不好,但是揀漏不就是要賭一把嗎?有賭才有贏,沒賭皆是輸。”
“說得好,那咱們就賭一賭,你的想法是不是跟我一樣,要破珠?”
蔡園圖怎不知道這端硯沒有其他暗鈕,那么,想要看看寶珠里邊的別有洞天,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在,蔡園圖有信心還原一顆寶珠歸位,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那么說來,即使破珠,這端硯的價值也不會受損太多。
充其量減去十萬,那么,這寶珠還是有五十萬的價值。
賭嗎,向來如此。
為了十萬賭這寶珠里可能蘊藏的無數可能,蔡園圖覺得可以一試。
“對,破珠。”韓沖肯定。
蔡園圖笑了,他覺得有了韓沖在旁邊,他找到了很多年少時候的霸氣,狂妄,他似乎年輕了幾歲,十幾歲,有了更多的精力。
好吧,蔡園圖莫名有點喜歡韓沖了,因為韓沖,更加在那一秒反思了自己。
自己身為老板,身為前輩,何德何能立于藏寶齋,如果再這樣下去,藏寶齋又何德何能立于古玩行。
是韓沖給他上了一課,從那開始,蔡園圖似乎洗滌了自己內心,脫胎換骨決定重新活一遍。
破珠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關鍵也在于蔡園圖不曉得珠子里邊的布局,萬一破壞了里邊的東西,那便得不償失。
韓沖在一旁也是輔助,說整個過程就是賭石解石的過程無異,而整個的過程中,大家都是秉著呼吸的。
見著最外層的端石石屑被擦掉,接下來的切解變得流暢,蔡園圖才放下了心口的大石。
這寶珠是端石材質無疑,但是它里邊入去一指甲蓋厚度之后,便出現了一角黑乎乎的東西。
這東西盡管目前尚看不出是什么,但以蔡園圖敏銳的洞察力,他似乎有所體會。
“好像里邊是一個墨塊?”
蔡園圖說出來,眾人皆是一愣。
說墨塊,它亦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硯臺和墨塊更是黃金搭檔,這東西看起來黑黑的,眾所周知,墨的主要原料是煤煙、松煙、膠,以碳元素為主不正是黑的色澤。
“寶中藏墨,既然把墨藏起來了,那看來這墨亦不是凡物了?”
錢緊聽說過江湖中藏寶的傳說,那都是把真品寶物放在普通的寶物身上,用來隱藏寶物的鋒芒。
如此猜測,自然這寶中藏的墨不可能是普通的墨。
蔡園圖何嘗不懂這層道理,墨根據用途說來,有普通墨、貢墨、御墨、自制墨、珍玩墨、禮品墨等。
御墨顧名思義是皇室專用,價值最為豐潤。再次便是官吏們請墨工制造并進呈皇帝的貢墨,而自制墨,珍玩墨和禮品墨也各有所鐘,在古代,繪畫書寫的墨一般都會制成墨錠,形狀千差萬別。
最常用的乃是長方形墨,而墨的大小一般是二十六錠。
大概相當于現在的13兩。
說這寶珠本身便不大,直徑五公分而已,這里邊藏的墨塊如此看來很可能是一塊殘墨。
所以,蔡園圖尚不敢過早欣喜,如果這里邊的墨真是一塊殘墨,就算它是名墨,哪怕是李墨,朱墨,張墨,亦還要根據品相來論。
再或者,這是某人的把戲,里邊根本不是名墨,就是人家玩賞的志趣,那這買賣更虧大了。
這邊,蔡園圖小心翼翼地解墨,韓沖則在回憶剛才書籍中看到的關于名墨的介紹。
說墨必然要說到徽州,徽墨是中國漢族制墨技藝中的珍品。
而徽州制墨的肇始時間當不晚于唐,那個時候出了一個大人物叫奚廷珪,他改進了制墨時搗煙、和膠的方法,形成了一整套操作規程,所造之墨在品質上超過了當時流行的易州墨。
他的墨“拈來輕、嗅來馨、磨來清”,豐肌膩理、光澤如漆,因此也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賞識,賜給“國姓”,也便有了后來李墨的名滿天下。
李墨被譽為“天下第一品”,有“黃金易得,李墨難求”之說。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同為南唐,朱逢的墨亦大受推崇,南唐的寵臣、名宦韓熙載更是把朱逢請到書館旁燒煙制墨,名其作坊為“化松堂”,名其墨為“云中子”、“麝香月”。
可見朱墨亦不亞于李墨。